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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考试中心，三楼。
林清浅已经等在考场外的休息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裙，腿上是黑色丝袜，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整个人就像一朵带冰的白蔷薇，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
“八点五十二分。你们迟到了两分钟。”
“路上遇到点交通堵塞。”陆沉霜随口应付着，把包塞进储物柜。
莫测没解释，直接走向信息核验处。
基金从业资格考试的流程相当严格。
考生们排着队，依次将身份证和准考证交给监考老师，通过摄像头进行人脸比对。
核验通过后，交出所有个人物品，包括手机、手表、钥匙，存入指定的储物柜。
接着是安检，手持金属探测仪在身上扫过，确认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后，才能进入考场。
考场内，上百台电脑整齐排列，每个座位都被隔板隔开。
气氛安静而压抑。
莫测、林清浅、陆沉霜、苏挽晴四人根据准考证号，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李梦琪进来时，脸色很差。她看见莫测的背影，头立刻扭向另一边，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动作里透着躲闪。
九点整。
考场内响起统一的指令音，所有电脑屏幕同时解锁，进入考试界面。
《基金法律法规、职业道德与业务规范》，科目一。
一百道单选题，每题一分，六十分及格。
屏幕右上角，两个小时的倒计时开始跳动。
莫测移动鼠标，点下了“开始考试”的按钮。
题目一道道弹出。
【根据《私募投资基金监督管理暂行办法》，私募基金管理人、私募基金销售机构不得向合格投资者之外的单位和个人募集资金，不得通过下列哪些媒介渠道推介私募基金？】
A.报刊、电台、电视台
b.互联网、讲座、报告会
c.短信、即时通讯工具
d.以上全部
莫测的手指在鼠标上轻点，选中d，进入下一题。
这些题目，对于前世在资本市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年的他来说，比呼吸还简单。
这些法律法规、职业道德，早已不是需要背诵的知识，而是融入血液的本能。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不需要思考。
题目出现，扫一眼，答案就已经浮现。鼠标点击，下一题。
整个过程流畅得不像是在考试，更像是在进行一种机械化的浏览。
与此同时，其他人的状态则各不相同。
苏挽晴的位置上。
她坐得笔直，左手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按照某种节律轻轻敲击，右手握着鼠标，精准而稳定。
她的眼睛快速扫过题目，大脑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迅速从数据库中提取信息，然后做出判断。
她的速度虽然不如莫测那么夸张，但也远超常人。
每一道题的停留时间，几乎都在十秒以内。
对她而言，这更像是一次数据匹配任务，而不是一场知识性考试。
林清浅则展现了学者的严谨。
她不仅在答题，更像在审阅。
看到一道关于“资产减值”的案例分析题时，她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这道题的案例设定过于理想化，只提到了商誉减值，却完全忽略了同等情况下可能存在的存货跌价和固定资产减值风险。
出题人为了简化考点而割裂了财务报表各项目间的内在联系，这种题目做多了，只会培养出只会背书的“账房先生”，而不是能洞察全局的财务专家。
而陆沉霜的位置上，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她紧蹙着眉，嘴里念念有词。
“诚实信用原则……这是底线原则……昨晚他说这个的时候，手放在……”
她脸颊一热，赶紧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考前辅导”，莫测用一种极为原始且深刻的方式，将这些枯燥的法律条文和某些强烈的身体感受绑定在了一起。
现在，每当看到一个知识点，她的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相关的“教学场景”。
虽然过程有些不可描述，但效果出奇的好。
“投资者利益优先……这个也讲了……好像是讲到‘割韭菜’的职业道德问题时，他顺便提了一句……”
“专业审慎……对，就是这个！他说一个合格的‘船员’必须专业，不能瞎搞，不然就沉船……这个我记得！”
她咬着笔杆，一边回忆，一边答题，速度虽然不快，但正确率似乎还挺有保障。
但很快，她就遇到了瓶颈。
【私募基金管理人应当在每月结束之日起（）个工作日内更新……】
A.3
b.5
c.7
d.10
“……”
陆沉霜盯着这四个数字，感觉它们在嘲笑自己。昨晚的记忆点里，好像没有这个。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昨晚莫测用那种“特殊方式”帮她强化的记忆点，此刻似乎全都变成了一团浆糊。
“妈的，到底是几天来着？”
她看着屏幕上的选项，感觉每个都长得差不多。
“算了，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这题四个选项字数都差不多……”
她陷入了学渣特有的沉思。
几秒后，她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遇事不决，就选d！”
“d！d罩杯的d！跟我有缘！就它了！”
她自暴自弃地选了d，然后看到下一题，更懵了。
最煎熬的，莫过于李梦琪。
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屏幕上的黑字在她眼前扭曲、跳动，组合成莫测那张冷漠的脸，组合成那辆橘色的跑车，组合成陆沉霜那句“脑子不太好使的花瓶”。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控制不住地用余光去瞟旁边的莫测。
他怎么那么快？他是在乱点吗？
不可能……他上周复盘恒立实业的时候，那种专业和自信，绝不是装出来的。
他真的变了。
变得那么优秀，那么遥不可及。
而自己，却把他推开了。
一股酸涩和悔恨涌上心头，她的眼眶有些发热。她用力地眨了眨眼，想把泪意逼回去，重新聚焦在题目上。
“下列不属于基金管理人禁止行为的是？”
她看着四个选项，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九点二十分。
距离考试开始仅仅过去了二十分钟。
莫测已经答到了最后一题。
他点击提交，屏幕上弹出一个确认框。
【您已答完所有题目，是否确认交卷？】
莫测点击了“是”。
页面跳转，成绩单瞬间生成。
【科目一：基金法律法规、职业道德与业务规范】
【您的成绩：100分】
满分。
莫测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这本就在预料之中。
他举手示意，监考老师走过来，核对信息后，允许他提前离场。
在全场考生或惊讶或不解的注视下，莫测站起身，从容地走出了考场。
他的离去，在安静的考场内引起一阵无声的骚动，许多考生下意识抬起头，原本的答题节奏都被打乱了。
李梦琪看着他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二十分钟，满分。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莫测的成功不是靠运气，不是哗众取宠。
他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又过了十分钟，苏挽晴也举起了手。
提交试卷。
【考试成绩：100分】
她也提前离场。
紧接着，林清浅也完成了考试，成绩也是100分。
考场外，三人碰头。
“感觉怎么样？”莫测问苏挽晴。
“有两道题的表述比较模糊，不是很确定。”苏挽晴平静地回答。
林清浅推了推眼镜：“那两道是陷阱题，考察的是法规的最新修订细节，你没选错。”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考场门终于再次打开。
陆沉霜走了出来，她挺直了腰板，下巴微扬，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混杂着疲惫和亢奋的神情，像一个刚刚打赢了一场恶战的女王。
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三人，张开双臂，几乎是扑了过来。
“过了！哈哈哈哈！老娘过了！”她一把抱住莫测的胳膊，兴奋地跳着脚。
“61分！多一分都是浪费！这叫精准控分，你们懂不懂！”
她根本没给别人问成绩的机会，自己就全招了。
莫测和林清浅都投去一个“懒得理你”的表情。
“老板！你的辅导太有用了！”
陆沉霜整个人挂在莫测身上，毫不避讳地大声宣布。
“尤其是那几个重点姿……知识点！我记得特别牢！”
她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脸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苏挽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下了头，耳根也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