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腊月初八刚过,长安便飘起了头场雪。细碎的雪沫沾在朱红宫墙上,给覆着琉璃瓦的宫檐笼了层轻烟似的白,连素来威严肃穆的朱雀大街,都浸出几分温润的年意。昭镜司正厅那方“为民除害”的檀木牌匾下,李默正领着校尉们贴春联,红纸黑字的“昭雪昭冤昭天下,保民保国保山河”刚用浆糊粘牢,巷口就传来了熟悉的笑语——张婶捧着一屉刚蒸好的年糕挤进门,粗布帕子擦着手上的水汽笑道:“沈大人虽不在,这点心意你们可得收下!这是刚出锅的红糖年糕,暖身子!”

王忠忙上前接了,滚烫的木屉烫得他指尖直颠,脸上却笑出了褶子:“多谢张婶!快进屋烤烤火,这雪粒子刮脸,路滑得很。”转头看向李默时,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凑到耳边压低声音:“大人去漠北快一个月了,连封密信都没传回来。你说……会不会在那边遇着险了?”话里的担忧像雪沫似的,藏都藏不住。

“休要胡言!”李默猛地打断他,目光扫过厅外列队巡逻的校尉——玄色劲装衬得个个身姿挺拔,腰间佩刀在雪光中闪着寒芒。他攥着春联的指节泛白,红纸都被捏出了褶皱:“大人带着陛下亲赐的昭雪剑和‘如朕亲临’金牌,还有宁王殿下三万大军策应,怎会出事?昨日兵部递来雁门关急报,说匈奴攻势骤弱,营中乱得很,十有八九是大人得手了!”话虽硬气,他喉结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沈惊鸿离京那日,亲手将昭镜司鎏金印信交给他,只说了句“守好门户,等我回来”,这份托付压在心头,比任何兵符都重。

此时的皇宫暖阁内,地龙烧得正旺,松烟墨香混着炭香漫在空气中。萧玦俯身盯着案上舆图,指尖在漠北与雁门关的连线上反复摩挲,指腹磨得舆图边角发毛。案上摊着两封奏报:一封是雁门关守将周毅的捷报,说匈奴于腊月初二突然拔营撤军,营中遗下不少带箭伤的士卒,似是内部生变;另一封是漠北王庭的国书,字里行间满是示好之词,却对卫燃的下落绝口不提。“这丫头,倒比朕还沉得住气。”萧玦低笑一声,眸中先闪过一丝难掩的担忧,随即被了然的欣慰取代——匈奴撤军的时日,恰是沈惊鸿抵达漠北的第七日,这般巧法,除了她亲手搅动风云,再无第二种可能。

“陛下,太后娘娘遣人来请,说当归羊肉汤已炖好,就等您过去用膳呢。”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生怕扰了帝王的思绪。萧玦直起身,理了理常服衣襟上的云纹,刚迈过门槛,就见宫女捧着个描金锦盒匆匆走来:“陛下,昭镜司急递的密报!”他快步接过,指甲挑开蜡封——蜡印是昭镜司独有的獬豸纹,里面只衬着一张素笺,字迹凌厉如剑,正是沈惊鸿的手笔:“卫燃伏诛,名册已焚,三日后归京。”萧玦捏着素笺的指节微微泛白,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来,转身就往慈宁宫走,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快:“告诉太后,今日这汤,朕要陪她多喝两碗!”

慈宁宫暖阁的窗棂下,太后正临窗刺绣。银线在素色杭绸上游走,一针一线绣出枝傲骨寒梅,花瓣疏朗,暗香浮动,竟与沈惊鸿常戴的那支梅花银簪纹样分毫不差。听见脚步声,她抬眸一笑,放下绣绷时,银针还别在绸料边缘:“皇儿今日气色这般好,想来是漠北那边有佳音了?”

“母后慧眼如炬。”萧玦在她身旁的玫瑰椅上坐下,宫女连忙奉上热茶,茶盖碰撞茶碗的轻响格外悦耳。“惊鸿在漠北得手了,卫燃已伏诛,匈奴也撤了兵,三日后便能回长安。”

太后手中的银线顿了顿,眼底漫开一层暖意,伸手抚过绣绷上的梅枝:“这孩子,性子倒是跟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你外祖父在漠北被乱兵围困,就是她母亲单骑闯营,凭着一支银簪找到王庭首领,才解了围。”她拿起绣品,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银线,“当年我送她那支梅花簪,就是想着若有朝一日,她的孩子遇上难处,或许能凭这簪子寻条生路。如今看来,倒是真派上了大用场。”

萧玦望着太后鬓边悄然滋生的银丝,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母亲守寡三十余年,不仅要将他扶上储君之位,还要暗中庇护沈惊鸿母女免受前太子迫害,这份隐忍与坚韧,他从未敢忘。“等惊鸿回京,朕亲自陪她来给您请安。”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期许,“腊月三十的岁末庆典,朕想在殿上封她为‘镇国昭雪侯’,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眉梢微扬,眼中满是赞许:“这封号好,‘镇国’显其功,‘昭雪’合其志,不骄不躁,正配她的性子。只是那孩子素来刚直,视功名利禄如敝履,怕是要推辞。”

“朕早有对策。”萧玦端起青瓷碗,喝了一口当归羊肉汤,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指尖敲了敲碗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朕已拟旨,将昭镜司扩编为十二司,分管刑案、稽查、监察、暗访诸事,正缺一位有分量的大都督镇场。她若推辞侯位,朕便说这扩编之事暂缓——她总不能看着自己一手建起的昭镜司,被世家子弟挤兑得抬不起头。”

腊月三十这日,雪终于停了。一轮暖阳破云而出,将长安城照得亮堂堂的,积雪反射着细碎的光,晃得人眼睛发暖。朱雀大街上早已挤满了百姓,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小贩的吆喝声、孩童手中爆竹的脆响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一锅沸腾的八宝粥。街边的商铺全挂起了红灯笼,连最简陋的食摊都支起了红纸棚,更有通州、昌平来的百姓,在街角摆上香案,供奉着“昭镜司沈大人”的长生牌——牌位前的香炉里,线香燃得正旺,青烟袅袅中,满是百姓的感念。

皇宫内的庆典更是隆重非凡。太和殿内,金砖铺地,龙柱盘龙,文武百官身着绣金朝服,按品阶分列两侧,腰间玉带碰撞的轻响整齐划一。金銮宝座上方,“正大光明”匾额下悬着一盏九莲琉璃灯,灯火通明,将殿内照得纤毫毕现。萧玦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端坐在宝座上,目光却频频扫向殿外的丹陛——按路程算,沈惊鸿今日清晨便该抵达京郊,怎会迟迟未到?

“陛下,吉时已至,庆典可开始了。”礼部尚书躬身禀报,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砖,无声无息。萧玦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是宫马的缓步踏蹄,而是铁骑疾驰的奔雷之声!紧接着,是校尉们整齐划一的行礼声,震得殿角的铜铃轻响:“参见大都督!”

百官齐刷刷转头望去,只见沈惊鸿一身玄色劲装,外披的墨色披风还凝着漠北的霜花,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唯有一双眸子,依旧锐利如鹰隼,扫过殿内时,自带一股慑人的锋芒。她大步流星走到殿中,单膝跪地,玄铁护膝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脆响:“臣沈惊鸿,幸不辱命,漠北事了,特来复命!”

萧玦看着她披风下未卸的玄铁战甲,心口骤然一紧,连忙起身道:“快起身!一路鞍马劳顿,先去偏殿歇息,换身朝服再来不迟。”他话音刚落,就见沈惊鸿抬头,眼中满是执拗的坚定。

“臣不敢耽误庆典吉时。”沈惊鸿的声音洪亮,震得殿内的空气都微微颤动。她目光扫过阶下百官,在宰相张承业铁青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递向内侍:“卫燃已伏诛,其手中私兵名册,臣已在漠北王庭当众焚烧,灰烬投入了斡难河。匈奴单于已立誓,三年内不犯大靖边境,这是他亲书的降书,盖着王庭金印。”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另有一事奏报:臣在漠北追查时,查获前太子余党三十余人,潜伏于各州府任职,名单已交予李默,此刻正在逐一抓捕!”

百官哗然!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张承业——谁都知道,他的侄子张勋正是前太子东宫洗马,若说前太子余党,张勋定然榜上有名!张承业的脸瞬间从铁青变成惨白,握着朝笏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如纸。唯有几位寒门出身的官员,眼中闪着隐秘的兴奋——沈惊鸿这一回来,怕是又要掀起一场朝堂肃清了!

萧玦接过内侍呈上来的降书,金印的纹路清晰可辨,正是漠北王庭的镇国之宝。他满意地将降书放在御案上,朗声道:“沈惊鸿听封!”

沈惊鸿心中一凛,刚要开口推辞,就听见萧玦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字字清晰:“你平定漠北叛乱,诛杀叛臣卫燃,清剿前太子余党,护我边境安宁,救我黎民于水火,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朕今日封你为镇国昭雪侯,赐食邑三千户,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另赐侯府一座,准你佩剑上殿,见君不拜!”

“臣不敢受封!”沈惊鸿猛地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臣所作所为,皆是分内之责,不敢贪天之功!况且昭镜司刚要扩编,各州冤案待查,臣一心扑在案牍之上,无心打理侯府琐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朕知道你心系昭镜司。”萧玦笑着走下丹陛,亲自扶起她,指尖触到她战甲上的霜气,不由皱了皱眉。“朕已下旨,昭镜司扩编为十二司,分管刑案、稽查、监察、暗访等事,各州设分署,由你任大都督总领全局。”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狡黠的叮嘱,“这侯位不是给你的虚名,是给昭镜司的腰杆!你若不受,明日那些世家子弟就敢联名上书,说昭镜司权重震主,要削你的权——你忍心看着自己一手救回来的昭镜司,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沈惊鸿心中一震。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点——昭镜司查案素来不避权贵,得罪的世家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如今扩编掌权,正是他们发难的好时机。有了“镇国昭雪侯”这层身份,便是陛下亲封的铁帽子,那些人再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她抬头看向萧玦,见他眼中满是真诚的期许,再无半分推辞的念头,再次跪地叩首,声音铿锵:“臣沈惊鸿,谢陛下恩典!臣定以侯位为盾,护昭镜司清明,为天下昭雪沉冤!”

庆典仪式结束后,萧玦在御花园的倚梅轩摆了家宴,只请了太后、宁王萧策和沈惊鸿三人。雪后的御花园银装素裹,几株红梅在白雪中傲然绽放,暗香沁人心脾,落在梅枝上的雪粒被风吹落,簌簌有声。小太监们摆上热腾腾的酒菜,青瓷碗碟里的菜肴冒着热气,映得窗纸上的梅影都暖了几分。萧策举起琥珀酒杯,笑着对沈惊鸿道:“沈侯,本王敬你一杯!若不是你策反了卫燃的亲信,摸清了匈奴的粮草囤积地,咱们的大军就算赶到,也得在雁门关外冻饿半月!”

沈惊鸿接过酒杯,与他轻轻一碰,杯沿相撞的脆响混着梅香散开:“殿下客气了。若不是您率三万铁骑直逼匈奴左翼,牵制了他们的主力,臣也没机会混进王庭见到卫燃。”她浅酌一口,烈酒的暖意滑过喉咙,漠北那夜的惊险瞬间涌上心头——卫燃的营帐外守着三十名死士,她借着给单于送“降书”的名义入营,趁卫燃俯身看信时,指尖弹出淬了麻药的银针,正中他眉心穴位。若非那名被策反的亲信及时关门挡驾,她怕是要被死士乱刀分尸。

太后夹了块琥珀色的东坡肉,放进沈惊鸿碗里,银筷轻放的声响格外温柔:“孩子,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尝尝这肉,御膳房的老厨娘按你母亲当年的法子做的,加了些冰糖慢炖,应该合你的口味。”

沈惊鸿拿起象牙筷,夹起肉块放进嘴里。软糯的肉质裹着冰糖的甜香,还带着一丝陈皮的清苦,与记忆中母亲在灶台边做的味道,分毫不差。她眼眶猛地一热,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披风的系带,将眼角的湿意拭去。母亲去世那年她才五岁,唯一的记忆就是冬夜里,母亲在小灶前炖肉,火光映着她温柔的侧脸。如今在太后这里尝到熟悉的味道,久违的亲情暖意,像温泉似的漫过心头。

“惊鸿,”萧玦放下酒杯,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陡然变得严肃,“明年春闱的科举改革,朕想让你全权负责监考。张承业的侄子张勋舞弊一事,李默已经查得水落石出,证据确凿。朕打算在春闱前公开审理此案,杀一儆百,给那些想走歪门邪道的世家子弟一个警示。”

沈惊鸿抬起头,眼中的湿意已化为锐利的锋芒:“臣遵旨。臣已让李默调取了近三年的科举考卷,对比字迹后发现,除了张勋,还有十一位世家子弟的考卷存在‘换卷’痕迹——卷面字迹与平日习作截然不同,墨色也有差异。等审理张勋时,正好将这些人一并揪出来,连根拔起。”她顿了顿,指尖在桌沿轻轻一点,“不过张承业是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公开审理恐引发动荡。臣建议先将他的核心门生调离京城,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再动手不迟。”

“你与朕想到一处去了。”萧玦眼中闪过赞许,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递到她面前,“吏部尚书已拟定调任名单,张承业的八位核心门生,明日就会被调往琼州、崖州等地任职,都是偏远难治之地,短时间内回不来。”他看着沈惊鸿,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信任,“有你坐镇,朕便放心了。这科举改革,是给寒门学子开的天门,绝不能让世家子弟毁了。”

家宴散时,已是月上中天。沈惊鸿走出倚梅轩,就见细碎的雪粒又开始飘落,沾在披风上,转瞬化为水珠。她却丝毫不觉得冷——怀里揣着太后亲手绣的暖手炉,炉身绣着一枝寒梅,与发间银簪相映成趣;手中握着昭雪剑,剑柄还留着萧玦掌心的温度。身后是灯火通明的皇宫,檐角的宫灯在雪风中摇曳,身前是万家灯火的长安,街巷里偶尔传来几声爆竹的脆响,是守岁的百姓在迎新年。李默和王忠带着十名校尉候在宫门外,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躬身:“大人,兄弟们在昭镜司备了接风宴,就等您回去了!”

沈惊鸿点点头,翻身上马。玄色战马踏在积雪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蹄印,马队沿着朱雀大街缓缓前行。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已闭门,只有门楣上的红灯笼还亮着,映得路面一片暖红。路过张婶家的年糕铺时,她瞥见门缝里漏出的烛光,隐约传来搓面团的“沙沙”声——想来是张婶在为正月初一的年糕做准备,要给街坊邻里送些尝鲜。

“大人,您看前面!”李默忽然勒住马缰,声音里满是兴奋。沈惊鸿抬头望去,只见昭镜司的屋顶上挂满了红灯笼,像一串燃烧的星火,正厅那方“为民除害”的牌匾,在灯火映照下格外醒目。校尉们挤在门口,手里举着酒杯,见她骑马过来,纷纷涌上前,齐声喊道:“欢迎侯爷回家!”声音震得巷口的积雪簌簌落下。

沈惊鸿翻身下马,玄铁战甲与地面碰撞的声响,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她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有从死牢里被她救出的老校尉,有弃笔从戎的寒门书生,还有被她收服的前太子旧部,如今都成了她最信任的手足。她接过王忠递来的酒杯,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高声道:“兄弟们!漠北的仗打赢了,但咱们的仗还没结束!明日起,咱们就查科举舞弊案,揪出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蛀虫!为了天下寒门学子,为了长安的万家灯火,干了这杯!”

“干!”三十余只酒杯齐齐碰撞,脆响在雪夜里回荡,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热酒入喉,暖意漫遍全身,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红光,眼中闪着对未来的期许。

正月初一的清晨,沈惊鸿是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的。她披了件素色披风走出房门,就见昭镜司的院子里一片喧闹——校尉们堆了个一人高的雪人,戴着乌纱帽,穿着用红纸剪的官袍,脸上用墨汁画了络腮胡,眉眼间竟有七分像张承业。李默正举着一串鞭炮,往雪人身上绑,见她出来,笑着嚷道:“大人!这是兄弟们给您堆的‘镇贪兽’,祝您今年把贪官污吏都炸得魂飞魄散!”

沈惊鸿忍不住笑出声,雪粒落在睫毛上,凉丝丝的。她走到雪人旁,看着那滑稽的模样,心中的决心却愈发坚定:今年,她要让科举舞弊的毒瘤彻底清除,让寒门学子有公平的出头之路;要让盘踞地方的世家势力收敛爪牙,让新政真正惠及百姓;要让昭镜司的“昭雪”二字,刻进每一个受冤者的心里。她伸手拍了拍雪人冰冷的肩膀,仿佛在立下无声的誓言。

此时的皇宫城楼上,萧玦正凭栏而立,目光望向昭镜司的方向。那里炊烟袅袅,红灯笼在雪风中摇曳,隐约能听见校尉们的欢笑声。内侍递来一杯热茶,他接过抿了一口,茶香混着雪气漫在舌尖。新的一年,科举改革要推,吏治要整,边防要固,还有无数沉冤要昭雪。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沈惊鸿这样的得力臂膀,有萧策这样的忠心兄弟,有太后这样的坚强后盾,更有昭镜司那群敢打敢拼的校尉,何愁不能开创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雪粒又开始飘落,落在沈惊鸿的发梢,也落在萧玦的龙袍上。长安城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贴了崭新的春联,红灯笼映着白雪,格外鲜亮。皇宫里的帝王望着远方,昭镜司的女侯望着案上的考卷,街边的百姓忙着煮饺子、贴福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新年的期许——期许一个没有冤案、没有战乱、没有贪腐的新年,期许一个真正国泰民安、岁稔年丰的太平盛世。

沈惊鸿转身走进正厅,案上整齐叠放着近三年的科举考卷,最上面一卷,正是张勋当年的“状元卷”。她指尖抚过泛黄的卷面,字迹娟秀却无骨力,与张勋平日飞扬跋扈的字迹截然不同。她提起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公正”二字,墨汁浓黑,力透纸背。这两个字,不仅要写在纸上,更要刻在昭镜司每个人的心上,刻在朝堂的规矩里,刻在天下百姓的期盼中。

窗外的鞭炮声愈发喧腾,红绸裹着硝石的脆响滚过街巷,与昭镜司檐下红灯笼的晃动声交织在一起。灯笼里的烛火在雪风中明明灭灭,将正厅门楣上“昭雪天下”的鎏金匾额映得愈发鲜亮,字迹间似有金光流转。沈惊鸿缓缓放下狼毫,笔锋在宣纸上“公正”二字的收笔处轻轻一顿,才转身走向门口。玄色袍角扫过案边堆叠的考卷,带起一缕淡淡的松烟墨香,与窗外飘进的雪气缠在一起,清冽又沉厚。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快穿渣女万人迷结婚生娃帝女临安策秋凉了,婆家该灭门了!全员团宠郡主别太坏快穿:绑定大佬后不辜道者从诡异大陆开始军爷以身许国,军嫂许他也许家[射雕同人]妖女摄政王带娃娇宠野玫瑰穿书后,恶毒女配携带空间发大财寻龙藏珠重生婚宠:总裁撩上瘾我家有直男被弃鬼宅?玄学大佬的直播间火了引她深爱弑天刃面甜心黑小白菜,重生八零撩了狼小姑娘腰细身软,三爷诱吻成瘾毕业后,我回村种地直播四合院:随身一个成长空间逃婚后,她在古代养殖创业暴富了滨城霸主:虐妻悔途剑修小师妹,她六艺全通摆烂吃瓜:满朝文武嘻嘻?不嘻嘻直播算命:遇到亲生父母人偶们的舞台剧这个法师怎么比战士还能打冷面大理寺少卿,天天热脸把我宠扮演舔狗后,深陷修罗场超兽武装:轮回者的系统八零娇妻妩媚,高冷学神食髓知味堂堂女大学生,你说我是阴间使者不灭钢之魂林有德摄政王的王妃狂炸天命格被夺后,她被五个哥哥争着宠重活一世避祸为上清穿:病弱贵妃的荣宠路终极一班:抓住这只丁小雨给残疾老公生三个崽,他乐傻了水仙:悲惨女配跳崖后回到了过去算命直播抓鬼魔圣传缝进灵魂的回忆这么玩居然也可以龙游天下:天地秘闻奇案录逃婚当天,我傍上了大佬老婆,么么哒影恋:男主别虐了,女配只爱自己
方浪书院搜藏榜:我在末世拥有了躺平生活恭送道友飞升偷偷招惹重生七零美女画家拿捏工程师神算疯玫瑰,撩得恶犬贺爷心尖宠LOL:快苟到世一上,你玩实名制?综影之我在清剧里想摆烂美漫:什么年代了还当传统蝙蝠侠葱茏如叶八零换亲女配?我靠签到系统杀疯青鲤修仙记摆烂后我重生了福天记等穗抽芽等爱开花茵绝遥全家重生,五岁萌宝被全京城团宠我爹是皇上鬼帝狂妃倾天下在朝堂被偷听心声后,他们都颠了梦回花国娘子别走,为夫一定认真背夫纲现实世界里的爱丽丝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末世重生,只想囤粮摆烂度日非人世界的人类生活普通人快穿指南八零年代探案日常情逢对手就是爱你,小糯米梦初迷离总有叹惋穿成末世文漂亮女配,男主宠上瘾全民武道:我以诡魂凶兽为食逃荒海岛,奶包福运绵绵赶海发家小马宝莉:马格分裂的公主炮灰好像变了你好呀,作文民国聊斋杀穿诡片世界前任求着我回去先离后爱,前妻在恋综市场杀疯了云阁飞梦穿成修仙界的凡人公主后我登基了高门军官灭妻:要她改嫁送她进监人在武动,开局签到药老戒指我看上了哥哥的战友尘世长生仙爱我吧,稳赢契约新妻怀孕出逃除我以外,全队反派厉少你前妻带崽来抢家产啦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杀疯!外放21年的长公主回朝了魂穿眉庄姐独美修仙逍遥我的视频让蓝染怀疑人生翡翠森林的小动物们四合院:我是老太太认的干孙穿越甄嬛传:我是团宠小公主陛下,你家太监是姑娘霍格沃兹:开局奖励完美级默默然我的功法黑帝天蓬四合院:娄晓娥救我一命现代中医断诡录阴司契,人间路原神:我芙宁娜,于万水之上谢幕快穿:我成了反派的心肝宠重生后每天被迫掉马人类修炼论只为与你,向羽重生嫡女:医武炸翻渣男贱妹星游记:一个木盒闯江湖九叔:我让你修道你非练武道荒古帝开局连线警花,她背后有只鬼!从高中生到死神火影:宇智波狂笑四杰,摸尸变强红尘旅途白事一条龙,包阴间的昭镜司女官:案案必破昊天纪年宝可梦世界,晨曦初光的照耀女友是UG首席,天天分析我战力杀手穿兽世,生崽就升级社畜穿越后靠摆烂成修仙大佬焚天冰霜浪浪人生红尘客修仙,我害怕邓氏双标惊!废物千金是满级大佬换皮后,阿妹替我风光大嫁医手遮天:废柴庶女逆袭成女王我毕业大学生,怎么成猎魔人了?穿越律者美少女却被当做精灵攻略被那个暴戾督公盯上后,我麻了僵尸:九叔小师祖,炼尸就变强火影:四代神体,木叶隐龙外卖员,开局被御姐领进42局续命后桃花朵朵来一念缱绻:把你放进未来里手术台上醒来后神医嫡女她杀疯了重生七六小医仙:开局继承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