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奇无意去批判些什么,请他来这里的邱志能谈人生理想,也能投入魏晋风流,他也要先学着接受这一切。
但他还是调笑道。
“邱哥的人生哲学不会就是这里学的吧?”
邱志丝毫不在意美妇人在场,直言不讳。
“那你可就高看她们了,不过你要是真想聊,她们也会投其所好跟你聊上几句。”
“深度未必有,讲讲文人雅士们爱听的她们还是很擅长的。”
中年美妇肃立一旁,保持着淡雅的微笑,不置可否。
她接待的客人多了,不乏一些公知学者、文人墨客喜欢谈论这些。
无伤大雅。
“怎么培养出来的?像小高那样?”
郝奇突然道。
邱志没说什么,美妇人却是“坐”不住了。
这贵客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要是真给安上人口贩卖的名头,她身后的保护伞可不一定兜得住。
“公子说笑了,我们这都是合法经营,每一个员工都是自愿加入我们的,可不敢像赵公子那样培养。”
“哦?怎么说?”
美妇人没有接话,倒是邱志解释道。
“国家培养。大学生就业。”
简短的两个词,郝奇瞬间就明白了。
近几年上千万的大学生充斥就业市场,尤其文艺类专业就业困难,再加上资本的渗透、引导,那还需要他们自己费了巴劲地冒着风险培养?
他们不生产“水”,只需要做“大自然”的搬运工就好了。
郝奇没有再多说什么,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册子,入手是温润的皮质触感。
“说起来我还真的挺好奇,这云深处的莺莺燕燕在你眼里超过80分的有几个。”
“今天正好让你这鉴美大师好好测上一测。”
邱志漫不经心道,神情却是凝神准备细听。
美妇人也来了兴趣,客人的口碑一直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如果能得到“权威”的认可,那自然再好不过。
邱公子可是事先向她通过气,其地位尤在栖霞陈氏之上。
这是一位绝对不能怠慢的贵客。
一念即此,她温柔的声音响起。
“册子上看不真切,不如奴家将空闲的姐妹全都叫来,请公子一一品鉴?”
“那感情好!”邱志第一个赞同。
“嗯。”郝奇也点头同意,册子做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也难以分辨孰真孰假。
光看照片,就只有美的角度不同,美的特色差异,没有一个不美的。
不到十分钟,阁楼外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帘布被轻轻挑起,一众姑娘鱼贯而入,如红楼梦游幻境指迷十二钗。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云深处贵精不贵多,除去正在营业的,正好只余十二金钗。
郝奇的呼吸猛地顿住。
图片和视频是两个概念,直播和线下更完全是两种迥然相异的感觉,一时间他竟有些眼花缭乱。
他这次没打算让系统介入,花的也都是邱志的钱。
忽略了身高的要求,这里竟有90+的美女。
却不知又是哪家的校花,谁家的女神了。
郝奇按照美妇人的指引,一一在册子上作了标注,算是给邱志将来作参考。
众女退去,邱志接过册子。
“我这兄弟可是火眼金睛,我想,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也该换换新鲜血液了。”
“你说呢?”他将册子递给美妇人道。
美妇不置可否,这江南十数金钗各有特点,有些是某些达官显贵尤其喜欢的,可没办法因为颜值不过关就淘汰掉。
毕竟她们虽然干的是以色娱人的行当,但这个“色”也不仅仅只是好看,还得要各色才艺以及某些不可明说的特质。
当然,真要换的话也不是不行,得先找到合适的替代品,同时也得对方愿意。
这是一个双向选择,他们可不搞强买强卖那一套。
只一瞬间,邱志便意识到了自己孟浪了。
无他,太想在兄弟面前展示价值了。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谁没幻想过出人头地呢?如果不是事不可为,又有多少人愿意真的摆烂?
把“烂泥”扶上墙的机会近在眼前,他一时间却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几个怎么样?正好组一套吹拉弹侍舞。”
他补救道,挑选了郝奇标注的高颜值里几个分别擅长奏笛、拉胡、弹琴、侍茶和舞蹈的女子,询问郝奇的意见。
郝奇点头同意,“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在美妇人去安排姑娘的时候,邱志附耳说道。
“原则上,这些姑娘都是不让碰的。不过实际上嘛...嘿嘿!你懂的。”
“全凭自愿。”
“所以,需要我回避吗?”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郝奇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是和...好吧和尚也控制不了,哪能一直用左右手解决问题。
再加上被陈露撩拨,形欲更甚。
要不?......
郝奇天人交战了片刻,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虽然没什么可值得自豪的,但他实在不愿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代在这种风月场所里。
更何况陈露的麻烦还没搞定,除非......他也没想好除非什么。
就算再怎么粉饰,这也终究不是什么女频青楼。
至于有多少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在此间,他不是圣人,懒得去分辨。
“不用。”郝奇继续道。
“我是个俗人,要是欣赏不了这雅致,还需要邱哥在一旁解析,希望邱哥不要那么绝情,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放任自流。”
数分钟后,帘布再次被挑起,五个身着各异的姑娘带着她们的“利器”款款而来。
“奴家月吹,擅笛。”
最前头的姑娘声音软糯,带着江南口音的尾韵。
郝奇偷偷抬眼,瞥见月白纱裙的一角,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姑娘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墨石,睫毛长而密,说话时总爱眨眼睛。
“小女子云拉,胡琴。”
穿绯红褙子的姑娘笑起来有对梨涡,怀里的二胡弦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她身段高挑,站在那里像株临风的红棉,鬓边的红绒花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清弦,琵琶。” 穿豆绿襦裙的姑娘话不多,眉眼间带着股清冷劲儿,怀里的琵琶蒙着淡紫色的琴套,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弦上。
“晚晴,会些奉茶的手艺。”
穿正红细绸比甲的姑娘声音压得低,却比寻常女声多了几分沉润。
她端着茶盘的手腕纤细,袖口下露出的皓腕上,有道浅淡的疤痕被银镯子巧妙遮了大半。
一身红装是改良过的侍茶款式,立领收腰,裙摆只到膝下,露出穿着素白软缎中裤的小腿,走动时裙摆轻晃,衬得腰肢丰腴却不赘余,正是少妇独有的妙曼身段。
她的脸盘比旁的姑娘略圆些,下颌线却因清瘦显得愈发柔和,眼角有颗小小的痣,说话时眼帘半垂,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
她鬓边别着支素银簪子,耳坠是最简单的红玛瑙珠,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的素净,与前几个姑娘相比多了几分细致。
郝奇不由得多看了她几分,拿起册子,只见照片旁的文字赫然写着——
红妆·晚晴:27
擅:古筝(《寒鸦戏水》《汉宫秋月》尤精),点茶(宋式七汤)
呵,若是要求琴棋书画,或许她就是另一派角色了吧。郝奇心想。
晚晴眼见客人打量她的眼神比年轻漂亮的姐妹们要更多几分,心中喜不自胜,内心有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舞袖,擅旋舞。”
最后一位披着孔雀蓝披风,裙摆绣着缠枝莲,站定后先亮了个旋身,裙摆划出优美的弧度。
她的腰肢软得像没骨头,转身时披风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极淡的香气,像是某种花香混合着皂角的清爽。
正是先前提到的90+颜值小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