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宗昔日宗主殿的密道内，众人来到第一个分岔口，商议后决定不分路探索。
密闭空间的压迫感很强，尤其在参差不齐的石洞里。
光亮混杂着山上渗出的水滴，石笋像獠牙般突出来，岩壁渗着黏腻的水，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和‘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在狭长的通道里撞出回音。
第一路线向左，探索了三十分钟，最终发现是间存储库，而仓储上的标号让众人沉默。
恒研八九七号，铁牌锈得发绿，字迹却还清晰。
北子哥摸着标号说道：“少爷，里面是空的。”
“往回走吧。”
众人原路折返，向右走了约四十分钟，便见光从石缝里透进来，像根亮线。
“看来苏执事只能从这走了，大家都小心些，保不齐这孙子没走远。” 林凡提醒道，众人也纷纷拿出短兵器握在手中。
北子哥第一个探身出去，脑袋先探出石缝，左右扫了一眼，打了手势后，众人一同走出。
此处山林和乌蒙山不同，绿植覆盖率极高，藤蔓缠在树干上，叶片上的露水往下掉。
丛林中不时传来鸟叫，清脆得像铃铛，让他们下意识松了口气。
林凡把鸡蛋召唤出来，随手又给自家马儿添了些吃食，德爷和贝爷牵着鸡蛋开始探路。
不多时，他们便见到些许被折断的草木，断口还泛着青，显然刚被弄断不久。
“少爷，似乎是正南方。”
众人往南走，鸡蛋的鼻子却没想象中好用。
时间隔得太久，加上这片林子露水多，过了时效性，再灵的狗鼻子也难追踪。
靠着两位生存专家的指引，众人顺着下坡路，傍晚时走到河流边，河水泛着浑浊的黄，流速挺快，哗哗地响。
贝爷确认好地图上的方位后，林凡觉得有些麻烦了，手指点着地图上的河流标记。
“这里过河正对着镀厄村东北方向，向西南是苗疆，向东走正路是赤峰。”
北子哥很快提醒：“少爷，赤峰已经封锁防线，苏执事的活动范围不大，关卡查得严，他未必敢走。”
他盯着地图仔细看了看，很快又有了判断：“北子哥，你看这里。” 他指向地图上南疆城主干路的南路，“我记得苏执事已不算生者，要是他走水下或潜伏状态，持续走到下方水库，这条路能通沙漠望月、土砂二城啊。”
德爷他们也凑过来看图，手指在地图上比划路线，很快认同了这点。
苏执事的活动范围无非南北，东西二路已完全堵死，最危险的地方恐怕是苗疆城下的那片水库。
更麻烦的是，贝爷去过那水库，他们看的地图没标注水库引水路线 —— 实际上，这水库的分水会供给地势更低的土砂城，并且经过的主干路也通南通城，这意味着，南通也有危险。
“军报上说过土砂城和南通城的防御情况吗？”
北子哥很快回应：“没有，少爷。只知道土砂城不听调令，南通城正内乱，防线确实有，可未必修好。”
“嗯，来不及耽搁了，即刻启程到南疆再说。我听说余亮也在，就是上次跟着公主去土矿镇那个巡抚。”
众人开始依次过河，狐月白却有些怯，狐狸形态的她缩在胖墩头顶，尾巴紧紧卷着胖墩的耳朵，不肯化形。
林凡疑惑问：“小狐狸，你不会游泳？”
“怎...... 怎么啦，我是陆地狐狸！” 耳朵尖气得抖了抖。
转头看向水面，水流挺急，浪头拍在岸边的石头上，溅起白花花的水，想来是地势越来越低的缘故。
“你先来我宠物戒吧。”
小狐狸傲娇道：“月白不要去狗子住的地方。”
“那算了，你自己游吧。”
“唉！别！” 小狐狸有点气，玉脸上浮起一抹嫣红。她跳到胖墩肩上，使劲蹭了蹭小胖子的脸颊，“胖墩哥哥会帮我的对吧！”
奶声奶气的语调混着胖墩那超绝的气泡音，听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纷纷别过脸，肩膀却忍不住抖。
“唉～！我可不在这呆了。” 林凡说完，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花 “噗通” 溅起老高。
清凉的河水瞬间冲散多日奔波的汗垢与疲惫，水草的腥气裹住全身。
咕嘟咕嘟 —— 刚下水，他瞅着水底似乎有人影？可水里视线受阻，浑黄的水挡住视线，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又不太确信。
他水性还算不错，前世本想在避暑山庄游一回，奈何走得早事没成。向着水下蹿了蹿，虽没看清人影，河底的 “东西” 却猛地动了动，像有什么东西摆了下胳膊！
我操！我操我操！
他赶忙游上来，一露头就大喊：“你们小心点，水下有僵尸！” 嗓子里还呛了口河水，带着腥涩味。
众人一惊，胖墩和狐月白听见，也没急着下水，胖墩把狐月白往肩上又托了托。已经下水的众人手脚并用地爬上岸。
这下众人更确信苏执事能走水路了，一时面面相觑，眉头紧锁。
“这...... 胖墩，你们先别过来了！”
话音刚落，众人试着探了探水域，发现水下僵尸不少，刚潜下去就能撞见好几具。
第四次上岸后，林凡忽然有了主意，当即掏出那把昔日钓上王朗的螺纹钢牌鱼竿。
“你们说...... 钓流氓鲤用湖钓王，这僵尸用啥钓？”
众人琢磨片刻，德爷提议：“林爷，咱试试鲜肉？。”
大伙觉得有理，当场就开始钓僵尸。
鱼竿刚下去没多久，浮漂就动了，红漂在水面上下点动，像在打招呼。林凡跟着手感，脑补着僵尸的嘴巴，气沉丹田猛地一提，鱼竿瞬间传来巨力。
僵尸不用溜，顶多上钩时晃悠几下。等林凡使劲把僵尸拽出水面，众人的大刀早已候着了，刀光闪过，尸身 “噗通” 掉在岸上！
大概清理到凌晨，众人从河底捞出约莫十几具尸体。
胖墩也趁安全时带着狐月白游到了对岸。
“少爷，咱们走吧。”
眼下情景不妙，得知僵尸可以在水下长期生存是最新消息，起码之前的军报和暗报上没听过。
一旦僵尸慢慢被水流冲向东方，在莫名其妙有老百姓被抓伤，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众人没打算休息，立刻往南疆赶去，因为是在战后区，他们没有骑马，想着若是寻到僵尸也能帮本地军卒清理一番。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可怕了，穿过渡厄村时，他们第一次见识到灾后的场景，房屋烧得只剩骨架，焦黑的木梁歪歪扭扭地搭着。
渡厄村这种大村没有一户活人还在，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味道，混着焦糊味，呛得人直皱眉，不时能看到有火把在远方，因时巡视的。
待他们撞见巡逻路线上的官兵，很快亮明身份，先行去了余亮设置的隔离防线，防线用木栅栏围着，上面挂着警示灯笼。
走进前线，这里的士卒气势低迷，可以从他们的服装和神色看出来，军服又脏又破，不少人胳膊上缠着带血的布条。
众人的眼里无光，衣服也破破烂烂，营地少有人打扫，地上扔着空酒坛和烂菜叶，还有许多人正盯着夜空发呆，眼神空洞，像丢了魂。
“北子哥，抓紧和余亮对接吧。” 众人没有再选择步行，待进入安全区域后立刻乘马赶路，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