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一见我们上楼,话都不说就直接 ** ,还想从窗户跳下去跑。”
“还好我们事先在楼下摸清了他办公室位置,安排了两名保卫守着。
要不是为了抓活的,早就把他打成筛子了。”
赵德广絮絮叨叨地向林建国汇报抓捕刘立果的整个过程。
林建国没想到赵德广这人不仅心思细,讲起经过来还这么能说。
林建国设身处地想了想,换作是他,恐怕不会事先去摸清目标人物的办公室位置,更不会安排人在窗下蹲守。
多半是直接带人持枪冲进去。
“有人受伤吗?”
林建国询问伤亡情况,毕竟动了枪。
“没有,那人枪法差得很,除了第一枪离得近,后面几枪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赵德广一脸轻松,显得毫不在意。
“行,你们轮流休息吧,把人交给调查组。
如果他交代得快,你们也休息不了多久。”
林建国让尤溪他们带走了目标人物。
“对了,这几个情节较轻的先挑出来,其他继续关隔间。
换班休息时再轮流审一遍。”
“我估计猴三可能还知道点什么。
这些手脚不干净、吃喝嫖赌都沾的人,说不定掌握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不用刻意问,让他们自己回想,告诉他们:交代得越多,关隔间的时间就越短。”
林建国估计刘立果那边的审讯自己插不上手,能挖出猴三这条线,他已经很满意。
除了刘立果这条线,他还想查销赃渠道。
尤溪他们看不上这种小事,但林建国却挺感兴趣——打击犯罪嘛,再小的线索他也不嫌。
“好的科长,您先去休息吧,我保证让这帮家伙把事儿都抖落干净。”
赵德广很兴奋,主动要求值第一轮夜班。
······
早上,黄洋带着招待所的人送来了早饭。
林建国去接的。
“林科长,昨晚我听见枪声了,是动枪了吗?”
黄洋一脸八卦地打听。
“黄主任,您真想知道?我要是说了,您可得在我这儿待到案子结束,招待所可就没人管了。”
林建国揶揄地看着他。
黄洋讪讪地连忙摆手,表示不问了。
“辛苦跑一趟,吃完早饭把这些人带到这儿来。”
尤溪递了份名单给林建国。
她今天看起来没昨天精神,语气也柔和了些,不再那么公事公办。
林建国接过名单扫了一眼:“仓管科的人?”
“你知道?”
尤溪有些意外。
林建国点点头:“昨天我就拿了份工厂人员名单,已经让赵德广带两个组去带人了。
治安科监督,内务科负责带人。”
他看了看表,已经七点。
“这会儿人应该差不多齐了。”
轧钢厂的工人们七点钟上工,为了避免迟到,大伙儿通常都会提早半个小时到厂里。
这个年代的职工和后来掐点上班的人不一样,尤其是轧钢厂的工人,凡是勤恳认真的,大多习惯早到半小时、晚走半小时,利用这段时间检查保养机器、打扫车间卫生。
那时候的工人,真把厂当成了自己的家,怀着主人翁的精神埋头苦干。
“你一点儿也不急?”
尤溪看着林建国慢悠悠地喝面汤,忍不住问。
“昨天动静那么大,该跑的早就跑了,没跑的,这会儿还觉得自己藏得好,我们找不着他。”
林建国吸溜了一口汤,继续说道,“跑了的,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四九城;没跑的,咱们就陪他玩玩猫捉老鼠——反正咱们是猫。”
“只要有耐心,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
赵德广凑到林建国耳边,压低声音说:“科长,名单上那个卢大林今天没来上班,要不要去他家找找?”
说话间,他还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尤溪。
林建国沉吟片刻,对尤溪说道:“尤组长,你们不妨试着提一下‘卢大林’这个名字。
如果刘立果一开始没反应,后面才反应过来——那恐怕只能撬开刘立果的嘴了。”
尤溪放下碗筷,起身就走,连招呼也没打。
赵德广有点不满:“科长,就这么告诉她了?要不咱们还是去卢大林家看看吧?”
“你派两个人去一趟也行,不过我估计用处不大。
这人八成已经被灭口,成了背黑锅的。
去碰碰运气也好。”
林建国这么推测并不奇怪——他不信事情会这么巧,刚要查一个人,那人就无故旷工。
这年代请假容易,只要有正当理由,长假也能批。
可要是旷工,那是会被厂里开除的。
工作名额这么金贵,谁敢随便不来?
至于卢大林到底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林建国暂时没心思去琢磨。
他一边吃早饭,一边翻看侯三的口供。
这已经是第四份还是第五份了,每次侯三都能交代点新东西,不过大多是他那些偷鸡摸狗、吃喝嫖赌的勾当,和尤溪查的案子关系不大。
林建国倒很有耐心,只当是从另一个角度,看看四九城老百姓生活的另一面。
一个星期后,林建国回到了四合院。
案子表面上已经告一段落,刘立果最终没扛过审讯,交代了不少事情。
不过,这些都和林建国扯不上关系。
可能是人手宽裕了些,尤溪从G局调来了几个人,把案子接了过去。
自然,尤溪他们也离开了轧钢厂。
那些偷得不多的人,都已经被放出来了。
厂里也给出了处理决定:保留工资待遇,留厂察看,算是相当严厉的处分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升职、评优、奖金这些事,都和他们无关了。
至于侯三、刘立果兄弟,则被尤溪他们带走了。
其他被抓的人还继续关在治安科的拘押室里。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蒸桑拿”
了,大家精神状态都还好,情绪也稳定,不闹也不嚷着要走。
这些人交代了不少事情,很多口供都和治安所那边的案件有关。
所以,林建国准备和周抗日一起,在小范围里搞一场打黑除恶行动。
原本林建国只打算打击一下东口营子那个收赃的废品收购站,没想到这些人交代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
偷抢还算轻的,逼人抽大烟、逼良为娼的事,他们虽然不敢做,但都听过不少。
看来是这两年打击力度小了,那些妖魔鬼怪以为风头过去,又开始出来作恶了。
林建国把自己的想法和张兵、杨爱国说了。
这次轧钢厂丢人丢大了,尤其是保卫处,张兵更是觉得没脸见人,因此对林建国的提议全力支持。
如果能和治安所联合执法,打掉一批黑 ** ,对张兵的评价也会有不少帮助。
刚走到中院,林建国就看见秦淮如在洗衣服。
这女人也是真不怕死,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子,就敢碰冷水洗衣服。
不过想到秦淮如婆婆那脾气,林建国也不觉得奇怪了。
路过秦淮如时,林建国多看了两眼。
这女人刚生完孩子,胸前胀鼓鼓的。
林建国眼尖,还能看到孩子口粮满溢留下的痕迹。
秦淮如正亲手洗槐花换下来的尿布和包布。
没办法,自从槐花出生,贾张氏又摆起脸色,嫌这嫌那,一家子都不怎么待见她。
生的是个女娃,秦淮如自己取名叫槐花。
贾张氏也没反对——在她眼里,女娃迟早要嫁出去,叫什么名都无所谓。
秦淮如见到林建国,这是她产后第一次见他,眼神大胆了不少,还故意挺了挺胸。
可能觉得这动作太羞人,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建国兄弟,你回来啦?上次姐那事多亏你帮忙,等我出了月子,再上门好好谢你。”
第二天,秦淮如自己办理了出院。
从医院回到家,她的心态悄然转变,每次抱着槐花待在屋里,总会不自觉朝窗外张望。
贾张氏在医院说的那些话,终究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
可惜林建国连着七八天都没露面。
秦淮如本想去小院碰碰运气,又想到自己刚生产不久,按习俗这期间不该进别人家门——讲究的人家要等三个月,普通人家至少也得一个月。
于是她只好作罢。
一大妈刘梅来看过她一次,带了十几个鸡蛋,但没给别的。
秦淮如和贾张氏都有些失望。
当初生棒梗和小当时,刘梅代表一大爷易中海来探望,除了鸡蛋还给了五块喜钱。
贾张氏心里不痛快,想嘟囔几句,可想到刘梅背后的林建国,也只敢低声念叨几句便不作声了。
整个四合院里,除了刘梅送了鸡蛋,何雨柱的媳妇于莉也送来一包红糖,还特意拉着秦淮如问了些怀孕和生产的注意事项。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邻居送东西来。
贾张氏天天在饭桌上念叨,说贾东旭在世时有多少人巴结贾家。
秦淮如只当耳旁风——她清楚,当年别人送礼是看在一大爷易中海的面子上。
单靠贾东旭,根本没这待遇。
毕竟贾张氏自己也从不给别人送什么。
“嗯,以后再说。”
林建国又瞥了秦淮如一眼,转身离开。
见他走,秦淮如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得意——她从林建国眼中看到了和其他男人看她时一样的眼神。
像何雨柱那样长相的人这样看她,她只觉得不舒服;但被林建国这样英俊的年轻人注视,感觉就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让她欢喜的眼神。
林建国穿过后院时,碰见从屋里出来的刘海中。
刘海中一见他,招呼也不打就扭头回屋,随即觉得不妥,又推门出来,却只看见林建国的背影。
自从和李新年接上头,刘海中就一直留意小院的动静,可始终没见林建国回来。
他还特意去治安科附近张望,但门口有持枪保卫站岗,他心里有鬼,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