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知道中院发生的事,也只能怪何雨柱一时糊涂。
这事上,她是同情于莉的。
年轻时,刘梅也遇到过类似的事,算是感同身受。
那时贾张氏刚守寡,易中海帮了贾家,刘梅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四合院里的闲言碎语,让她抬不起头。
加上那时她和易中海结婚十多年一直没孩子,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
只是当年的刘梅,没勇气去质问易中海。
她是个传统妇女,“三从四德”
的观念根深蒂固,认为出嫁从夫、以夫为纲是天经地义。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妻子,在她看来是不合格的。
她甚至想过寻短见。
她的心脏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幸好,后院的聋老太太开导她,告诉她女人要坚强、要自立,有时候也得学会装聋作哑。
刘梅这才慢慢想开。
这也是为什么她把老太太当作亲妈一样照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老太太拉了她一把。
这就像是命运的循环,如今何雨柱也和新寡的秦淮如扯上了关系。
于莉在刘梅眼中,仿佛就是当年的自己。
但于莉比当年的刘梅要强。
思想上,她更独立,没有那种“丈夫就是妻子的天”
的观念。
经济上,于莉也有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能自己挣钱。
最关键的是,于莉肚子里怀了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但那是何家的血脉,甚至可能是何家唯一的后代。
于莉很自信,只要何雨柱脑子没坏,就不可能真的抛下妻儿,去跟一个寡妇过日子,去替死了的贾东旭养孩子。
她最担心的,是何雨柱和秦淮如私下偷偷来往。
毕竟,何雨柱的父亲何大清,实在开了个坏头。
哪怕何雨柱现在拍胸脯保证,于莉心里也还是放不下。
这年头,大家信的仍是“猫生猫,狗生狗,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那套理。
见于莉气消了一些,刘梅又看了眼杵在一旁像根木桩的何雨柱,无奈地叹了口气。
“柱子,你来给你媳妇表个态,保证以后躲着贾家的人走。”
刘梅看得出来,于莉的心结和她当年一样,就是不安。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回是误会,以后不会了,于莉就是不信。”
何雨柱也想不通,他明明没怎么招惹秦淮如,怎么闹得全院皆知,家里也鸡犬不宁。
“于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秦淮如说话了,这样行了吧?”
何雨柱最终还是妥协了。
“柱子,以后你把工资都交给于莉管,要用钱,就找她要。”
刘梅说了一个让于莉安心的方法,这办法她以前也用过,还是当年老太太教她的。
后来年纪大了,易中海收入也高了,就慢慢没再坚持。
但一开始确实管用,让刘梅安了好几年的心。
“那怎么行?我一个大男人,挣的钱还要女人管?我成什么了?小男人?妻管严?”
何雨柱不答应。
他虽没什么不良嗜好,但每月能存下的钱其实不多。
外人看来,何雨柱加上于莉每月工资五十多块,加上两人吃饭基本不花钱,甚至还能多出粮票和菜票。
可只有管过何雨柱的家才知道,他花钱大手大脚,每月能剩下的钱真没多少。
其中最大的开销,就是下馆子。
何雨柱有个习惯,喜欢下馆子,而且专挑大酒店、大饭店,点的还都是招牌硬菜。
一来是为了解馋,二来也想顺便学点厨艺。
婚后他虽然收敛了些,但这习惯并没完全改掉。
何雨柱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在四合院里朋友不多,但在厨师圈子里却挺有名气,交游也广。
交际应酬,自然少不了花钱。
现在要把收入全部交给于莉管,每次用钱还得伸手向她要,何雨柱实在难以接受。
“怎么?你还想偷偷存钱去帮衬寡妇?”
于莉原本听到刘梅建议何雨柱把收入交给她管,心里还挺舒坦。
可何雨柱的反应,又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何雨柱这回倒没硬顶,只是闷着不说话。
他不是没话说——于莉把自己的收入交给娘家,何雨柱虽然不太计较,但也觉得不太妥当。
不过他也清楚,这时候要是提这件事,于莉说不定真会跟他离婚。
“总不能全上交吧?外头做席面的钱已经归她管了,现在连工资也要交,我手头不就一分不剩了?”
在两位女人的注视下,何雨柱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总不能全都上交吧?外面做席面的钱已经归她管了,现在连工资也要交,我手头不就一分不剩了?”
在两个女人的目光下,何雨柱低下头,低声嘀咕。
不过,退让这种事,往往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见何雨柱态度软了,刘梅趁势说道:“于莉是个会持家的,钱交给她管,也是为你们将来和孩子考虑。
你要用钱,跟你媳妇拿就是了。”
“只要是正当开销,你媳妇还能不给你吗?你看一大爷挣得不比你多?这么多年工资不也月月交到我这儿?就连建国,也比你有出息吧,刚发的工资也交给老太太管。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刘梅搬出易中海和林建国的例子,何雨柱彻底没话说了。
这两个都是他身边公认比他强的人。
“行吧行吧,以后都交给她,家里所有开支也归她管,总行了吧。”
何雨柱说不过,只能答应。
见他点头,于莉心中一喜。
她早就对何雨柱每月存不下什么钱不满了,只是一直顾及男人在外面需要面子,才没开口让他省着点花。
这一次,于莉觉得那五十块钱花得并不亏,毕竟她终于彻底掌握了何家的财政大权。
于莉朝何雨柱伸出手。
“做什么?”
何雨柱看着她,并不愿意掏出身上的钱。
“你身上还有三十六块钱,都拿出来吧。”
于莉对何雨柱身上有多少钱很清楚。
何雨柱收钱时从不瞒她,而她也向来精于计算,只是不如前院阎阜贵那样明着计较罢了。
见于莉这副样子,刘梅眼角微微跳了一下,心里不确定今天给她出的这个主意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何雨柱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把钱拿了出来。
“给我留六块钱吧,总要买烟买酒吧?”
他实在不想全部上交,口袋里没点钱,心里总不踏实。
于莉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钱,数出两块钱递回去,说:“两块钱够你抽一个月了。”
何雨柱烟瘾并不重,又是食堂大厨,平时下面的厨师和学徒也会送他一两包烟。
真要算起来,他一个月根本用不了两块钱买烟。
看着于莉递回来的两块钱,何雨柱心头一抽,彻底死心了。
他默默把钱收好,不再理会屋里的两个女人,转身往床上一躺,拉起被子蒙住头,装睡起来。
刘梅走的时候心情不错,觉得自己做了件大事,解决了何雨柱家里的夫妻矛盾,挺值得自豪。
回到小院,林建国不在,老太太还没睡,正等着她。
桌上的饭菜还给她留着。
刘梅坐下,拿起那个只咬了一口的馒头,继续吃饭。
“柱子家没什么事吧?”
老太太还是关心何雨柱的。
嘴上虽然对林建国说不管他的事,可毕竟看着他从毛头小子长到娶媳妇,快十五六年了,说不关心是假的。
刘梅一边吃饭,一边把何雨柱家的事说给老太太听,还提起让于莉管何雨柱今后收入的事。
“太太,您说我这次做得漂亮吧?于莉当场气就消了。
还是您从前教我的法子管用,男人手里没钱,心就野不起来。”
刘梅沾沾自喜地说着,却没注意到老太太神色凝重了许多。
听了她自夸的话,老太太也没泼冷水,只是勉强笑了笑,说:“做得好,嗯,做得好。”
刘梅难得做成一件事,正高兴着,也没听出老太太话里的言不由衷。
老太太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方法,终究要因人而异。
刘梅与易中海这种管钱方式虽然有效,却未必适用于何雨柱和于莉的情况。
刘梅和易中海都没有亲属牵绊,他们的钱财不论由谁管理,只要两人一直共同生活,最终都是共同使用的。
由刘梅管钱主要是为防日后易中海有其他想法时,刘梅仍能生活安稳,有所依靠。
这一点易中海也清楚,因此当初老太太提议时,他爽快答应了。
然而何雨柱和于莉夫妇则不同。
何雨柱虽有父亲,但形同虚无;还有个妹妹,但已分家且将来要出嫁。
而于莉有娘家,且老太太曾听刘梅提过,于莉会拿自己挣的钱贴补娘家。
如今于莉掌管家计,日后家中的钱财究竟是能留存下来,还是流入于莉娘家的口袋,便难以预料。
若夫妻二人没有大额开支尚可,一旦需要花大钱时,一个以为家有积蓄,另一个却早已将钱财暗中转给娘家,这样的婚姻恐怕难以为继。
老太太虽终日居家,对人情世故却看得透彻。
刘梅这个办法短期内安抚了于莉,让小两口能安稳度日,实则埋下了隐患,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吧,管不了那么多喽。”
老太太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此事变数太大。
她心中也对何雨柱有气——已成家立室,行事却仍如此不着调。
从前何雨柱就总爱往秦淮如身边凑,老太太早有担忧,但当时何雨柱年轻,且贾东旭尚在。
原以为结婚后他会收心,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岔子。
不了解何雨柱的人只看到他因看秦淮如喂孩子花了五十块钱,但了解他的人关注的从来不是这五十块钱,而是他为何要亲自去送饭盒。
杨爱国对“学大寨”
之事并不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