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出院登记去。”
欣百莲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已经弄好了，护士姐姐说临走的时候告诉她一声，她很照顾我。”
“这样，那你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欣百莲抽出一张纸条挥了挥，随后放在床头。
“已经好了，她会看到的。”
“让我看看你这好孩子写了什么？”
“可以。”
忆祥有些好奇，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
“给照顾我的护士姐姐的道谢信。”
忆祥注意到背后也写着一句话。
“和你开个玩笑，多谢姐姐的‘照顾’。”
“诶呦，不愧是好孩子，还知道感恩呢。”
忆祥打开纸条一看，瞬间两眼一黑。
“维特儿，我感觉身体好多了，看你在睡觉，我就自己回家了。
对了，临走前我觉得隔壁床旁边的呼吸机太吵，我给它拔了，还有你总说不要屙床上，这次我没有屙床上，我屙Ecmo上了，用的红色的纸擦的屁股，还有我在你们护士站那里发现一排瓶子挺好看的，我拿回家了，好像叫吗什么啡，有好几样呢，应该没什么事。
还有隔壁另外一张床的老李好像在炒股，不过他不行，我看他床边炒股的机器，那个股都是一条直线了，他好像很伤心，我跟他说话都不理我，整个人绷的直直的，我劝他别太难过。
而且在你睡觉的时候有几个跟你一样穿护士服的，但是头上有好几道杠的来看你了，不过她们好贴心啊，都没有叫醒你。
我还在你旁边给你放了旺仔牛奶和火龙果记得吃，明早我再回来，给我预留一份冰的葡萄糖，不要糖。”
忆祥看了看纸条上的字，再看看面前的女孩，虽说他知道欣百莲只是开个玩笑，但这玩笑也太特么玩笑了。
“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你说。”
“你跟我小时候不相上下，当时要是有你作伴，咱俩都能杀穿整个江城了。”
欣百莲笑了笑靠近忆祥的耳边悄悄说着。
“那个护士总说我坏话，所以我才写这个吓唬她。”
“原来是这样。”
忆祥点点头，将纸条复原放在床头，随后转身朝着欣百莲竖了个大拇指。
“好孩子干得好！走走，带你吃饭去。”
……
几分钟后，忆祥挑选了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早餐馆。
“这怎么样？”
“我不挑，什么都行。”
“好孩子，给你整点好的。”
两人入座，忆祥把菜单递给欣百莲。
“想吃什么就点，我付得起。”
忆祥摆出一副大方的模样，其实……付不起可以跑路，自己即使拎着两个人跑也能比普通电动车快。
“这个吧，我吃的很少。”
“好孩子，懂得节约粮食。”
张夏言看不下去了，在脑海中说着。
“喂喂！差不多得了，她说一句你夸一句，你和她谈上了？”
“说特么什么呢？人家才上高中，有点礼貌。”
张夏言发出哈气的动静，忆祥都能想象到她呲牙的表情。
“吃点？”
“我吃柠檬。”
“好吃，哥们。”
品尝完早餐之后，忆祥将欣百莲送回家中，告诉她晚上睡着了就能再看到自己，并且明天要回去上课，对方答应下来。
“接下来，还去干最重要的事情了，”
“关于禄祁的梦境？”
“聪明孩子，奖励你一团空气。”
“摩洛哥炒饼！”
“我以为你也想被夸呢。”
忆祥嘻嘻哈哈的乘坐地铁，若是以前他自己一个人可不会有这么多乐趣，身边有个人就总想犯犯贱，被骂之后感觉全身都通透了。
来到废弃的汉高私立医院，这里和禄祁梦境中一般无二，只不过这里并没有任何异动，忆祥径直来到宿舍中自己曾借住过的房间，低头看去，这里果然有个一人大的黑袋子。
“看来禄祁在现实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你要去江城中所有龙脉的所在地么？”
“应当不必，高宿会解决剩下的一切，我只是想看看现实中能否看到张晓晓，既然禄祁早就开始布局，那么张晓晓也应该被困在此处。”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梦境中杀死禄祁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这了。”
“有这个可能，不过张晓晓离开这里有点不太可能，她的尸体都还没有带走。”
忆祥打量片刻，将黑色袋子拽下来扛在肩膀上。
“你说我给她埋了，张晓晓能不能谢谢我。”
“没杀了你都不错了，赶紧给人尸体放下……这话我好像说过一遍。”
“她还要尸体会自己出来的，我这是做好人好事，别总是盼着我死啊。”
“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张夏言虽然很无奈忆祥现在丝毫不顾及别人感受的样子，但相对比之前的淡淡的平静，现在的样子更加让她安心。
忆祥朝着窗外打量，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顺手撬下来一些床上的铁架子，一同带到不远处的山上开始刨坑。
“刨刨坑，松松土，埋下尸体长蘑菇，拿回家，炖浓汤，喝完汤后盖白布，吃席咯~”
忆祥将黑色袋子丢进坑中开始填土，这四周只有不远处的公路可能会经过车辆，可根本没有人愿意开往这里。
“给你选个安静地方，你就好好去吧，晚上给你烧纸。”
忆祥将那些已经因为用力过猛导致弯曲的床架相互折叠成形成一块疑似墓碑的铁疙瘩，随后重重插进坟头。
“完活。”
一边说着一边拍去手上泥土，转身的时候看到一团扭曲的脸。
“我了个吃我一拳！”
忆祥果断出手，结果顺着这张脸的眼眶穿了过去。
“玩够了没有？”
这时忆祥才看清面前的是什么。
“张晓晓啊，你来的正好，看我选的地方怎么样？”
张晓晓直勾勾的站在原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有也因为那些蠕动的数百张脸所遮挡，无法分辨出来。
“算了，反正那东西也没用，因为你的缘故，我不必再被困在那该死的地方，我应该谢谢你。”
“都哥们，别客气。”
“我打算杀死那些逃走的人。”
“去报仇不是挺好的么？”
忆祥看着张晓晓那脸上扭曲的神情，不知为何能感觉到一股悲伤的情绪。
“可是……在那之后，我便没有地方可以去，禄祁早就切断了我再次为人的权利，我只能这样不断游走在这座城中，直到灵魂被磨灭殆尽。”
张晓晓掏出一把手术刀，径直插进自己的胸膛，忆祥不明所以，但看到她从中掏出一块冒着黑烟像是煤炭的黑疙瘩，忆祥感觉有些不妙。
“毕竟是你帮了我，所以，在此之后我想帮你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