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成见,是心中的一座大山。
当你所行之事没有办成,哪怕将天都说破,都没什么鸟用。
或许可以用武力压制他们,可能压得住一时,压得住一世吗?
现在,每个人都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可费雪还是担心。
“凡哥哥,跟你这一路走来,我们见过多少恶人了?必须得防着他们搞破坏。”
韩香菱这一次,难得与费雪没有唱反调,她郑重其事地道,“雪儿姐姐说得对,我太了解范彪了,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好过的,而且,就连现在跟我们的这些人,也不保险,万一出个内鬼,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唉……”
韩栋此时苦涩地哀叹一声,“都怪我年老没用了,竟将我们龙骧军的人,统领成这个德行,我,我还有何脸面,去九泉之下面见曾经那些老兄弟?”
“总得试试吧?”
眼看着大家都垂头丧气,对未来没有了任何希望,姜凡只好出言安慰,定下了基调。
他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又辅以内力加持,确保外面那帮人都听到。
“我坚信,这个节骨眼,还能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人,都是真心想改变生活,有上进心的人,我们既然选择了他们,就不该怀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姜凡深吸了口气,苦涩道,“倘若我以真心待人,将来还被背叛,那算我点背,算我该死!”
“我只想大家团结,将第一批货给赶出来。”
几个人都对姜凡投去了困惑的目光,直到听到外面的人,沉重的脚步声冲了进来,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他早就知道,外面有人偷听。
“少帅、村长,我们几个向你们保证,我们要是敢背叛,就天打雷劈,万箭穿心而死!”
领头的是个精壮汉子,名叫荆仇,脸上有一块巨大的刀疤,是以前的运粮兵,孤家寡人一个。
其余人,也跟着共同起誓,豪爽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没给咱们村子丢脸。”
韩栋老泪纵横,他也算是在一夕之间,经历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众叛亲离之际,有这么几个人在身边,确实暖人心。
“各位兄弟,以后不要叫我少帅,叫我名字就行。”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众人,“首先我要感谢诸位的信任,你们放心,你们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那怎么行?”
荆仇急忙拉着其余几个人道,“这几位兄弟,都是曾经运粮队的人,我们一直想要去前线,加入战列军,加入亲卫军,您可是我们的偶像。”
他们的眼中闪闪发光,哪怕姜凡身上充满了沧桑,早已没了当年少帅的英武。
“那行,你们叫我老大就行,以后我们是兄弟了,我答应诸位兄弟,我们不会永远蛰伏在村子里,总有一天,我要带领诸位,龙翔九天!”
“那,那我们将来可以当您的亲卫军吗?”
荆仇脸上满是向往之色,当即展示了一下功夫,“您放心,我们的功夫都没落下,只是平日里比较低调。”
姜凡诧异地看了眼村长,韩栋也是分外惊讶,真没想到,这村子里还有人在坚持训练。
“好,我答应你们了,接下来,我们得干正事。”
虽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但明知对方要耍手段,他们还等死的话,那就太愚蠢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忙着开始生产,而是在附近布置起了陷阱。
范彪那伙人刚刚得了权,应该忙着庆祝,没工夫来搭理他们。
这反而是个很好的机会。
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哎呦……”
晚些时候,众人正在忙碌,姜凡却听到一个声音怪气的声音。
“我这才离开多久啊?怎么一回来,就变了天了,这村子怎么改姓了?”
众人抬头望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不是快嘴刘那个家伙,还是谁?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孩子,灰头土脸的,八成就是他所言的小泥鳅。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费雪本就看不惯这种靠嘴巴吃饭的人,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你要是有点眼力见,就滚过来干活,要不然就滚蛋,别碍我们的眼。”
“切!”
没想到,快嘴刘冷嗤一声,出言讥讽,“你这小妞,还没成主母呢,就这么嚣张?也不怕我以后不支持你,让韩小姐当我们主母,你啊 ,太凶了!”
“你,你……”
费雪被气得顿时扔下锄头,就要找他算账,一旁的韩香菱羞得俏脸通红,好一个“主母”,看来,以后,她得跟快嘴刘拉进关系了。
“好了,消停点吧。”
姜凡喝止了他们继续胡闹下去,意味深长地看着快嘴刘,“有事儿快说。”
自从上次的试探后,他就断定,这老小子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那个……”
他看了眼众人,面露尴尬之色,韩栋活了这么久,自然懂得避讳的道理,当即领着众人去了别处,给他们留下的空间。
费雪则故意装没听见,留在原地,姜凡也不赶她走。
“现在可以说了。”
“嘿嘿。”快嘴刘先是卖了个关子,从袖间抽出了一封信件,“主公 ,您猜我回来的路上,遇到谁了?”
“好了,时间宝贵,别墨迹了。”
姜凡黑着脸。
快嘴刘自讨没趣,憋着嘴将信件交给了姜凡,“主公请过目。”
上面写着少帅姜凡亲启。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打开,谁人这么大的胆子?还敢用“少帅”这个名号亲笔书写,也不怕被有心之人看到了?
“少帅少爷,见字如面……”
半晌之后,姜凡神色凝重地将信件揣入了怀中,快嘴刘嘻哈一笑,道,“您说巧不巧?我在村口看到流苏姑娘的侍女,在那儿焦急地徘徊,我问了下,她说要给您送信,可村子里的人,不让她进去。”
没错!
这信,是流苏姑娘送来的,也就是曾经的侍女素素。
信中,她倾诉这些年来的不易,特邀姜凡与城外十里坡静妙庵一叙,寻求解脱之道。
“她需要我。”
“哈哈……”
快嘴刘忍不住捧腹大笑,“看来,我猜对了,她这是要单独约你啊?”
“嗯?”
姜凡顿时一怔,“你偷看过信件了?”
“没有,你觉得我那么没有边界感吗?主公。”
快嘴刘笑道,“因为,我发现了更妙的事情。”
“哦?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