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元年,夏。
一支规模不大却极其精悍的队伍,离开了汴京,沿着丝绸之路的古道,向西迤逦而行。
队伍核心,便是以大宋枢密使、镇北侯杨延嗣为首的西巡使团。为使团不至于过于引人注目,杨延嗣并未调动大队镇北军,只精选了五百最精锐的骑兵随行,由孟良、焦赞统领。阿沅与穆桂英自然随行,一个负责医术、地理与超自然层面的预警,一个则是不可或缺的武力担当。影卫及其麾下精锐探哨,则如同使团的眼睛和耳朵,早已散向前方与侧翼。
除此之外,使团中还多了几位特殊成员——以当代巨子为首的十余名墨家弟子。他们在宫变后认可了杨延嗣“以战止战”、“技术惠民”的理念,决定出山相助。他们的机关术与工匠技艺,在长途跋涉和可能发生的冲突中,将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队伍沿着河西走廊一路西行,过兰州,经凉州,出敦煌,景色逐渐由绿洲农田变为戈壁荒漠。烈日、风沙、干渴考验着每一个人。
“他娘的,这鬼地方,比漠北的草原还难熬!”焦赞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尘,啐了一口唾沫,他的狼牙棒在阳光下反射着凶光。
孟良则对墨家弟子鼓捣的那些能够从空气中冷凝取水、指示方向的机关器械更感兴趣,整天围着巨子打转。
阿沅时常静坐感应地脉,眉头微蹙:“此地龙脉微弱且混乱,似乎……被某种力量长期干扰过。”
这一日,使团行至一片名为“白龙堆”的雅丹地貌区域。四处是形态各异、被风沙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土丘,如同迷宫般的地形,是盗匪马贼绝佳的埋伏之地。
影卫提前派出的探马回报,前方发现有大量新鲜马蹄印,形迹可疑。
“传令,全军戒备,缓速通过。”杨延嗣下令,他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那些静默的土丘,体内星力悄然运转,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波动。
果然,当使团队伍深入白龙堆腹地时,四周陡然响起了尖锐的呼哨声!
“呜嗬——!”
成百上千名骑着骆驼和马匹、裹着头巾、手持弯刀弓箭的马贼,如同从地底钻出般,从四面八方那些土丘后蜂拥而出!他们嚎叫着,如同嗜血的狼群,向着使团冲杀而来!箭矢如同飞蝗般落下!
“结圆阵!盾牌手在外!弩手准备!”孟良临危不乱,大声指挥。五百镇北军老兵瞬间做出反应,队伍收缩,盾牌层层叠起,形成坚固的防御圈,弩手则透过盾牌缝隙,冷静地瞄准射击。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马贼顿时人仰马翻,被强劲的弩箭射倒一片。
但马贼数量众多,且熟悉地形,他们并不硬冲,而是利用骆驼和马匹的机动性,不断环绕骑射,消耗着使团的箭矢和体力。
“七郎,这些马贼不对劲。”穆桂英策马来到杨延嗣身边,红缨枪挑飞几支流矢,“你看他们的眼神,麻木凶狠,不像寻常求财的匪类,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杨延嗣也察觉到了异常,这些马贼的攻击带着一种不顾生死的疯狂,而且他隐隐感觉到,在远处某个较高的土丘上,有一股微弱的、带着邪气的精神波动,似乎在引导着这些马贼。
“擒贼先擒王!”杨延嗣对影卫和阿沅道,“你们守住阵脚,桂英,随我来!”
说罢,他一夹马腹,裂星枪前指,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股邪气波动的来源!穆桂英娇叱一声,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把尖刀,直接撕开了马贼的包围圈,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合之敌!
远处土丘上,一个身穿黑袍、手持骨杖的干瘦身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口中念念有词,骨杖挥舞,试图调动更多的马贼阻拦。
“邪魔外道,还敢作祟!”杨延嗣大喝一声,距离尚远,便已凌空一枪刺出!一道凝练的星力枪芒破空而去,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直取那黑袍人!
黑袍人大骇,慌忙举起骨杖格挡!
轰!
星芒与骨杖碰撞,骨杖瞬间炸裂!那黑袍人如遭重击,惨叫一声,从土丘上翻滚下去,生死不知。
就在黑袍人被击溃的瞬间,下方那些疯狂进攻的马贼,动作齐齐一滞,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看着周围的同伴尸体和严阵以待的使团,顿时发出惊恐的呼喊,如同潮水般四散逃窜,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杨延嗣勒住战马,看着逃窜的马贼和那名黑袍人坠落的方向,眉头紧锁。
西域之行,果然不会太平。这刚刚进入西域地界,便遇到了被邪术操控的马贼袭击。看来,辽国或者其背后的势力,已经将触角伸到了这里,并且,为他们准备了一份“丰厚”的见面礼。
(第15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