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正屋的朽木门被撞得四分五裂。两道黑影裹着绿光冲进来,手里的咒符一甩,就有几团黑雾朝陆烬扑去——他立刻挥起淬了驱咒粉的短刃,白光划过黑雾,“滋滋”的声响里,黑雾瞬间散成了灰。
“抓活的!”黑影嘶吼着扑上来,指尖泛着青黑的咒气。谢星辞立刻按动机关盒,三枚木刺“咻”地射向黑影膝盖,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木刺钉在地上,痛得闷哼一声。阿蛮趁机撒出隐骨虫卵粉,淡黑雾气裹住三人,往密道口退去——可刚退到石块旁,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甲胄碰撞声,比巡防营的脚步声沉得多,还夹着雄浑的号角声。
黑影的动作突然顿住,其中一人脸色骤变:“是姜家的‘玄甲卫’!怎么会来这么快?”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旧宅外传来,震得窗棂都在颤:“奉姜家主令!围了旧宅!凡身着黑衣、持有咒符者,一律拿下!”
陆烬贴着窗缝往外看——夜色里,数十道玄铁甲的反光排开,长枪如林,火把把旧宅围得水泄不通。玄甲卫的甲胄上刻着“姜”字纹,是姜家专管缉拿邪祟的私兵,比巡防营精锐得多。姜明远黑纱下的眼神松了些,低声道:“是我提前传了信,让家里调兵过来。”
屋里的黑影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后墙跑——可刚到窗边,就被窗外飞来的长枪刺穿了衣袖,钉在窗框上。“想跑?”玄甲卫的将领踩着碎木进门,一身玄铁甲泛着冷光,手里的长枪指了指黑影,“姜大人有令,邪巫余党,一个都不能放!”
两道黑影对视一眼,突然从怀里掏出黑色咒符,往地上一按——“轰”的一声,黑雾炸开,屋里瞬间弥漫着刺鼻的腥气。等黑雾散了,原地只剩两件沾着咒粉的黑衣,人已经没了踪影。谢星辞立刻跑到后窗,掀开窗帘一看,后墙的地上有个新挖的洞,洞边还留着半枚带血的咒符。
“是土遁咒!”阿蛮捡起地上的黑衣,指尖沾了点上面的咒粉,“这咒粉里掺了尸土,只能遁十米远,他们肯定还在旧宅附近!”玄甲卫将领立刻转身,对门外的士兵喊:“分两队!一队搜旧宅四周,一队守着后山密道出口!”
姜明远走到将领身边,黑纱下的声音沉了些:“李统领,巡防营那边怎么说?他们的人还在后门。”李统领抱拳道:“已经让人去交涉了,说是奉钦天监监正的令来抓‘外来者’,但我们亮了姜家令牌,他们暂时没敢动。不过……”他顿了顿,看向陆烬三人,“监正还放了话,说旧宅里的人可能藏着‘钦天监失窃的破阵符’,要我们搜出来还给他。”
陆烬的眉峰皱了皱——巡防营明明是被内鬼引过来的,现在却拿“破阵符”当借口,显然是想把水搅浑。阿蛮怀里的听风虫突然振了振,她凑近听了两秒,抬头道:“听风虫说,巡防营的人在和玄甲卫吵架,还提到‘内鬼已经逃了’,好像在故意引我们往别的方向查。”
姜明远摸出袖中的巫医手记碎片,递给李统领:“先别管巡防营,你带一队人搜正屋和偏房,重点找这个——前朝巫医的手记,还有邪巫留下的咒符、咒粉。另外,密道口已经加了陷阱,让士兵别乱碰。”李统领接过碎片,点头道:“放心,玄甲卫懂咒术陷阱,不会误触。”
陆烬靠在密道口的石块上,看着玄甲卫士兵有序地搜查房间,心里却没松劲:“邪巫的人跑了,巡防营又在外面盯着,我们就算找到线索,也很难带出去。”谢星辞收起机关盒,走到他身边:“姜家兵在,巡防营不敢硬来。不过……”他看向姜明远的方向,“姜大人会不会把我们交给钦天监?毕竟我们之前潜入过钦天监。”
阿蛮刚要开口,就见姜明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枚青铜令牌,递给陆烬:“这是姜家的通行令牌,巡防营见了不敢拦。等搜完旧宅,你们先跟着玄甲卫去后山的据点,我留下来处理钦天监的事。”陆烬接过令牌,令牌上刻着“姜”字,还泛着淡淡的灵气——是能挡普通咒术的法器。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李统领快步进来,脸色凝重:“巡防营的人不退反进,还来了个穿紫袍的人,说是钦天监的‘咒术监’,要亲自进旧宅搜人,说我们‘窝藏邪巫同伙’。”姜明远的黑纱抖了抖,声音冷了下来:“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钦天监的人,敢在姜家的地盘上撒野。”
火把的光从门外照进来,映着一道紫袍身影——那人手里拿着钦天监的令牌,眼神扫过陆烬三人时,突然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大人,这三位就是巡防营要找的‘外来者’吧?监正有令,要把他们带回钦天监问话。”
陆烬握紧了短刃,玄甲卫士兵立刻围了上来,长枪对准紫袍人。夜色里,旧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一边是钦天监的咒术监,一边是姜家的玄甲卫,而他们手里的线索,还藏在这即将爆发冲突的旧宅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