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让汤宁遭了回老罪,赵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烤鱼做的不合胃口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肚子给吃坏了呢???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他往嘴里叼上一根烟,随后就开始翻阅手头的档案,先大体过一眼,再逐个琢磨。
真别说,廖志远这家伙还真挺会给自己找事儿的。
上来就是一桩无头公案,没错,是正儿八经的“无头”公案,精品钢厂的保卫科科长人在家中睡,第二天一早,同床共枕的媳妇儿一起来就发现自家男人的头不见了,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位科长的头颅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在他办公桌上撂着。
第二个稍许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受害人的头倒是还在,但两个下肢却不翼而飞,更诡异的事受害人的脸上居然面露微笑,看着照片上受害人那渗人的诡异微笑,大白天的,赵峥冷不丁地都打了个寒颤。
第三个则是一桩连环杀人案,被害者都是在月圆之夜遇难,每名受害女性死后,左手小拇指都被凶手给割掉了,凶案一连发生了七起,随后再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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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完手里的档案,看着那一桩比一桩离奇的案子,赵峥感觉自己都快长出第二个脑子来了。
对面的汤宁看了他一眼,难得地说了句宽慰人的话:“没头绪也正常,这些积压的案子之前廖志远给给我看过,放了多少年了,也没人能破,你别太在意.............”
看着她一脸惆怅的模样,赵峥猜想这女的当初多半也是在这些陈年旧案上花费过心思的,而且应该也是没取得什么成效。
其实一局积压的这些案子跟别的案子还不太一样,它们要么涉及了敌特,要么就是受害者身份敏感。
赵峥捏捏眉心,应声道:“没事儿,老廖都说了,没有破案指标,我就随便看看。”
说完,他喝了口浓茶,把摞好的档案又从头给仔细翻阅了起来。
汤宁张张嘴,有心想提醒他别用力过猛,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毕竟之前赵峥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自己觉得没有头绪的案子,说不准他能有别的思路呢???
就这么过了两天。
第二天下班之后,廖志远就领着赵峥跟汤宁去全聚德下馆子了。
看得出来,廖志远是这边的常客。
等赵峥跟汤宁入了座,他就起身要去选鸭子,赵峥闲着没事儿,跟在后头瞧热闹。
后世的全聚德他来过,当时老听旁边桌的老头儿白话以前的鸭子多么讲究、正宗,现在好不容易来一趟,他可不就得跟着长长见识吗???
等再过四五十年的,到时候他就能扯着嗓子跟年轻人吹逼当初自己吃全聚德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了。
廖志远只以为赵峥是好这一口,随手就给画了个大饼道:“真喜欢吃,等下回你立了功,我带你去便宜坊,那边年头比这儿还久呢,这边是挂炉,那边是焖炉,做法不一样,但味道都不错。”
一听这个赵峥就乐了:“合着不立功,那便宜坊的烤鸭我就只能干看着了???”
后世的便宜坊他也去过,一进门就被服务员念叨,说是他们家店是打明朝开始开的,那是永乐十四年,比同治三年才开张的全聚德要足足早了四百多年,服务员说起来的时候神态那叫一个自豪,可等鸭子端上来,尝过之后,赵峥立马就开始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钱了。
廖志远笑嘻嘻地打岔道:“吃烤鸭,头一步就得选鸭胚,你瞧这一排,全是咱四九城的白填鸭,杀好取出内脏,拿高粱杆搁里面撑住咯,再吹鼓好,最后风干晾成一排让人挑,这当中一步都不能漏,要不然鸭子吃起来就不是那味儿了。”
说完,这人就从服务员手里拿过毛笔,蘸了蘸小碟子里蜂蜜跟酱油调的蘸汁,随后就在前头一个看上去还算饱满的鸭胚上龙飞凤舞地画了个圈圈。
这蘸汁也有讲究,你光用酱油写不上,光放蜂蜜加别的,写完就往下淌,到最后也不知道哪个天才给想了这么个招,这蜂蜜跟酱油的比例也有讲究。
全聚德为什么招牌亮???鸭子烤熟了,字还在,不走形,光这一手,就够别家琢磨好些年头了。
廖志远这人一边画圈一边还不忘画饼:“等改天你立了功,再过生日了,我给你买只烤鸭,上面给你写上四个大字儿,生日快乐,咋样???”
赵峥竖起个大拇指,夸了句:“嘿,那叫一个地道。”
廖志远今天是真心请客,除了烤鸭,另外还点了一份糟鸭心,一份糟溜三白,一份木须肉,搁普通工人,这小半个月工资就全砸进去了。
“你俩前段时间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敞开了肚皮吃,不够再点!!!”
赵峥笑道:“这够奢侈的了,一会儿你让我把鸭架带回去就成。”
廖志远忍不住一阵吐槽:“瞧你小子那点儿出息!!!”
不过鸭架这玩意儿也确实是好东西,拿回家一烩,或者用冬瓜熬汤,那都算得上是美味。
因为烤鸭还得等上一会儿,闲着没事儿,赵峥就跟廖志远聊起了案子。
“我看卷宗上讲,那个头被割了的保卫科科长的媳妇儿后来上吊自杀了???”
廖志远点点头:“这案子当时在奉天闹的人心惶惶的,有人怀疑是他媳妇儿趁着他晚上睡着的时候把他的脑袋给割了,据说是这女的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再加上婆家人也不待见,后来索性就在房梁上挂了根麻绳自己找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