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集：
“轰隆 ——”
又一块磨盘大的岩石从通道顶部砸落，在地面砸出半米深的坑，碎石飞溅到陆远舟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他顾不上擦，只是死死攥着前面老人的胳膊，将人往身前拽 —— 老人是从实验室救出来的，左腿被弹片划伤，每走一步都在淌血，若不是陆远舟拽着，早被后面涌来的碎石埋了。
“快！再往前五十米就是出口！” 陆远舟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喉咙里满是灰尘的灼痛感。身后，顾采薇正背着一个昏迷的孩子，李小虎殿后，用步枪托推开挡路的碎石，额头上的汗混着血往下淌，在脸上冲出两道深色的痕迹。
紧急逃生通道是工程师张启生前画在草图背面的，藏在 “零号项目” 区的杂物间后面，通道壁上还留着当年矿工凿刻的痕迹，只是如今布满了裂缝，每一次基地的震动都让裂缝再扩大一分，像是随时会整体坍塌。
“陆队长！孩子快撑不住了！” 顾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怀里的孩子嘴唇发紫，呼吸微弱，是之前从玻璃罩里救出来的婴儿，此刻被裹在顾采薇的白大褂里，小小的手还攥着一片碎布。顾采薇一边跑，一边用嘴含住体温计，靠体温给孩子保暖 —— 通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冷得像冰窖。
陆远舟回头看了一眼，心脏像被攥紧。他加快脚步，将老人往李小虎身边推了推：“小虎，你先带老人和孩子走，我断后！”
“不行！俺跟你一起！” 李小虎梗着脖子，手里的步枪已经上膛，“要走一起走，俺不丢下你！”
陆远舟刚想反驳，通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的裂缝喷出一股粉尘，呛得人睁不开眼。他赶紧将身边的幸存者往墙角拽，自己用后背顶住一块摇摇欲坠的石梁 —— 石梁上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面还挂着几串碎石，像随时会落下的刀子。
“别愣着！跑！” 陆远舟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石梁往旁边推了推，给众人让出一条生路。幸存者们终于反应过来，互相搀扶着往前冲，顾采薇背着孩子跑在最前面，李小虎扶着老人紧随其后，孙磊和赵刚则在中间扶着另一个受伤的百姓，沈啸云殿后，时不时回头开枪 —— 不是打敌人，而是打那些即将砸到人的碎石，用子弹的冲击力改变碎石的落点。
五十米的距离，此刻却像隔着一条生死线。陆远舟跟在最后，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生怕有人被落下。他的腿还在疼，之前被碎石砸中的地方已经肿得老高，每一次落地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不敢停 —— 通道的坍塌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路面已经开始下陷，黑色的裂缝像一张巨嘴，随时会将人吞噬。
“看到光了！出口在前面！” 顾采薇突然大喊，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陆远舟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通道尽头有一片昏黄的光，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 是河边！
众人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气，加快脚步冲向出口。陆远舟最后一个冲出通道，刚站稳脚跟就被一股冷风灌了满脸，带着河水的腥气。他回头一看，身后的通道已经彻底坍塌，碎石堆成了一座小山，将刚才的生死路彻底封死，只留下几缕烟尘在风中飘散。
“船！张启说的船在哪里？” 陆远舟环顾四周，出口在一处悬崖下，下方是一条宽阔的河，河面波光粼粼，却看不到船的影子。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 难道船被鬼子发现了？还是被水流冲走了？
“陆队长！在那里！” 李小虎突然指着河对岸，“俺看到了！在对岸的芦苇丛里！有两艘木船！”
陆远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对岸的芦苇丛里露出两个船尖，是那种渔民常用的木船，能坐五六个人。他松了口气，刚想组织众人过河，却突然听到一阵马达声 —— 是汽艇的声音！
声音从下游传来，越来越近。陆远舟赶紧让众人躲到悬崖下的岩石后面，自己则和沈啸云趴在岩石上，朝着下游望去。月光下，一艘黑色的汽艇正快速驶来，艇上站着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手里拿着冲锋枪，船头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石井四郎！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远舟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步枪瞬间对准了汽艇。沈啸云也握紧了狙击枪，枪口的准星牢牢锁定在石井四郎的头上：“要不要开枪？现在距离还远，不一定能打中，但能打乱他们的节奏。”
陆远舟摇摇头，按住他的枪：“别打草惊蛇。我们现在人多，还有百姓和孩子，一旦交火，他们会成为靶子。先看看石井四郎要去哪里，等他过去，我们再偷偷过河。”
汽艇越来越近，陆远舟能清晰地看到石井四郎的脸 —— 他的额头还在流血，脸上满是疯狂和不甘，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箱子，不知道装着什么。汽艇从他们藏身的悬崖下驶过，朝着上游开去，没有发现他们。
“快！趁他们没回来，我们赶紧过河！” 陆远舟压低声音，让孙磊和赵刚去解开拴在岸边的一根绳子 —— 是之前渔民留下的，用来固定船只的，现在正好能用来拉着木船过河。
孙磊和赵刚很快将绳子系在腰间，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朝着对岸游去。河水刺骨，两人刚游出去几米，嘴唇就冻得发紫，但他们不敢停，拼命朝着对岸的木船游去。
陆远舟则在岸边守护着百姓和孩子，顾采薇正在给孩子喂温水，老人靠在岩石上休息，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李小虎握着步枪，警惕地盯着下游，防止石井四郎的汽艇突然回来。
“快！船解开了！” 孙磊的声音从对岸传来，他和赵刚已经将一艘木船推到水里，正朝着这边划来。陆远舟松了口气，刚想让众人准备上船，却突然听到汽艇的马达声又响了起来 —— 这次是从上游传来的！
“不好！他们回来了！” 陆远舟大喊，“孙磊！快！再快一点！”
汽艇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上游的转弯处。石井四郎站在船头，似乎发现了他们，突然举起手，汽艇开始朝着他们这边驶来。孙磊和赵刚拼命划船，木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残影，距离岸边越来越近。
“准备战斗！” 陆远舟大喊，将老人和孩子护在身后，李小虎和沈啸云也举起枪，对准驶来的汽艇。顾采薇则将孩子抱在怀里，躲到岩石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匕首 —— 她虽然是医生，但此刻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木船终于靠岸，孙磊和赵刚跳上岸，赶紧将百姓往船上扶。陆远舟和李小虎、沈啸云则在岸边掩护，朝着汽艇开枪。汽艇上的鬼子也开始反击，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一片火花。
“快！先让老人和孩子上船！” 陆远舟大喊，一边开枪一边往后退。就在这时，汽艇突然加速，朝着木船撞来。陆远舟心里一紧，赶紧跳进水里，将木船往旁边推了推，避开了汽艇的撞击。
“陆队长！你没事吧？” 顾采薇在船上大喊，眼里满是担忧。
陆远舟摇摇头，爬上船：“快划！离开这里！”
孙磊和赵刚赶紧划船，木船朝着对岸驶去。汽艇在后面紧追不舍，子弹不断打在船边的水里，溅起一片片水花。陆远舟趴在船尾，朝着汽艇开枪，试图阻止他们靠近。
就在木船快要到达对岸时，石井四郎突然从汽艇上扔过来一颗手榴弹，朝着木船飞来。“小心！” 陆远舟大喊，赶紧将身边的孩子抱在怀里，扑在船板上。
“轰隆” 一声，手榴弹在船边爆炸，水花溅了众人一身，木船也被震得摇晃起来。幸好距离对岸已经很近，孙磊和赵刚赶紧将船划到岸边，众人纷纷跳上岸，躲进芦苇丛里。
汽艇也靠了岸，石井四郎带着鬼子冲上岸，朝着芦苇丛开枪。陆远舟让众人继续往芦苇丛深处躲，自己则和李小虎、沈啸云、孙磊、赵刚留下来断后，与石井四郎的人展开激战。
“陆远舟！你跑不掉了！” 石井四郎的声音在芦苇丛里回荡，带着疯狂的嘶吼，“我要杀了你！为我的‘零号项目’报仇！”
陆远舟没有回应，只是不断开枪，将冲过来的鬼子一个个打倒。他知道，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必须尽快摆脱石井四郎，带着众人离开这里，否则等基地彻底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波及到这里，所有人都活不了。
“撤！往山里跑！” 陆远舟大喊，朝着石井四郎的方向开了几枪，掩护众人撤退。李小虎、沈啸云、孙磊、赵刚也跟着他，边打边撤，朝着山里跑去。石井四郎带着鬼子在后面紧追不舍，枪声在夜色中回荡，像一场生死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