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三个小时,宋聘有些疲倦,毕竟还在恢复期,他驱车下了高速,两人找个有个阻挡当的加油站下去伸展一下。
出门前的大雨滂沱,在中途渐渐的转小了。
“一会你开车?可以吗?”宋聘问着站在房檐下盯着雨水发呆的余齐。
“你要跟着,为什么又是我开?”余齐一脸的嫌弃,“早知道你这么废物,还不如我自己来。”
宋聘又被骂了,转身借了个厕所,清洗了一下黏糊糊的脑袋。
余齐横了她的背影一眼,跟着他也去了卫生间。身上的衣服穿反了,让她强迫症发作,难受的很。换衣服的同时,她再次确认了一下脸上以及身上的伤口。
微微渗出的红色,让她烦。
她将膝盖上的大号创可胶布撕下来,然后按在了肩头的透雪的纱布上,又怕那个毒蛇发现,她将另外一个膝盖上的胶布也撕下来,贴在肩头。
脸上的创可贴她也撕了下来,从女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宋聘在洗头。
余齐不声不响的站在他身边,宋聘偏头看着她将创可贴撕下来,在那用冷水洗脸,“那样伤口会感染的。”
“你不是消过毒了?”
“消毒是消毒,但是你还碰水?”
“一会要见人,一脸创可贴算什么?”
“那现在一脸的划痕,”宋聘说着,甩着头发,水滴四散,撒了余齐半个身子,
余齐翻了个白眼,扫着身上还未渗入毛衣里的水花,“如果不是你,我的脸能这样吗?你知不知道,我的脸有多值钱?”
“抱歉了,我这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你不愿意答应我,那我,也不一定对你客气。”
“原形毕露,”余齐用袖口随意蹭了蹭脸上的洗脸水,“你真恶心。”
每次余齐说他恶心的时候,真情实感的让宋聘一个场外人都觉得心塞,他猛的捏住余齐的肩头。余齐一手甩开他的手,捂着肩头。
她的急速反应引起了宋聘的注意,余齐冷冷的抬眸,立马感受到对方暗眸里的怀疑,她没说话,撞开他去开车。
在他没注意的时刻,她咬紧了嘴唇,痛恨自己的不小心。
宋聘顺了顺自己的短发,水滴落湿在肩头,他双手又开始比量着。余齐坐在驾驶位置上,正好看着他歪着头双手闭合的丈量着什么,眉心紧蹙。
她趁着宋聘磨蹭的时间,看了一眼手机。
又是宋炎山?
早上没得逞,现在又改电话攻击了?
如此着急,真不像他。
难道是因为被黄娇打脸,刺激到了?非要赌气从她手里套到余氏的股份?
这人是不是有瘾啊?
她沉了一会,定位好南城最大的私人高尔夫球场,抬眼,宋聘站在车窗外半眯着双眼对着窗户里的观察。
余齐越看宋聘越奇怪,她落下车窗,“上车啊?”
“怎么样?湿发帅不帅?”宋聘自恋的用手指,提了提几根额头前的碎发,余齐没搭理他,只是一味的摆弄手机。
见余齐不吭声,宋聘又开始张嘴说那些让余齐恼的话。
“少爷我累了,眯一会,你好好开啊!这里是高速,撞车没机会活。不过,要是你愿意跟我一起殉情,我也是愿意的。”
等他坐上位置,扣上安全带,余齐回之以假意微笑,又是一脚油门爆冲出去。
宋聘无奈的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滴,余齐可不是个开车不稳的人,估计是因为自己的气话,她故意的。
不过,他开了一路的车,加上他本身身体还未恢复,照着镜子给脸上的包擦了擦药,难得安静的眯一会,他相信余齐现在不会真的把他撞飞。
虽然她还是挺疯的。
无言的空间,身边人真当自己是司机。
余齐心中不快,往好处想,宋屁闭嘴,自己好歹的清静一会,这才是真正做到了暂时的和解。
宋聘开了三小时,后面的接近三小时是余齐的,她的车技就那样,没有秋子车神一样的速度与稳定,求稳的速度在高速上,也还好。
没有十分钟,身边人平静呼吸之下,有了一丝丝的打鼾的苗头。
余齐闲的无聊,蓝牙了手机上她再就买的正版的曲儿。
哐当一声的铜锣响,打碎了宋聘刚步入深睡眠的梦。
他抽了一下,红着眼声音里带着不清醒的起床气,“余齐!”
余齐皱着眉头,余光横了他一眼,“干嘛!?不装了,也少叫我名字。”
被余齐说了实话,宋聘又伪装的勾着假笑,弯着眼角问她,“你放的什么东西!?”
余齐专心开车,完全不在意他是怎么醒的,他问,她就答。
“智取威虎山啊!”
宋聘挠头,音箱冒出的高亢响亮干脆的嗓音,刺的他疲惫的脑仁疼,“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什么?”
反观余齐一脸欢喜,是喜欢听的欢喜,还有宋聘吃瘪她也欢喜。“京剧!怎么着?骚包子你在国外久了,连京剧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就是没想到余大小姐,会喜欢听这种上岁数人听的,”
“你懂个毛球,这是经典,国宝懂不懂?还上岁数,听不懂就别张嘴。”
余齐又剜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又加大音量继续放起来,边听哼哼,情绪高昂时,余齐一抹淡淡的笑意流露在眼里。
宋聘的三观碎裂,顿时感受到了十足额割裂感。
他就眯了一会,怎么就发现了余齐的小爱好?
他都觉得可笑,自己创造的纸片觉醒后居然是个奇葩,不听古典爵士舞曲,开长途放的京剧。
他可怜的小草包,居然是个内心住着个老大爷的京剧票友?
宋聘还未清醒,可能睡的太少,头疼的要命,再加上敲锣打鼓的真的扰人清静,他不喜欢,抬手想关掉播放键,“你这么喜欢听京剧,我请你去大剧院听。能不能~”
余齐果断拒绝,她放在档把上的手抬起来,车微微晃了一点,“不用,我单纯是因为喜欢杨子荣,”
宋聘震惊的抓紧了身前的安全带,想着回去不能让这家伙碰车了,“你不是喜欢你的炎山哥吗?”
余齐又翻了一个大白眼,横了他一眼。
无语死了,跟一个进出口的材料怎么解释?
余齐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宋聘见她又不愿意理会自己,心想着杨子荣是谁?
难道是她的白月光?
不对啊,他也没写过,白月光就是宋炎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