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准备打仗了?”近来进进出出御书房的人有点多,文臣武将,康熙好奇也跟着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讲的都是什么银钱粮草的事情,康熙一猜就是要打仗了,故而有此一问。
“是啊。”胤礽点点头,伸了个懒腰,事实证明,战争真不行,累人累己,他都忙了好几天了,跟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过来,阿玛给你揉一揉。”康熙看着疲惫的儿子,又不好说让他别干,趁着年轻有干劲儿,多开疆拓土。
“这次准备打哪儿?”已经好几年没有过战事了,上一次规模大的战争,还是康熙年间,杰书他们出征噶尔丹的时候。
说起来这个噶尔丹啊……他虽然逃了,但是也没有完全逃。
后来被他们西北边境的一个小将,在一个很偶然的时间和场合,一箭给射死了,你说,离谱不离谱。
好歹也算得上是草原上的一代雄主,就这么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给送走了,蛮可怜的说实话,
那位小将,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姓年?叫什么不记得了。
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跟着风沙一起,被掩盖在历史长河里的臣子罢了,倒还不值得的他亲自去记住对方的名字。
“高句丽,东瀛已经是咱们的了,高句丽那块小岛在我国土之间,儿子瞧着实在不得劲啊,就想把它给打下来。”
“往后那一大片海,就只有咱们大清一个主子,阿玛以为如何?”胤礽指着御书房后面的那幅堪舆图,给康熙说着。
“朕以为,保成所言,甚好。”康熙手已经搭在了胤礽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摁着,对于胤礽的雄心壮志,他从来都只有支持的份,不会打击儿子的积极性。
“儿子也觉得好,既然咱们父子意见一致,那就揍他们。”他这话说的颇为孩子气,就像是年幼时带着人去打架一样。
泰宁六年七月,皇帝下旨,以大学士赫舍里纶布为中军主将,康亲王巴尔图为左军主将,直贝勒胤禔为右军主将,点大军十万,出征高句丽。
一时间,推荐人跟着上战场的朝臣和折子,挤满了胤礽的乾清宫。
而三个主将那边也没闲着,一拨接一拨的人拿着礼物上门。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次出征,完完全全就是去分战功的。
高句丽不过弹丸之地,我大清国富明强,兵强马壮,不过三月,必能大胜,
这可是只要去了就会有功劳的一场战役,这不,大家伙都想把自己家里的子弟塞进去,哪怕只是当个前锋士卒都好啊,可遇而不可得大好事。
赫舍里家还好,他们家低调惯了,把门一关,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所来何事哪些什么宝贝,通通不见。
直贝勒府,胤禔倒是想开门接客,被妻子和儿子一块儿给拦住了。
别看他平时那么大一个人,威风八面的,在家里就是个妻管严,尤其是夫妻做久了,他根本不怎么敢反驳福晋的话,两人妥妥的就是,先婚后爱代表人物。
再加上还有一个弘昱在旁边抱着胳膊盯着他,心痒难耐,想动,却被弘昱一句,你不想封郡王了,给硬生生拽了回来。
康亲王府倒是接了一部分,不过是只见人不收礼,巴尔图倒是看上了不少好儿郎,却不敢做主,还是进宫问了胤礽。
“这些,是你挑选过的?”胤礽看着名单上的人,看向巴尔图,轻轻地叹了口气。
“禀皇上,奴才派人打听了一下,这些人都还不错,可以用。”巴尔图点点头。
“你不适合见那些老狐狸,容易被别人拆吞入腹了,知道吗?”他这话一出,巴尔图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名单我就先收下了,这批人这次不会用,回头我叫人去选一选,若真是有能力的,下次再用,你以后不许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吗?”
这就是个憨憨,康王伯去了,太福晋也去了,巴尔图额娘,如今的康亲王老福晋病着,倒是让人钻了这个笨蛋的空子。
“回去问问老福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好好给朕打赢这一仗,朕赏你点好东西。”胤礽摆摆手,让他离开。
这些人一旦这次用了,将来入朝为官,自然而然地就归为了康亲王那边,结党营私,将来极容易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说杰书那么一个心思通透的主,怎么能教出来这么笨的儿子?”巴尔图之所以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地,被何柱儿请离了乾清宫,老老实实回去问他额娘。
巴尔图走后,康熙极为嫌弃地,发表了一句恶评,明明时候看着也不算笨啊。
“他哪里是笨啊,他是故意的。”朝夕相处长大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呢……
不过这样也好,很多事情啊,点出来了,反而不美了。
“王爷,您为什么要拿着名单进宫?”出了紫禁城,贴身伺候的人问了一句巴尔图,他有些不明白,不过是几个士卒罢了,他家主子分明可以直接安插进去。
“你不懂~走,咱们去找恭王叔喝酒去,回头等出征了,就不能喝了。”
打仗期间不随意喝酒,是杰书教给他的规矩,尤其是他还是一军主将。
“哟~恭王叔又又又病啦?”恭亲王大门紧闭,外头都是敲门想要求情的人。
巴尔图找了个小后门溜了进去,没管身后从宫里跟出来的小尾巴。
有些东西,皇上明白,他也明白,就行了,其他的倒不打紧。
“你小子……”常宁哪里是病了,不过是闭门谢客的一个说法罢了,一家人正在园子里晒太阳呢~
“你怎么跑来了、出征在即?你不要命了?”永绶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他这儿来。
“放心,皇上知道的。”巴尔图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把酒坛子递给弘晏,使唤着他给自己倒酒。
“你自己喝,别折腾我儿子。”永绶把酒坛拿回来,顺便打发走儿子和其他人,只剩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