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仙香露？！”
县令夫人李氏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发颤，那双保养得宜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炽热！
她死死地盯着姜小芽手中那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水晶瓶，仿佛那不是一个瓶子，而是能勾走人魂魄的绝世珍宝！
何止是她！
在场的所有贵妇，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使劲翕动着鼻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痴迷与渴望！
太香了！
这是一种她们从未闻到过的，极致的香味！
不同于普通香囊那种沉闷、单一的干花味，也不同于龙涎香那种厚重、需要细品的熏香。
这股味道，是活的！
它仿佛将一整个开满了清晨带露玫瑰的花园，都浓缩在了这小小的花厅之中！
那味道是如此的清新，又是如此的馥郁，前调是玫瑰花瓣绽放时的娇艳，中调带着一丝丝果实的清甜，尾调又化为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回味无穷，神魂颠倒！
“妖……妖言惑众！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极致的芬芳中时，县丞夫人那不合时宜的尖锐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色厉内荏和惊慌！
她脸上的嘲讽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和嫉妒！
她引以为傲的，从京城花大价钱买来的名贵熏香，在这股味道面前，简直被碾压得体无完肤！连提鞋都不配！
这让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用鞋底子狠狠地抽了无数遍，火辣辣地疼！
姜小芽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对这种跳梁小丑，最好的回击，就是无视。
她转过头，看向主位上已经有些失态的李夫人，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
“夫人，这并非什么神仙香露，只是我闲来无事，用新鲜的玫瑰花瓣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我给它取名叫‘香水’。”
她迈着小短腿，走到李夫人面前，将那个精致的水晶瓶，稳稳地放在了李夫人面前的桌上。
“初次登门，不成敬意。这份小礼物，便赠予夫人，聊表心意。”
赠……赠予她？！
李夫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桌上那个流光溢彩的小瓶子，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其他的贵妇们，在听到姜小芽要把这瓶“香水”送给李夫人时，眼睛瞬间就红了！
羡慕！嫉妒！恨！
无数种情绪在她们心中翻涌！
她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李夫人换成自己！
“这……这如何使得！太贵重了！实在太贵重了！”
李夫人嘴上连连推辞，但眼睛却一刻也离不开那个水晶瓶，生怕它长翅膀飞了。
“夫人喜欢，便是它最大的价值。”姜小芽甜甜地说道，“况且，我与夫人一见如故，区区一瓶香水，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直接说到了李夫人的心坎里！
什么叫会说话！这就叫会说话！
李夫人心中大喜，看姜小芽的眼神，瞬间从之前的“合作伙伴”，变成了看自家亲侄女一般的疼爱和欣赏。
她不再客气，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将那瓶香水拿在了手里，紧紧地攥着。
她知道，有了这东西，以后在府城的贵妇圈里，自己就是最靓的那个崽！谁也别想跟她争锋！
“好！好！好！”李夫人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安乐县主这份厚礼，我便厚颜收下了！以后在清河县，但凡有任何麻烦，你只管来找我！我李家虽然不是什么顶级门阀，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说得上话的！”
这，就是姜小芽想要的结果！
一瓶小小的香水，换来县令夫人一个如此郑重的承诺，这笔买卖，血赚！
有了这层关系，“百花颜”在清河县的根基，才算是真正地稳了！
花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热烈。
所有贵妇都围了上来，对着李夫人各种吹捧，实则都想凑近了，多闻一闻那勾人魂魄的香味。
而被冷落在一旁的县丞夫人，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知道，今天自己非但没有给李夫人难堪，反而成了人家的垫脚石，让“百花颜”和这所谓的“香水”，一鸣惊人！
她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的李夫人和姜小芽，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乡下来的泥腿子，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等着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
宴会结束，姜小芽和柳氏满载而归。
不仅收获了县令夫人的友谊和承诺，更是带回了一大堆来自其他贵妇的“预购订单”。
她们一个个都挥舞着银票，求爷爷告奶奶，只求姜小芽能量产那“香水”，无论多少钱，她们都愿意买！
女人的钱，就是这么好赚！
而就在姜小芽回到店铺，清点今天的“战果”时。
县丞府内，却是一片压抑。
“啪！”
一个名贵的瓷杯，被县丞夫人赵氏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贱人！一对乡下来的贱人！竟敢让我当众出丑！”赵氏气得浑身发抖，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因为嫉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一个卖货的商贾之女，一个唯唯诺诺的村妇，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还不是靠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狐媚玩意儿！”
她身边的管事婆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夫人息怒！为那等人生气，不值得！”
“息怒？我怎么息怒！”赵氏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叫道，“今天整个清河县的上流圈子，都看到我被一个三岁奶娃给比下去了！我的脸都丢尽了！”
她发泄了一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渐渐浮现出阴冷的算计。
硬碰硬，她今天已经输了。
那个小贱人有县令夫人护着，自己暂时动不了她。
但……
一个做生意的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产品出了问题！是没了信誉！
赵氏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
“你，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去城里最穷的那些地方，找几个长得最丑，脸上不是坑就是疤的丑八怪回来！”
管事婆子一愣，不解地问道：“夫人，找……找那些人做什么？”
“做什么？”赵氏冷笑一声，眼神如同毒蛇，“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百花颜’的东西，根本就是个屁！不仅不能让人变美，还会让人变得更丑！”
她要的，不是找人假装用了烂脸。
她要用最真实、最丑陋的“买家秀”，来彻底摧毁“百花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神仙”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