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几乎要被那无形的注视压垮时,脖子上的淤痕突然传来一阵灼痛!
小王猛地松开我,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疯狂抓挠自己的脖子!
“滚开!别碰我!啊——!”
他脖子上的淤痕颜色变得更深,几乎发黑,像是要渗出血来!
那冰冷的注视感瞬间从我身后消失了,转移到了小王身上。
我趁机连滚爬爬地后退,背心抵住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一面布满裂纹的旧镜子。
镜子里,映出小王痛苦扭曲的身影。
而在他身后,一个穿着破烂婚纱、脸色惨白的身影,正缓缓抬起手,伸向他的脖子……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秒,我都在那冰冷刺骨的注视下濒临崩溃。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眩晕,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我感觉自己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等待着最终被吞噬的命运。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恐惧彻底淹没,双腿一软就要跪倒的刹那——
“呃啊——!!!”
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猛地从我身边炸响!
是小王!
他像是被高压电击中一样,猛地松开了死死抓着我的手臂,整个人向后弹开,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双手疯狂地抓向自己的脖子,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抽搐、翻滚,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哀嚎!
“滚开!别碰我!啊啊啊——!好冷!好痛!”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下意识地朝他脖子看去——这一看,让我魂飞魄散!
只见他脖子后面,那三道紫黑色的淤痕,此刻颜色变得深得可怕,几乎是纯黑色!而且淤痕的范围在肉眼可见地扩大、肿胀,边缘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半透明的质感,仿佛皮下的血管全部破裂,下一秒就要渗出血来!那根本不是掐痕,更像是……被某种极度阴寒的东西腐蚀、灼烧过的痕迹!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钉在我身后的、冰冷的注视感,骤然消失了!
压力一松,我像一根被剪断线的木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随即又手脚并用地向后猛爬,直到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我张大嘴巴,像离开水的鱼一样贪婪而剧烈地呼吸着,胸腔火辣辣地疼,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
得救了?它……放过我了?它去对付小王了?
这个念头让我在庆幸之余,涌起一股更深的寒意和……一丝可耻的负罪感。
小王的惨叫声还在持续,在死寂的别墅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凸出,面色由惨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仿佛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扼杀。
我背靠着墙壁,浑身脱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周围,最终,定格在了我左侧墙壁上挂着的一面东西上。
那是一面椭圆形的、边框是暗红色木质雕花的旧镜子。镜面很大,但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水银也剥落了大半,照出来的影像扭曲、破碎而模糊。
镜子里,映出了客厅中央的景象——倒在地毯上疯狂挣扎、面目扭曲的小王。
然而,就在小王那痛苦身影的……正后方,镜子的映像里,多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模糊的、白色的身影!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我死死地盯住那面破碎的镜子,心脏停止了跳动。
镜中,那个白色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破旧不堪、裙摆污浊的白色婚纱,长长的头纱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尖削的、毫无血色的下巴。她就静静地站在小王身后,低垂着头,仿佛在“看”着脚下痛苦挣扎的他。
然后,在破碎的镜面反射中,我看到……那个婚纱身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只手臂。
那手臂苍白、纤细,皮肤是一种死气的灰白,指甲很长,带着污垢。
那只手,穿过破碎的镜面影像,越过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伸向了地上小王的脖颈!
它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小王脖子上那三道发黑肿胀的淤痕!
“不——!!!”
我发出一声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绝望的嘶吼,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几乎在我吼声响起的同时,镜中那只苍白的手,猛地向前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