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持刀人抬手,剪刀开合,寒光一闪,
“咔嚓!”
没有血,没有伤口,却有什么被生生剪断——
吴拾的影子,被剪断0.7秒!
肉眼可见的“缺帧”出现:
他刚抬到一半的左手,突然“嗖”地缩回上一帧位置;
衣角往前飘到一半,瞬间倒卷;
连呼吸都出现0.7秒的真空。
肩头到腰线的轮廓瞬间空白,整个人在直播镜头里跳成一帧丢失的ppt。
“结束了,3500哥。 哦不,‘异常体K-001’。”
时匠优雅地收剪,“能亲手将你‘归档’,是我的荣幸。”
她抬起剪刀,刃口对准吴拾再次被“倒带”的影子,像给死刑犯套上最后一根绞绳:
“这七秒,是我为你准备的墓志铭。
它会把你从时间线里彻底抹除,
没人记得你存在过。”
直播间画面瞬间掉帧到9.6fps,逆向弹幕池疯狂刷出同一行白字:
“3500哥是谁?——”
“3500哥是谁?——”
名字被倒着吞噬,像有人用橡皮擦把“吴拾”从世界硬盘里一格一格删除。
姜早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画面里的吴拾像被抽帧的鬼影,一闪即灭。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老吴……”
她下意识地喃喃,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但下一秒,这股恐惧就化为了狂暴的怒火。
一口狠狠咬在自己手背上,鲜血直流,用极致的疼痛作为“现实锚点”,强行冲破精神束缚。
“老吴!别听他的!这孙子在骗你!
家人们别慌!早姐还在!这倒带是假的!”
她左手抡起低温喷罐,枪口直指那枚“睁眼”硬币,
“敢耍花样,老娘冻碎你这破硬币!”
弹幕瞬间核爆:
“早姐硬抗时间倒流!!”
“自残锚点!这女人疯起来连自己都咬!”
#早姐怒咬现实# 热搜1秒冲3.8亿。
清晚同时动了。
她把激光笔对准自己视网膜,用强光“闪瞎”视网膜,强行重置视觉帧率:
“用宏观生物的‘生物时长’强行制造凝聚态?
你知道这违背了多少条基础定理?
你的‘技术’,本质上是一场拙劣的魔术!”
她抬手,把激光红点戳向时匠眉心,“时间可以被剪,但普朗克常数不会变!”
几乎在同一秒,被剪断的0.7秒影子,像倒带回放,影子重新缝合。
吴拾轻笑抬头,瞳孔里映出一副末日景象:
他手持晶石,立于尸山血海之上,脚下是燃烧的文明残骸,
像12,000年前的“时间战场”被强行投放在此刻的现实。
手中的晶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金光芒,轻易吞噬\/净化了那股精神污染。
光芒所过之处,0.7秒的缺口被瞬间填平,
像有人把“存在”重新粘贴回时间线。
硬币突然“尖叫”,中西泠的瞳孔被暗金光芒强行拉回,
压缩成“秒针”形状,“咔哒”一声,倒插在晶石表面。
全球观众手机时间,同时从04:03:00跳到04:03:07,
像有人把世界的手表,重新拨回正确刻度。
咔哒……咔哒……
时匠面具上的“怀表”部分突然反向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金属齿刃摩擦出猩红火花,像被倒放的磁带疯狂倒带——
“砰!!”
面具炸碎,碎片在空中凝成一秒的静止,随后化作银灰雪屑纷纷落下。
雪屑后,露出一张极美的脸:
高而笔直的鼻梁;大眼睛,眼型略向下倾斜,带着天生的忧郁。
嘴唇中等厚度,唇角却抿成刀锋。
她抬眼,瞳孔里仍映着倒转的秒针,声音却从癫狂变成优雅的敬畏:
“吴拾,你果然能‘看见’并干涉时间线。
不愧是我们名单上最危险的‘异常体’之一。”
吴拾倦淡地抬手,晶石在指背转出一圈暗红,像给对方的敬畏打分:
“时序裁缝……八十个纪元了,还是喜欢用别人的影子缝补自己的袍子。”
时匠脸色骤变,美眸瞬间放大:
“你……你怎么会知道‘裁缝’?你到底是谁?”
嗓音从优雅到破音,只用了一帧时间——高傲面具被一把撕开,露出内里惊慌的齿轮。
清晚瞬间反应过来,“时序裁缝 —— 传说中的组织,没想到真的存在。”
她侧眸看向吴拾,裁缝的神话第一次被当众点名,从阴影里被拖到聚光灯下。
而揭布的人,连眼皮都没抬。
吴拾淡声:
“我是谁?
那些躲在‘永恒帷幕’后面的老家伙自然知道。
倒是你——以为手持剪刀,便是时间的主宰?
不过是躲在旧袍子下的影子,用来剪除异己的……最快的那把刀。”
时匠沉默了。
沉默长得令人窒息,仿佛她整个人生的信念都在这一秒内崩塌又重组。
然后,她肩膀微微一动,像卸下了千钧重担,又像是终于接过了宿命的判决书。
一声低笑从她喉间溢出,带着苦涩和诡异的兴奋。
她抬手,优雅地摘下高礼帽,甩开束缚的燕尾服,露出其下贴身的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刃。
“呵……原来是你。”
她眼底燃起一簇幽暗的火焰,不是狂热,而是认命后的战意。
“难怪他们会点名让我来!不是试探,是确认!
久仰了……久仰您那让我们都为之震颤的名号……”
剪刀在她指间旋出一朵冷冽刀花,一步上前,语气既敬畏又癫狂:
“今天,就让我这块磨刀石,试试您这把沉寂了太久的……古刃还利不利!”
吴拾眼神依旧倦淡,却多了一丝审视:
“知道了名号,还不逃?
磨刀石的下场,通常是粉身碎骨。
回头告诉你的主人,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走?”时匠嗤笑,剪尖指向自己心口,
“从我接过这把剪刀起,就无处可去了。
更何况——”
她目光锐利,“在我所受的教育里,你们这些不稳定的‘异常’,才是撕裂时间、破坏秩序的根源。
修剪枝杈,方能成就参天大树,何错之有?”
吴拾轻轻摇头,像在叹息一个走入歧途的灵魂:
“用单一的尺度丈量万物,将不合规整的皆视为枝杈,
小姑娘,你修剪的,究竟是秩序,还是生命本身无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