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厢房,年轻的寻芳客李书,本是要去京城赶考的书生。
他身着一袭蓝布长衫,那长衫虽不似赵铭的绸缎那般华丽,却也干净整洁,透着一股书生的儒雅之气。
然而此刻,他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蓝布长衫也因慌乱的动作变得皱巴巴的。
他惊恐地抱住头,小声哀求身旁的小书童:“小福子,你快看看,这到底怎么了,别把我抓走啊,我还得考取功名呢!若是被我爹知道了,那不得把我打个半死!”
小福子也是满脸慌张,却是不敢出门,哭丧着脸道:“公子爷,你只是来听艺伎抚琴、赏名媛作画的,和那等粗俗的狎妓不一样啊,咱们是来高雅一番的呀!”
李书带着哭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高雅低俗啊!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才第一次来就要被抓了!”
小福子一听,也是吓得不行,他已经哭了起来:“完蛋了,我也是要被我爹给打死了,说是我带着你来的。。。呜呜。。,我好苦的命呀!”两个人躲在屋内登时抱头大哭起来。
杨爱在慌乱的人流之中,反向而行,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倚翠阁的大厅。
往昔,这里总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丝竹之声交织成一片繁华的乐章。
如今,瞬间变得空寂无人。
那原本摆放着精美的桌椅、挂着华丽帷幕的厅堂,此刻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冷清与诡异。
倚翠阁的妈妈柳氏,这位在秦淮河畔历经风雨、摸爬滚打多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鸨,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平日里,她可是倚翠阁的定海神针,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
那精致的绫罗绸缎、华丽的珠宝首饰将她衬托得高贵典雅,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然而此刻,她却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因为惊慌而略显斑驳,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一边焦急地在厅内来回踱步,那步伐凌乱而匆忙,仿佛每一步都在寻找着答案,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从容不迫,还一边扯着嗓子呼喊着:“小红,小红呢,这死丫头跑哪去了!快给我把姐妹们都叫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无助与慌乱。
不一会儿,一个奴仆匆匆跑来答道:“妈妈,护院们都在大门口了。”
听到这话,柳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厅里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姐妹们”——资历老的师娘们,纷纷从各个角落围拢了过来。
她们或是轻轻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或是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那声音里既有好奇,又透着几分恐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下下敲打着人们的神经。
紧接着,“大锣”敲响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那声音如同雷霆般轰鸣,又似汹涌的波涛席卷而来,仿佛是一道惊雷,要把大厅内的人们仅存的一点勇气和镇定都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