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晕啊，老板！”
菲洛尼卡扶着液体妹的屁股才勉强站好，眼睛里还转着圈圈。
“诶，别那么娇气，你看——”
方小柔山坡下一指，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僵了一瞬——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火光。
山坡下的浓雾被照得一跳一跳，像有什么正在猛烈冲击空气。
菲洛尼卡揉着还晕乎乎的狐狸耳朵，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那边是在烧烤吗？老板。”
“啊——好像还真是。”
方小柔举着从裙底掏出的望远镜朝那火光看去，乌央乌央的人群，围绕着一团巨大的篝火。
“安卡那老家伙，跑这么大老远来郊游的吗......等等！被烤的好像是——诺亚小姐？！”
“我靠，那老家伙要干嘛？”
......
山坡下的雾隐林深处，火堆旁的气氛厚重得像要滴出血来。
诺亚被束在祭坛旁的石柱上，禁符缠绕，像藤蔓般勒着她的皮肤。
周围的祭司们却没有丝毫郑重，反而像抓住什么新奇玩具一样——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这女人是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谁知道，不过居然想暗中给我们的水源下毒......真是蠢......”
“闭嘴，不要掉以轻心。”
一个稍微年长祭司皱眉，“这家伙可没那么不堪，若不是因为内环泉眼里安卡大人布置的阵法突然反噬了一次——”
“咱们可能已经死了......”
人群一静。
“什、什么毒能有那么厉害？”
刚才说话的那祭司显然不想落了面子，“我看是努巴大人你太夸张了......”
“哼！我们收缴的毒药还在，这样的话，你要不要尝一口？”
“你当我傻？！”
这群表面上光鲜的大人们瞬间吵成一团。
这时候——
“都安静。”
低沉而压迫的声音从雾里滚出来。
树影被火光拉得狰狞，安卡拄着权杖从雾中走出，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发闷地震了一下。
人群像被掐断嗓子的鸟一样瞬间噤声。
他盯着被绑的诺亚，又扫了面前的祭司们一圈，声音冷得能把火浇灭：
“你......是遗迹里调出来的守军？我问一句：里面的士兵为什么抗命？我之前下达的指令，你们——是没收到？”
火光跳动，把诺亚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垂着头，微微喘气，不知道是在惋惜自己差一步成功的计划，还是只是不愿意理会这位对法老下黑手的大祭司。
安卡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把那些药剂——都拿来。”
方才还吵的不可开交几个祭司像被吓破胆的小鸡崽，其中一个赶紧连滚带爬地把一个木箱子抬上来。
箱子被掀开的一刻，立马有一股奇异的、冰冷的魔力波动轻轻荡开。
安卡的眉头立刻收紧。
他俯身，指尖悬在瓶口附近，魔力触须探出。
下一瞬，他的表情明显凝住了半秒。
“这魔力波动，有点特别......”
他不是随口说的，而是像被某个记忆刺了一下。
祭司们不敢插话，只能盯着他沉默的脸。
安卡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又弯下身更仔细地探查瓶中的残留能量，像是在确认一个荒唐又让他心底发冷的猜测。
最终，他抬起头，眼神比先前更沉——也更锋利：“竟然和那个老东西调制的魔药波动相似？”
四周有人惊得倒吸凉气。
“那个老东西？诶？那不是——”
“嘘！你想不想活了？！”
而被绑在柱上的诺亚闻言，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
安卡终于将视线完全移向她。
不再是之前审视囚犯的态度，而是盯着一件久违、危险、可能会带来大麻烦的东西。
他从上到下打量她，目光慢得让人牙根发酸：“还真是你？看来当年老夫果然还是没能斩草除根啊——”
“......”
“怎么？还不肯认？”
安卡用手挑起诺亚垂下的下巴，力道不重，但也不是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诺亚能抵抗的。
他的眼睛眯起，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从曲线玲珑的腰肢到修长的腿部，像是品鉴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啧啧，比起当年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现在可诱人多了。”
诺亚的呼吸微微急促，她试图扭开头，但安卡的手指如铁钳般固定住她的下巴。
他的脸凑得更近，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带着一丝淫邪的调侃：“不知道能不能为老夫再诞下个一儿半女的呢？”
诺亚的瞳孔猛地收缩，胸口起伏得厉害——对方明明清楚自己的身份，却还说的出这样离谱的话？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颤抖却带着恨意：“给我闭嘴，你个该死的欺骗者......”
“老夫不妨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哦，不需要我说吧，你这么聪明应该也想得到吧？”
他顿了顿，松开手，却没有退开，而是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她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和你父亲一模一样呢。”
“当年的一切果然都是你的阴谋......”
“那是自然。要不是老夫当年稍稍‘指点’你一番，你又怎会那么轻易上钩？”
安卡脸上毫无波动，反而解释了起来，“那些禁忌的知识，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可惜先王还是仁慈了啊，居然还留下你这种妄图窃取王族秘术草纸书的人。”
“你永远不可能登上法老的位置。”
“呵呵，是啊是啊......”
安卡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语气罕见地轻松：“可惜埃兰城的法老陛下可不会知道尼罗维亚，马上要换主人了！”
“......”
安卡的笑声在雾中渐弱，他终于松开诺亚的下巴，转身面向那群噤若寒蝉的祭司们。
他的权杖轻轻一挥，吩咐道：“把她带到我的帐篷里去，洗干净了。老夫——稍后要亲自审问。”
祭司们如蒙大赦，蜂拥而上，小心翼翼地将诺亚解下，有机灵的已经准备去打洗澡水了。
安卡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而是招手唤来一个亲信侍从，低声吩咐：“带老夫去遗迹外的前线看看。”
“不能再拖，那关系到和德里克的约定——老夫登上法老宝座的最后一步，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侍从点头哈腰，迅速退下。
安卡眯起眼睛，望着远方雾气缭绕的遗迹入口，心思已飘向更远的阴谋。
马车很快备好，安卡拄着权杖登上，车轮碾过泥泞的林地，朝着遗迹外围的前线营地而去。
身后，火堆的余光渐淡，雾林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血族少女正捂着气喘吁吁的男孩的嘴，无声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