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长安镇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朦胧的光海。
公寓的落地窗前,两道身影紧密交叠...
花姐的双手抵在微凉的玻璃上,
她迷离的目光望着窗外那片模糊的光晕,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
落地窗玻璃上显露出李湛有些狰狞的脸...
......
客厅的沙发上,
两人仍旧相拥着,
细腻的肌肤沁着薄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交织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良久,花姐妩媚地白了李湛一眼,
起身就这么赤裸着走到窗前,
弯腰拾起散落的衣物,慢条斯理地穿上内衣,
最后仅着一套内衣走向冰箱给李湛拿了杯冰水。
李湛靠在沙发上接过冰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然后从茶几的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花姐自然地坐在他腿上,伸手取过他唇间的烟,自己也吸了一口。
她环住他的脖子,轻声问道,
“真的准备动手了?”
李湛接过烟,点了点头,
“就这两天。
去香港前,必须把东边三镇的事情解决。”
花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上次拿下五镇,
其他镇的话事人还能说是周家借你的手清理刘家残局,属于官家自己内斗。
但这次…意义不同了。
那些老狐狸会把这看作是你李湛要一家独大,是在向整个东莞地下世界宣战。
他们的反应,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坐视不理。”
李湛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在烟雾中显得格外锐利,
“我明白。
但若不趁着上次省厅出手的余威还在,马上行动起来。
错过这个时机,等周家和其他镇反应过来,他们绝不会坐视我统一东莞地下世界。
到时候再想动作,就难了。”
“你不怕他们联合起来?”
花姐仰起脸看他。
李湛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大腿,
“那帮墙头草?
除了少数几个还算有些远见,剩下的哪个不是只会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
真要联合早就联合了。
毕竟,头上那把剑一直悬在他们头上。
说到底,各人有各人的算盘,都怕被别人占了便宜。”
他的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嘲讽,
“其实不少人早就想退了,
资产都在往海外转移,留在国内的不过是个空壳。
只有底下那些兄弟还被蒙在鼓里,真以为能跟着他们吃一辈子江湖饭。
九爷、白爷、七叔…不都是这样?”
花姐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话语里的笃定与野心。
她最喜欢的就是自家男人这份掌控全局的气魄。
李湛低头,看见怀中美人只着内衣的诱人模样,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手指灵巧地挑开那层薄薄的布料。
“唔…”
花姐的轻哼被吞没在唇齿间。
夜色渐浓,
窗外的灯火依旧阑珊,
而室内的温度,再次悄然攀升...
——
元宵节前夜,凤岗镇。
作为东莞东南门户,凤岗如同一只楔子,深深嵌入深圳龙岗、龙华的腹地。
镇内道路纵横,厂房与城中村交错,
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与穿梭不息的跨境货车,共同构成了这里复杂而旺盛的生态。
掌控凤岗,就意味着扼住了莞深之间几条重要的物流和灰色财富通道,
其战略位置,不言而喻。
镇子边缘,一座背靠着小茶山的独栋院落,便是凤岗话事人雷豹的所在。
这里不像寻常江湖人的场子那般喧嚣,反而透着几分旧式乡绅的静谧。
院门古朴,院内却别有洞天,
现代化的安防设施隐藏在仿古的装饰之下。
书房内,灯光暖黄。
雷豹年近五十,身材精悍,穿着舒适的深色盘扣唐装,
脚下却是一双便于行动的软底运动鞋。
古铜色的脸上刻着风霜,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那道狰狞的刀疤,
从左耳下方一直延伸到锁骨,像一条蜈蚣趴伏着,无声诉说着往日的凶险。
他眼神锐利,开阖间精光闪动,
此刻正慢条斯理地冲洗着功夫茶具。
“豹哥,
长安那边,那李湛吞下五镇后,最近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一个心腹小弟站在一旁,低声汇报着。
雷豹提起滚水冲入紫砂壶,白雾蒸腾,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
他冷哼一声,声音沙哑,
“上次开会,一个个嘴上喊得响,真到了动真格,都他妈缩卵了。
现在好了,让人家一口吞了五个,肥了别人,瘦了自己,活他妈该!”
他顿了顿,将第一泡茶汤淋在茶宠上,继续道,
“李湛那小子,是个人物,下手够狠,路子也野。
不过…”
他嘴角撇了撇,带着一丝不屑和笃定,
“刚吃下那么大地盘,光是消化就够他忙活小半年了。
整顿人手,理顺关系,哪一样不需要时间?
他现在最该做的,是稳坐长安,看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小弟连忙附和,“豹哥说的是。
若他真有其他心思,要动,也该是先动虎门白沙强,
或者大岭山段锋那种跟他地盘接壤的硬茬子,再不然就是市区边上那几个油水厚的镇。
咱们凤岗,天高皇帝远,跟他李湛八竿子打不着,
他犯不着舍近求远,来碰咱们这块硬骨头。”
“硬骨头?”
雷豹抬眼瞥了小弟一眼,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疤,
“这年头,光硬没用,要懂得看形势。
李湛不傻,他背后站着谁,你们心里没数?
省厅那次出手,是敲山震虎,也是给他站台!”
他话虽如此,但语气里并未真正将李湛视为迫在眉睫的威胁。
在他看来,李湛下一步的扩张方向,
无论从地理、利益还是风险考量,都轮不到他凤岗。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香港‘东兴’那边,最近一批货的尾款到了没有?”
雷豹抿了一口热茶,问道。
他与香港东兴社有着多年的走私合作,这才是他真正的财路和倚仗之一。
“已经结清了,豹哥。
东兴的恐龙哥还问,下个月的量能不能再加三成。”
“加量?”
雷豹沉吟片刻,“告诉他们,风头紧,稳字当头。
等过了元宵节再说。”
他放下茶杯,走到窗边,
望着远处镇中心广场上正在紧张搭建的元宵灯会舞台,隐约可见巨大的龙形灯架。
“告诉下面各个场子的负责人,明天元宵节,都给我打起精神,别出乱子。
市里区里都有领导要来看灯会,治安是头等大事。”
他潜意识里认为,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
无论是官方还是李湛,都不会选择在凤岗轻举妄动。
这也正是李湛选择此时动手的高明之处。
然而,就在雷豹转身,准备再斟一杯茶时——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手下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甚至忘了敲门。
“豹…豹哥!
不好了!”
几乎是同时,
书桌上那台连接着主要场子监控的显示器屏幕,瞬间雪花一片。
挂在墙角的对讲机里,
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电流嘶鸣,夹杂着断断续续、惊恐的呼喊,
“电…电源被切了!”
“有人闯进……”
声音戛然而止。
雷豹握着茶壶的手猛地一僵,滚烫的茶水淋在手上竟浑然不觉。
他霍然抬头,那双锐利的鹰眼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是谁?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会选在今晚?!
选在凤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