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哮天犬用后腿挠了挠耳朵，一脸“你太年轻”的表情，“这叫兵不厌诈！对付想给佛祖下药的狂徒，咱们这是替天行道，手段稍微活泼一点，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它那“活泼”的计划核心：将真正的“惑心花粉”掉包，换成一种……呃，效果同样显着但方向完全跑偏的“特效仙粉”。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阻止他们下药，而是让他们成功‘下药’，只不过下的‘药’……是我们特供的？”我试图理清思路。
“汪！聪明！”哮天犬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既然他们想让佛祖在众目睽睽之下‘惑心’，那咱们就让他‘开心’！本犬建议，去找月老要点他最新研发的‘哈哈痴痴粉’，或者去灶君那儿弄点‘酒后真言浓缩露’？保证效果拔群，宾主尽欢！”
我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让如来佛祖在欢迎宴会上哈哈大笑、手舞足蹈，或者拉着玉帝掏心窝子说胡话？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虽然确实能避免“惑心”的可怕后果，但天庭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严词拒绝，“佛祖面前，岂可如此儿戏！我们必须想一个既能破坏对方计划，又不会引起骚乱，甚至能反向追踪的办法！”
“啧，规矩真多。”哮天犬撇撇嘴，“那退而求其次，找老君要点‘强力泻药’？保证佛祖立刻闭关，宴会取消？”
我：“……” 我开始怀疑这狗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有了！”公输般忽然一拍大腿，眼镜片上闪过一道睿智（或者说八卦）的光芒，“我们可以用‘显形追踪粉’！这是监控司的最新试验品，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一旦服下，不会对服用者产生任何不良影响，但其仙力波动会在十二个时辰内，被特定的追踪法器清晰捕捉！这样，我们既能知道谁接触过被掉包的‘花粉’，还能在对方自以为得逞时，精准锁定所有参与者！”
这个主意靠谱多了！
“好！就用‘显形追踪粉’！”我当即拍板，“公输院长，你立刻去监控司协调，务必在巳时之前将东西准备好，并完成掉包！鹤羽在那边接应你！”
“包在我身上！”公输般瞬间干劲十足，冲向门外。
“顺风耳，你负责监听瑶池仙酿总库内外的所有动静，尤其是关于第七号发酵缸的！”
“得令！”
“哮天犬……”
“本犬知道，”哮天犬昂起头，“负责用本犬无与伦比的嗅觉，监控全局，防止对方耍花样，对吧？这种关键任务，果然还得靠本犬！”
安排妥当，我立刻赶往凌霄宝殿，以“反贪局例行安全汇报”为由，请求面见玉帝。在偏殿，我屏退左右，用最简洁的语言，将“惑心花粉”事件和我们的应对方案（隐去了哮天犬那些不靠谱的建议）禀明。
玉帝听完，端着琉璃盏的手稳如泰山，但眼神已经锐利得像两把刀子。
“兜率宫……藏书阁……”他沉吟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爱卿处理得不错。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是上策。‘显形追踪粉’……嗯，可。此事，朕准了。放手去做，必要时，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
“谢陛下！”
有了玉帝的背书，我心中大定。接下来，就是一场与时间赛跑，与幕后黑手斗智斗勇的暗战！
巳时三刻，瑶池仙酿总库。
这里仙气氤氲，成千上万个巨大的发酵缸整齐排列，散发着浓郁的酒香。鹤羽化作一只小小的仙鹤，隐匿在第三区高高的穹顶横梁上，锐利的目光锁定着第七号发酵缸。公输般则利用反贪局的权限，以“安全检查”为名，在库管仙官陪同下，顺利接近了目标，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掉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库区内只有负责日常维护的仙吏偶尔走过。
终于，在接近午时，仙吏换班交接的短暂空隙，一个穿着低级仙酿司制服、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第三区。他动作极快，左右张望后，迅速来到第七号发酵缸旁，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就要往缸口的投放孔里倒！
就在他动手的瞬间！
“嗡——”
一道无形的禁锢仙法瞬间落下，将他定在原地！是早已埋伏在侧的鹤羽出手了！
那仙官浑身一僵，手中的玉瓶差点掉落。他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正是之前被我们审讯过，后来因证据不足释放的仙酿司的一个管事！
“果然是你！”鹤羽现出身形，冷声道。
那管事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却突然眼神一狠，似乎想要咬碎口中的什么！
“想死？没那么容易！”鹤羽眼疾手快，一道仙光打过去，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同时封印其仙力。从他口中，抠出了一颗包裹着剧毒的“蜡丸”。
人赃并获！
我们立刻将其押回反贪局秘密审讯。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确凿证据面前，这个名叫“杜康”（他爹妈真是起名鬼才）的管事很快崩溃招供。
他承认自己是“芦苇节点”的下线，负责执行“b计划”的投毒任务。而给他“惑心花粉”并下达指令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真面目，只用神识通过一枚一次性玉符联系他的神秘人。联系结束后，玉符就自毁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
但我们还有“显形追踪粉”！
我们故意放松了对杜康的看管（当然是外松内紧），果然，第二天夜里，就有一个身影悄悄潜入临时关押杜康的禁闭室附近，似乎想确认情况，或者……灭口。
他非常谨慎，没有直接接触杜康，只是在远处用神识探查了一番。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沾上了无色无味的“显形追踪粉”！
“信号出现了！”公输般盯着追踪法器的屏幕，激动地低呼，“就在……文曲星君的府邸范围内！”
文曲星君？！
那位主管文运、一向以清高儒雅着称的文曲星君？！
兜率宫的沉香屑线索，文曲星君府的能量信号……这“主上”的势力，竟然渗透到了如此核心的仙班成员之中？！
我和哮天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看来，”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们是该去拜访一下这位‘学富五车’的文曲星君了。不过，得想个‘文雅’点的理由……”
哮天犬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汪！就说本犬想找他探讨一下《吠经》的哲学意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