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那……八百,一口价,怎么样?”何雨柱犹豫了一下,主动降了两百。
“门在那儿,慢走不送。”王从军端起茶杯,悠哉地喝了一口。
“看在邻居的份上,再少一百,七百,不能再低了。”
何雨柱咬了咬牙,又退了一步。
“何雨柱,你觉得我像傻子吗?”王从军突然问道。
“不像啊,你问这个干嘛?”
“咱们不是在谈房子的事吗?”
何雨柱一头雾水。
“既然你知道我不傻,为什么还开这么高的价?”
“呃……”何雨柱一时语塞,“那你……你出多少?”
“三百,最多就这个数。”
“三百太少了,那可是中院的房子,面积不小,三百块不够。”何雨柱不甘心。
“你卖房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
“我听见何雨水的声音了。”
“这样吧,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再加一张缝纫机票。”
“怎么样?”
“让我想想。”何雨柱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行,就这么定了。”
一张缝纫机票,也能值几十块。
加上三百现金,不算亏。
况且何雨柱急着用钱,再拖下去,万一王从军反悔就麻烦了。
反正他还有两间房,卖一间也不心疼。
于是,王从军给了何雨柱三百块钱和一张缝纫机票。
何雨柱交出土地房产证,王从军只需找人办个手续,房子就归他了。
何雨柱揣着钱和票,心满意足地回了中院。
“雨水,瞧瞧这个。”
何雨柱拿出一百元和缝纫机票。
“这么多?”何雨水眼睛一亮,立刻笑了。
有了这些,她在婆家日子会好过些。
“收好,别弄丢了。”
“嗯,谢谢哥。”
兄妹俩又说了会儿话,何雨水骑车离开。
她刚走,秦淮茹就悄悄来了。
“傻柱,你卖房了?”
“秦姐,你咋知道?”
“你嗓门再大点,全院都听见了。”
“唉,雨水结婚,只能卖房凑嫁妆。”
“卖了多少钱?”
“三百块加缝纫机票。王从军那小子真阔,随身带几百。”
“傻柱,你没全给雨水吧?我家都快断粮了,能不能借……”
“秦姐,这十块拿去给孩子买吃的。”
“谢谢你,还是你最好。”
“小事儿,甭客气!对了,你之前说找我有事?”
何雨柱清楚,秦淮茹找他绝非借钱——那时他还不知道要卖房。
“傻柱,老太太临走不是把房给你了吗?”
“我想你一个人住不了三间……哦,现在是两间了。”
“不如让棒梗儿住一间?老太太那屋小,正适合他。”
“他是男孩,十多岁了,还跟我们挤,传出去不好听。”
秦淮茹慢声细语道来。
原来,她突然对何雨柱热情,是因为老太太临终将房给了他。
何雨柱有三套房,老贾家正缺一间。
她怎能不殷勤?
“嗨,秦姐,这算啥!”
“一间旧房而已,让棒梗儿住吧。”
“空着也是空着。”
何雨柱毫不犹豫答应了。
不愧是老贾家的忠实“守护者”。
“傻柱,太谢谢了!”
“客气啥,秦姐。”
话说王从军这边。
秦京茹送完父母回来时,天色已晚。她一路将二老送到汽车站,耽搁了不少工夫,蹬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时,院里早已静悄悄的。
从军哥,睡下了没?
我来还你车钥匙。
她踮着脚在王从军窗根下轻声唤着。
屋里很快传来回应:进来吧,我给你开门。
王从军拉开门闩,将人让进屋。煤油灯下,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当听到何雨柱卖房的消息时,秦京茹眼睛倏地亮了——这下王从军有两间房,她再不用担心被扫地出门了。
时候不早了,回中院歇着吧。
从军哥......要不我今晚留这儿?
灯影忽地一颤。王从军没接话,吹灭油灯躺下了。
黑暗中,秦京茹攥着被角的手沁出汗来。临别时母亲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男人都这德行......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怕金龟婿跑了不成?至于事后王从军认不认账,此刻谁也说不准。
翌日清晨,两人照常去上班。
轧钢厂里,易中海在车床边心神不宁。他正提防着被人看出破绽,车间主任却领着五六个青工迎面走来:老易啊,这批新人交给你带了。
搁在从前,这是求之不得的美差——带徒弟既有补贴,又能使唤人干活。可此刻易中海脸色刷白,连连摆手:孙主任,我这把年纪实在带不动了。
扯淡!主任把脸一沉,你比我还小一岁呢!
“这是生产部郭部长的指示,让你培养几个技术骨干。”
“你必须把他们带出来!”
“这是硬性任务,没得商量!”
“人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车间主任说完便匆匆离去。
易中海愣在原地,面前站着六个目光灼热的青年。
“易师傅好!”
“我是李国民。”
“我叫张爱国。”
“请易师傅多指导!”
六个年轻人恭敬地自我介绍,眼中满是崇拜。
八级钳工——技术工人的顶尖水平。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遥不可及的高度。
“你们……先在车间里转转吧。”
易中海手足无措,既不敢推脱任务,又不知如何安排。
这是郭部长亲自下达的命令,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易师傅,车间我们都熟悉,不用看了。”
“是啊,您直接教我们技术吧!”
“我们都等不及要学了!”
几人七嘴八舌地催促着。
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学手艺,哪肯浪费时间?
“这……”易中海心里发慌,感觉自己快要露馅了。
完了,怎么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下彻底糟了!
“你们在这儿等着。”
“我去去就回。”
易中海丢下这句话,匆忙去找秦淮茹。
“壹大爷,您怎么来了?”正在偷懒的秦淮茹问道。
“淮茹,我身子不舒服,没法干活。”
“可孙主任塞了六个学徒给我,非要我教他们技术。”
“这样,你先替我带着他们。”
“你虽然是正式工,但离一级钳工只差临门一脚,教他们绰绰有余。”
走投无路的易中海,只能向秦淮茹求助。
尽管秦淮茹连一级钳工都不是,但总比现在的他强得多。
易中海门下 ** 众多,随便挑一个都有三四级钳工的水平。
可惜以他现在的名声,这些徒弟早就不认他了。
谁让他如今声名狼藉,人人避之不及呢?
“壹大爷,我只是个正式工,连一级工都算不上,哪能教人啊?”
秦淮茹心里发虚。
她整天混日子,从不钻研技术,干了三四年还是个正式工。
跟她同期进厂的,早就升到三四级了。
可见她有多水。
“别担心,我说你行你就行。”
“难道你还不信我这个八级钳工的话?”
“随便教点基础,糊弄那些新人足够了。”
“这样吧,我也不让你白干。”
“那几个学徒的补贴全归你,我一分不要。”
易中海一边鼓励,一边抛出诱饵。
“那……行吧。”为了补贴,秦淮茹咬牙答应了。
带一个学徒每月能拿一块钱补贴。
六个学徒,就是六块钱。
秦淮茹太缺钱了。
六块钱也是钱啊。
“好,跟我来。”
易中海把秦淮茹带到六个学徒面前。
“你们几个听着,这段时间先跟着她学基本功。”
“等你们入门了,我再亲自教你们更高深的钳工技术。”
“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易师傅。”
就这样,六个学徒跟着秦淮茹学起了技术。
易中海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但能撑多久,只能听天由命。
快到中午时,有人来通知秦淮茹。
“秦淮茹,厂门口有人找你。”
“谁啊?”秦淮茹疑惑地走到大门口,顿时傻了眼。
好家伙,来了七八个人。
“爸,你们怎么来了?”秦淮茹惊呆了。
“我们怎么来了?”
“要不是你二叔回来说了你的情况,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秦淮茹,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干那种丢人的事?”
秦淮茹的父亲厉声质问。
“爸,你连自己女儿都不信了?”
“都是误会。”
“都是王从军陷害我们。”
秦淮茹慌忙解释。
“王从军?谁是王从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大声嚷嚷。
“二弟,别喊!”
“他是保卫科副科长,你这么闹,小心他派人抓你。”
秦淮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是上班时间,没人听见。
二弟一听对方是保卫科副科长,立刻闭了嘴。
“爸,你带二弟、三弟和五弟回去吧。”
“我在城里挺好的,你们别担心。”
“二叔说的话,你们别信。”
“听说他想把京茹嫁给王从军,能说我好话吗?”
秦淮茹急着劝他们离开,生怕被发现什么。
“爸,大姐说得对。”
“她在轧钢厂上班,二叔肯定是嫉妒才乱说。”
“三哥说得对,爸,咱们回去吧,队里的猪还饿着呢。”
“行,那就回去。”秦淮茹的父亲点头。
“爸,路上慢点。”
“二弟、三弟、五弟,照顾好咱爸。”
“等过年我再回去看你们。”
见娘家人走了,秦淮茹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
一个路过的工人看见,笑着调侃:“秦淮茹,又在这儿搞破鞋呢?”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
还没走远的几人立刻折返回来。
“你说什么?”秦淮茹的父亲怒喝。
那工人不慌不忙:“我说秦淮茹搞破鞋,怎么了?敢做还怕人说?”
说完,他扬长而去。
“秦淮茹,你还有什么话说?”父亲盯着她。
“爸,真是误会!”
“那人和我有仇,故意气我,你怎么能信?”
“我不信!哪有这么巧?”
正说着,又来了几个工人,同样笑着问秦淮茹。
“秦淮茹,今天不陪易中海、何雨柱、许大茂鬼混了?”
“这不是明摆着又换相好了嘛!”
“哈哈哈......”
秦淮茹父亲气得脸色铁青。
“秦淮茹,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秦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