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把军事法庭前的石板路晒得发烫，刚散庭的人群还没完全散开，三三两两地站在树荫下议论，张婶正拿着手帕擦汗，陈默低头整理着案卷，赵四则靠在吉普车上，掰着手指算下午要办的事——没人注意到，顾长风抱着虚弱的许诺，脚步突然停在了广场中央。
许诺靠在顾长风怀里，指尖还攥着咸鱼脚垫的毛线头，意识刚从“终于清白”的松弛里缓过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温热覆住了唇。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全身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是顾长风的吻。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带着点急切的温柔，轻轻落在她冰凉的唇上，像滚烫的阳光突然裹住了霜花，瞬间融化了她所有的虚弱和疲惫，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震惊。
“天呐！”张婶的手帕“啪嗒”掉在地上，她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满是惊喜的拔高，“这、这孩子……怎么当众就……”
陈默手里的案卷也滑了一下，他赶紧扶住，却愣在原地，耳朵尖悄悄泛红——平时严肃得连笑都少的团长，居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太直接了吧？
赵四则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张背影，心里嘀咕：“早该这样了！团长跟许同志，多配啊！”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踮着脚往这边看，有人压低声音跟身边人说“顾团长这是动真格的”，还有几个年轻的战士，偷偷鼓掌，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兴奋。原本零散的人群，不自觉地往广场中央围过来，形成一个松散的圈，目光都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顾长风慢慢抬起头，额头还抵着许诺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燃着小火苗。他没看周围的人，只盯着怀里的姑娘，声音哑得厉害，却字字清晰：“许诺，我不是一时冲动。从你在禁闭室里，强撑着跟我说‘我信你’开始，从你熬着虚弱帮我查线索开始，我就知道——我想护着你，不是战友，是想一辈子陪着你的那种。”
这话比刚才的吻更让许诺懵。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脸颊烫得厉害，连耳垂都红透了，视线里的顾长风渐渐变得模糊——不是害羞的，是卷王模式的后遗症，终于在情绪剧烈波动后，彻底爆发了。
头晕的感觉像潮水般涌上来，眼前的阳光开始打转，耳边的议论声、惊呼声渐渐变得遥远。她想抓住什么，手指却无力地松开，咸鱼脚垫“咚”地掉在地上，毛线针滚出去老远。
“许诺？你怎么了？”顾长风立刻察觉到不对，赶紧收紧手臂，让她靠得更稳，手掌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头晕吗？”
许诺的意识在一点点抽离，大脑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身体的虚弱和刚才那个吻的触感在反复交织。她看着顾长风焦急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想说“我没事”，却没力气。
就在大脑彻底宕机的最后一秒，【摆烂续命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不是之前的警报，而是带着点混乱的嗡鸣——她唯一能抓住的念头，荒唐又清晰：完了，刚才那一下，心跳太快，生命值要爆表了……
“快！去医务室！”顾长风再也顾不上周围的目光，抱起许诺转身就往吉普车跑。赵四反应最快，立刻拉开车门，陈默也赶紧跟上，帮着扶着许诺的腿，生怕她摔下来。
张婶捡起地上的咸鱼脚垫，拍了拍上面的灰，也跟着跑，嘴里还念叨：“丫头这身体啊，可别再折腾了！顾小子也是，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么激动……”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有人小声说“快让让，别耽误了”，有人看着顾长风的背影，笑着说“这才是真感情”。阳光依旧刺眼，却没人觉得热，反而都带着点莫名的暖意，看着吉普车绝尘而去。
吉普车上，顾长风把许诺抱在副驾，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别怕，马上到医务室了，再坚持一会儿。”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那股“宣示全世界”的坚定，此刻全变成了对她身体的担忧。
许诺的意识断断续续，偶尔睁开眼，能看到顾长风焦急的侧脸，能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却还在琢磨那个荒唐的念头——生命值……到底爆没爆啊……系统怎么不说话了……
赵四把车开得飞快，车轮卷起的尘土落在路边，很快又被阳光晒干。陈默坐在后座，看着前面紧紧相拥的两人，悄悄把手机里的照片设成了屏保——照片里，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顾长风的侧脸温柔，许诺的头发被风吹起，虽然没拍到正脸，却满是让人安心的氛围。
“快到了！”赵四喊了一声，吉普车稳稳地停在医务室门口。顾长风抱着许诺跳下车，不等医生出来，就快步冲了进去，声音里满是急切：“张医生！快看看她！她头晕，意识模糊，是之前高强度模式的后遗症！”
张医生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检查许诺的瞳孔、脉搏，一边忙活一边说：“别慌，是体力透支加情绪波动引起的，输点营养液，休息会儿就好。”
顾长风松了口气，坐在病床边，握着许诺的手，看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又暖又涩——他刚才的吻，是压抑太久的情感宣泄，是想让全世界知道“许诺是我的人”，却忘了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又让她受了罪。
许诺的意识慢慢回笼，睁开眼看到顾长风的脸，脸颊又开始发烫，赶紧移开目光，却不小心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红痕——是刚才抱她时，被吉普车的门蹭到的。她动了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道红痕，声音细若蚊蚋：“你……手疼吗？”
顾长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疼。倒是你，刚才吓我一跳。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冒失了。”
许诺的耳朵又红了，小声说：“也、也不是冒失……”
医务室的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刚才的“惊天一吻”还在外面传得热闹，医务室里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安静又温柔。许诺看着顾长风的侧脸，心里偷偷想：其实……刚才那个吻，好像也没那么糟。就是……生命值要是真爆表了，可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