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盛看着眼前这个身穿警服、却散发着比所有黑道都更浓烈杀气的男人,他最初的恐惧,竟然慢慢地被一种病态的、源于智商上的傲慢所取代。
他,高启盛,京海大学的高材生,未来的金融巨子,怎么可能被这种只懂用蛮力的粗人吓倒?
“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冷笑一声,尽管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充满了挑衅,“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是绑架。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否则,等我的律师来了,你们每个人,都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试图用自己最熟悉的法律武器,来刺探对方的底线。祁同伟没有生气,他甚至笑了。他缓缓地站起身,绕着被绑在铁椅上的高启盛,不紧不慢地踱着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富有节奏的声响,像一曲死亡的前奏。
“律师?”祁同伟的声音里充满了玩味,“高同学,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看一看周围,”他伸手指了指那些沉默如山的“幽灵”队员,“再看一看这五张照片。你觉得,在这个地方,我们还需要遵守外面的那些‘游戏规则’吗?”
他停在高启盛的面前,俯下身,双眼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在这里,我,就是规则。”
“你的哥哥高启强,赵立冬的‘清道夫’,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其中就包括这五位英雄的。”祁同伟的声音陡然转冷,“而你,高启盛,就是递给他屠刀、并帮他清洗血迹的人。你以为你躲在象牙塔里,敲敲键盘,玩弄一下数字,自己就干净了?”
他直起身,对着身后的赵晓刚使了个眼色。
赵晓刚立刻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了高启盛的面前。屏幕上,正是他被捕前正在处理的那些资金流水,每一笔转账,每一个账户,都被用红色的线条清晰地标注出来,最终都指向了几个由赵立冬亲属控制的海外空壳公司。
“这是我们从你的电脑里恢复的数据。”赵晓刚的声音平静而客观,“根据我国刑法,你涉嫌的罪名包括但不限于:洗钱罪、非法经营罪、职务侵占罪、以及……作为黑社会性质组织核心成员的共犯。这些证据,足够判你无期徒刑,并且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高启盛看着屏幕上那些他最熟悉的数据,心脏猛地一沉。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在对方的国家级专家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但他依旧强撑着,嘴硬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都是伪造的!”
“伪造的?
”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李向阳,突然笑了起来。他掰了掰自己的指关节,发出“噼啪”的脆响,然后缓步走到高启盛面前。
“我这个人,不懂什么金融,也不懂什么法律。”李向阳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却充满了野性的残忍,“我就懂一个道理——骨头,到底有多硬。”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高启盛用来敲击键盘、自以为能掌控世界的右手。
“啊!你干什么?!”高启盛惊恐地尖叫起来。
李向阳没有回答他,而是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高启盛的食指。他看着高启盛的眼睛,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向后用力掰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裂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响起!
“啊——!!!”
高启盛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痉挛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这辈子,从未体验过如此直接、如此原始的痛苦。
这种痛苦,彻底摧毁了他那座由智商和傲慢构建起来的象牙塔。
“你看,骨头,其实一点都不硬。”李向阳松开手,像扔掉一件垃圾一样,甩开了高启盛那根已经扭曲变形的手指。他拍了拍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祁同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高启盛的惨嚎,因为脱力而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他才再次缓缓开口。
“高启盛,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最后通牒,“你哥哥,高启强,在哪?”
“我说……我什么都说……”高启盛彻底崩溃了。他的精神防线,在他手指被折断的那一刻,就已经随着那声脆响,一同碎裂了。他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再也没有了半分高材生的风度。
“他在……他在京海港的……17号废弃仓库……那里是他的老巢……他……他今晚十点,要和几个越南人,做一笔走私生意……”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祁同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警服,然后转过身,面向那二十名沉默的战士。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军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所有人,检查装备!”
“是!”
“清点弹药!”
“是!”
“我们的目标,京海港,17号仓库!”祁同伟的声音,在车间里卷起一股肃杀的狂风,“今晚,我们要让京海所有的恶鬼都看清楚,熄灭的灯,是会重新亮起的!”
他顿了顿,眼神最终落在了墙上那五张年轻的遗像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承诺般的誓言。
“而且这一次,当它再次亮起的时候,就将照亮整个京海,把所有的黑暗,都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