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两个穿着淡蓝色长衫的汉子,一个看起来老成持重,另一个则显得有些跳脱,正是华山派的劳德诺和陆猴儿。
他们俩一左一右将门拉开,侧身让开。
紧接着,一个身形挺拔、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入,他身着一尘不染的蓝色儒衫,腰间配着一柄长剑,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正气凛然的宗师气度。
此人正是五岳盟主的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身侧是一位风韵犹存、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的妇人紧紧跟随着,正是他的妻子,“华山玉女”宁中则。
宁中则的手被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牵着,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明眸皓齿,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对这陌生环境的好奇,正是他们的女儿岳灵珊。
只是这华山派的队伍里少了一个本该在场的潇洒身影,那个曾被岳不群视为接班人的大弟子令狐冲,如今已被逐出师门,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浪荡买醉。
金镶玉一双媚眼在柜台后轻轻一挑,就把这群人的来路看了个七七八八,那标志性的服饰,那为首之人道貌岸然的气派,不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还能是谁?
“君子剑”的名头在江湖上依旧响亮得很,尽管他为了练那《辟邪剑谱》,早已自宫舍了那二两物件,但这秘密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光明磊落、令人敬仰的岳掌门。
尤其是岳不群在击败左冷禅后,他那‘君子剑’的名声直接压过了‘江南大侠’江别鹤!
“这不是华山派的岳掌门和宁女侠嘛,真是稀客。”金镶玉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生意人特有的热情笑容,语气里带着歉意:“真对不住了各位,我这龙门客栈,今儿个是真没位置了,您瞧瞧,这三层楼都塞满了,连站着喝酒的都有。总不能让岳掌门和各位华山派的高足也站着吃喝吧?”
她说话客气,却也把话说死了。
岳不群环顾四周,只见大堂里人声鼎沸,桌椅之间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汗味和饭菜的混合味道,有的桌子旁甚至围了七八个人,有坐着的,有蹲着的,还有直接站着端碗往嘴里扒拉饭的,吃相豪放,毫无风度可言。
以他华山派掌门的身份,确实拉不下这个脸面。
“娘~”岳灵珊扯了扯宁中则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撅着小嘴低声抱怨道:“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又累又饿,怎么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啊?”
这一路上,岳灵珊就觉得自己爹爹变得越来越奇怪,整个人阴晴不定的,有时候看人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毛,可具体哪里奇怪,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说不上来。
现在到了地方,连个落脚的客栈都找不到,心里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点。
宁中则心疼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柔声安慰:“如今武林大会在即,很多地方都住满了人,珊儿再忍耐一下。”接着抬头看向身旁的丈夫,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宁中则本是岳不群的枕边人,夫妻多年,对方的一丝一毫变化她怎会感觉不到?
自从丈夫从思过崖回来,武功突飞猛进,甚至在五岳会盟上一举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左冷禅,夺下了五岳盟主的宝座,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随之而来的就是岳不群对自己的日渐冷淡和疏远,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隔阂,让她这个做妻子的很不理解,这次说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给新盟主捧场,可有必要这样没日没夜地赶路吗?
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在后面追赶着他们一样。
岳不群感受到了妻女的目光,眉头微蹙,在沉吟了片刻后,那“君子剑”的名声让他必须时刻保持着风度,声音比以往似乎尖细了些许:“既然如此,我们便再换一家问问看吧。”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一道女声从二楼传了下来。
“岳掌门若是不嫌拥挤,可来我们这里凑上一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楼的栏杆旁,站着一位身穿峨眉派服饰的女弟子,她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几分精明和恭顺,说话的正是峨眉派的大师姐丁敏君。
此刻丁敏君正小心翼翼看着身旁一位端坐着的绝色女子,那女子正是周芷若,显然,刚刚那句话是得了周芷若的授意。
这个世界的周芷若,早已不是那个在汉水边喂张无忌吃饭的温柔少女,被张无忌在婚礼上抛弃后,心中所有的爱意都转化为了彻骨的仇恨,整个人都“黑化”了。
曾经喜欢在她面前搬弄是非、仗着大师姐身份欺负她的丁敏君,在周芷若不隐藏实力之后,被她以强横的武功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后,更别提如今的倚天剑还在周芷若手中,如今的丁敏君乖巧得像只猫一样,对这位周掌门言听计从,再也不敢有任何觊觎掌门之位的心思,周掌门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岳不群看到是同属武林正派的峨眉派开口,而且还是周芷若这位新晋掌门亲自邀请,面子上顿时好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