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没有资格审判我邓家。”
邓起元直视着天空中如同神王一般的少年，对方散发出的气息，让他都感觉到压力。
可他到底是前任镇国天尊，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自然不会被这般阵仗给吓到。
倒是有些后悔，因为加入镇国军会被调查，害怕古冥教之事败露，他便没有将家族子弟安排进去，导致如今对方都打上门了他才知晓。
“那可未必。”
云川抬手间，一道令牌出现在他掌间，紧接着，雷鸣之声响彻，“邓家私立古冥邪教，残害我龙国天骄，我以镇国天尊之名，判邓家死罪。”
他大手一挥，示意身后镇国军战士：“上，将邓家族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话语刚落，铺天盖地的身影从云川背后飞出，掠向邓家。
那强盛的气势，直接压的整个邓家都喘不过气来。
当邓起元看到云川手中令牌时，眼中升起一抹惊异。
对方如此年龄，居然已经成了镇国天尊。
他强忍着冲动，还是想要挽回一下：“云天尊，你当真要斩尽杀绝，我身为前任镇国天尊，屠戮妖族数万，为龙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连一点情分都不顾？”
“情分？你创立古冥教之初，情分就已了，我没有立马动手，已经是给了你最后的体面，你自裁吧，不要逼我动手。”
不同情况，不同处理，对方功勋卓着，这点体面还是要给的。
哪怕最终结果一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不为邓起元，更多的是为了其他对他抱有善意的天尊们，这是留给他们的体面。
毕竟人性复杂，在漫长的人生中难保不会因为一些重要的人或物改变自己的初心。
在云川的想法里。
做了一辈子好事的人，做了件坏事，不能仅凭这个断定人家装了一辈子好人终于原形毕露。
做了一辈子坏事的人，忽然做了件好事，也不能仅凭这个就直接忽略其前面做的坏事。
他觉得做了好事就该奖励，同样做了坏事就该惩罚。
该有的尊重体面要有，该有的惩罚也不能少。
“当真一点余地不留？”
眼看着邓家族人要被镇国军镇压，邓起元鼓动袖袍，浑身剑气以长虹之势贯穿天地。
滚滚剑意化作的剑气长河席卷向镇国军，要将他们逼退。
“唉。”
一声无奈轻叹落下，瞬间将这剑气长河泯灭，却见云川摇了摇头，“这体面，是你不要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语刚落，在邓起元凝重的目光下，滚滚雷霆自虚无闪烁，一道黑影掠过无尽虚空，顷刻间带着无匹气势来到他身前，好似能毁灭天地的一拳猛然落下。
刹那间，狂风颤动，掀起地动翻滚，大片大片房屋轰然倒塌，烟尘瞬间遮蔽天空。
却在这时，异变突起，漫天剑意化作剑气龙卷将两人包裹。
感受着刺骨寒芒，云川眉头一挑，一拳击溃面前迎上来的剑道真意。
动作未停，手中浮现一杆漆黑大枪，自他手中一旋，裹挟这磅礴雷电，将挤压而来的剑意龙卷搅碎。
然而，还不等他停息，一道仿佛能斩尽世间一切的剑光，直袭他面门，剑光未至，化作万千剑影，每一道都仿佛能撕裂天地。
“有点意思。”
云川双手持枪，搅动枪身，枪尖连点，将剑影一一破碎，触碰间，造成的余波，引得周围虚无破碎。
紧接着，他挺枪而入，卷动空间虚无，直袭邓起元，这一枪，仿佛能打穿一切。
“不愧是绝世妖孽，竟有武圣战力！”
面对着如此恐怖的一枪，邓起元眼中满是惊骇，他本以为能仅凭隐退百年来成就的武圣二阶修为能够轻易镇压少年。
没想到对方战力恐怖如斯，竟以武尊之姿，拥有武圣战力。
然而此时他也顾不得多想，手中自幼时偶然获得的圣级宝剑绽放出惊人光泽，裹挟着如瀑般的剑意迎上这一枪。
两者相撞的瞬间，惊人火花自碰撞处爆发。
刹那间，两人战作一团，一路战至天际，云层遮掩处传来电闪雷鸣。
强横余波引得整个邓家塌陷，沦为废墟，不论是邓家子弟还是镇国军战士，都被震的气息浮动，退避百里。
如若不是二人都压着气息，恐怕整个起元市都得顷刻间轰塌。
孙衡没有闲着，哪怕心底对云川很是担忧，还是带着镇国军将所有邓家子弟拿下，即便云川输了，邓起元只能束手就擒。
然而这场战斗并未持续多久，在众人惊疑期待的目光中，一道黑芒瞬间如落雷般砸落在地。
本就成为废墟的邓家更是塌陷数米。
当感知到云川那生龙活虎的气息时，孙衡这才松了口气，急忙上前几步来到深坑旁。
低下头，就看到邓起元被黑漆大枪死死钉在地面的身影，手中圣级宝剑上泛起蛛网般的裂痕，眼见是彻底废了。
下一秒，一道身影在自空中砸落，余波让本就重伤喋血的邓起元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哈哈，我输了，想不到我邓起元争战一生，最终会败在一个年轻人之手，杀了我吧。”
到了这般地步，邓起元也已经彻底没了办法，他闭着眼睛，满含不甘，只求一死。
“不甘心？”
云川察觉到邓起元的情绪，他蹲下身，满是怜悯，“你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我为龙国争战数百年，我只是想我的家族能够延续下去而已，我有什么错！”
邓起元神色激动，说话间大口大口的血自口中溢出。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曾经也是穷苦平民出生，遭受过世家欺凌，可如今你创立古冥教，又何曾想过有多少如你一般的穷苦家庭因你破灭！你又和那些欺凌过你的世家何异？”
云川所言如针一般刺进这位老人的内心。
他陷入沉默，开始自我怀疑。
“我真的做错了吗？”
“没关系了，老前辈，晚辈这就送你一程。”
由万法构成的激荡洪流在少年话语落下那一刻，彻底将邓起元的身躯掩盖，瞬间破碎。
然而即便是这样，邓起元的脸上依旧未曾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浑浊的目光仿佛透过时光，看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