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好不容易从“徒手开门”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他巨大的胸膛起伏着,看向塞拉斯的眼神充满了惊奇和一种看待珍稀神奇动物般的兴奋。
“天哪天哪,”海格瓮声瓮气地感叹,围着已经稳定成型的传送门啧啧称奇,“这简直比幻影移形还要方便!没有那种被挤扁的感觉!咳咳,”他想起正事,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些,“孩子,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今天带你去买你需要用到的东西,他说如果等到你明年正式入学再准备就太晚了……对了,这是你父母给你的钱,邓布利多教授让我转交给你。”
海格从他那件鼹鼠皮大衣的某个深不可测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了塞拉斯。塞拉斯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
“行。”塞拉斯点点头,率先迈步走进了传送门,海格则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跳进冷水池一样,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也跟着钻了过去。
破釜酒吧的后院依旧昏暗杂乱。海格指着那面墙,用粉红色的雨伞尖点着那块砖:“你看,就是从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就是这块砖,轻轻敲三下……”
塞拉斯抱着手臂,看着海格的动作,忍不住开启了吐槽模式:“所以,进入英国魔法界最重要的商业街的钥匙,是靠一个垃圾桶来定位需要敲的那块砖?要是哪天这个垃圾桶被清理了,或者被哪个喝醉的巫师不小心挪动了怎么办?那整个对角巷岂不是要关门大吉?”
海格被问得一愣,挠了挠他那乱蓬蓬的大胡子:“呃……这个嘛……我还真没想过。不过你放心!”他很快找到了理由,用力拍了拍那个垃圾桶(垃圾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个垃圾桶被施了一个非常强大的永久粘贴咒!至少……据我所知,还没人能移动它!”
塞拉斯挑了挑眉,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随着砖块移动,拱门出现,热闹非凡的对角巷展现在他眼前。
他们的第一站是古灵阁。塞拉斯对妖精和地下飞车没什么特别感觉,只是觉得金币挺沉。他麻利地用麻瓜货币换了一小袋金加隆、银西可和青铜纳特。
接下来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摩金夫人是一位笑容可掬、矮胖的女巫。她热情地迎上来:“是要买霍格沃茨的校服吗,亲爱的?素面工作袍,黑色,日常戴的尖顶帽,防护手套,冬用斗篷……”
她每说一样,塞拉斯的眉头就皱紧一分。当听到“尖顶帽”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坚决地摇头:“不,我拒绝穿素面黑斗篷和那种傻乎乎的尖帽子。太没个性了,而且看起来像要去参加万圣节游行。”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深蓝色的、质地奇特的法师袍和肩膀上暗红色的悬浮斗篷:“我就穿我自己的。校服袍子……来一套最小的码备用就行了,应付检查。”
海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塞拉斯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以及摩金夫人有些尴尬但又不好强求的样子,只好挠挠头:“额……好吧,那就按他说的办。我们去买书吧。”
于是他们来到了丽痕书店。书店里堆满了直达天花板的书籍,塞拉斯扫了一眼清单。
“《标准咒语,初级》……”他念道,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随意地打了个响指,用英语清晰地说:“荧光闪烁。”
“嗡”的一声轻响,他整个右手手掌瞬间发出了柔和而稳定的白光,像个小灯泡。
旁边的海格和书店老板都惊呆了。
塞拉斯看了看自己发光的手,又看了看书架上的《标准咒语》,耸耸肩:“行吧,看来有些基础玩意儿确实挺简单。那就多买点书,说不定有更有意思的。”
于是,他开始了大采购。他不仅买了全套的《标准咒语》(从初级到四级),还拿了一本巴希达·巴沙特的《魔法史》(“当故事书看应该不错,”他说),全套的《变形术》教材(“这个看起来有点挑战性”),一本纽特·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当图鉴”),甚至,在书架角落,他还发现了一本看起来相当破旧的《高级魔药制作》(“或许能学到点偏门?”)。
最后,在结账的时候,他看到柜台旁还摆着《霍格莫德观光指南》,也顺手拿了一本。“反正迟早要去。”
抱着一大摞几乎要把他淹没的书籍走出丽痕书店,塞拉斯心满意足。海格则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年仅七岁、却能无杖施法、随手开门、还对传统魔法教育挑三拣四的孩子,感觉自己几十年来的魔法常识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
“接下来……该去买魔杖了吧?”海格瓮声瓮气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确定。毕竟,对于一个已经能无杖施法的孩子来说,魔杖……还必要吗?
奥利凡德魔杖店又小又破,积满灰尘的盒子一直堆到天花板。他们进门时,店堂深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一个有着浅色大眼睛的老巫师仿佛从阴影里滑了出来,看到海格,他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
“你好,海格!哦,16英寸,橡木……真是一只优秀但又非常可惜的魔杖!”奥利凡德先生的声音轻柔如同耳语,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海格的大衣,看到他藏着的雨伞。
海格有些伤感地摸了摸他的雨伞。
奥利凡德的目光随即转向塞拉斯,那双颜色很浅的眼睛在昏暗的店里像两轮月亮。“我也实在没想过,在11月这样一个平淡的月份也能迎来一位如此年轻的客人。邓布利多校长昨晚通知我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他的目光在塞拉斯身上和他肩头的悬浮斗篷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
“麻烦了,先生。”塞拉斯礼貌地说。
然后,漫长的试魔杖环节开始了。奥利凡德先生像一只忙碌的甲虫,在堆积如山的盒子间穿梭,取下一根又一根魔杖递给塞拉斯。
“试试这个,白蜡木,独角兽毛,九英寸,柔韧……”
“这个,桃花心木,龙心弦,十一英寸,弹性尚可……”
“柳木,凤凰羽毛,十又四分之三英寸……”
塞拉斯接过一根又一根魔杖,但结果无一例外:不是毫无反应,就是迸发出一两星无关痛痒的火花,或者干脆让架子上的某个盒子炸开。没有任何一根魔杖,能与他产生奥利凡德口中那种“魔杖选择巫师”的奇妙共鸣。
试过的魔杖越来越多,在塞拉斯脚边堆成了一座小山。奥利凡德先生的表情从最初的从容,变成了困惑,然后是焦虑,最后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他那头白发变得更加凌乱,浅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奥利凡德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有些发抖,“这家店里,从公元前382年至今制作的所有魔杖,就没有一根适合你的吗?梅林在上!我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把一根不那么完美的魔杖卖给一位小巫师!”
他无法容忍任何不完美的匹配,但塞拉斯体内那源自维山帝的秘法能量,与传统的龙心弦、凤凰羽毛、独角兽毛等杖芯材料,似乎存在着根本性的排斥。
塞拉斯看着几乎要崩溃的老巫师,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先生……要不……就算了吧?我其实……”
“不行!”奥利凡德猛地打断他,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和狂热,“我好好观察了你与所有魔杖的反应!虽然它们没有选择你,但它们的排斥模式给了我数据!前所未有的数据!这证明你需要的是一根独一无二的、完全为你量身定做的魔杖!”
他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我会根据这些数据,为你制作一支全新的!虽然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你并不着急,不是吗?毕竟你还有很久才能入学。”
塞拉斯看着奥利凡德眼中那种属于真正匠人的执着光芒,知道劝阻是没用的。但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等等!”他喊道。
奥利凡德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塞拉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股温和而磅礴的维山帝秘法能量,让它汇聚到指尖。一缕纯粹、凝实、散发着温暖金光的能量细丝,如同活物般在他指尖缭绕、成形。
“先生,”塞拉斯将指尖的金色能量细丝展示给奥利凡德看,“您看,用这个……做杖芯,如何?”
奥利凡德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他凑近那缕能量细丝,几乎把鼻子贴上去,呼吸都屏住了。“这……这是……何等纯粹而古老的魔力!我从未见过……从未感受过……”
但塞拉斯还没完。他再次凝神,这次,他触碰到了体内那条被系统牢牢封印、仅泄露出微弱一丝的、连接着黑暗维度的力量。一股深邃、冰冷、带着不祥诱惑的暗紫色能量被他小心翼翼地引导出来,与那缕金色秘法能量像两股绳一样,极其勉强地、泾渭分明地拧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缕奇异无比、金紫交织的能量丝线。
“还有这个!”塞拉斯将这缕蕴含着对立与平衡的能量丝递给奥利凡德,“两种一起!给!”
奥利凡德用颤抖的、戴着白手套的手,虚虚地托着那缕悬浮的能量丝线,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的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撼、痴迷,以及一种朝圣般的狂热。
“梅林啊……”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如此神奇、如此矛盾而又似乎蕴含着某种终极平衡的材料……如果……如果真的能将它稳定下来,用作杖芯……”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浅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塞拉斯,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孩子!你……你确定要将如此珍贵的东西交给我吗?这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研究!但我发誓,只要我加里克·奥利凡德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为你打造出一根前所未有的、真正属于你的魔杖!”
这一刻,对于奥利凡德而言,赚钱或者完成订单已经不重要了。他面对的,是一个挑战他毕生所学、通往未知魔法技艺巅峰的绝佳机会!而塞拉斯,则可能即将拥有魔法史上第一根,也是唯一一根,以“维山帝秘法”与“黑暗维度之力”为芯的传奇魔杖!
离开了依旧沉浸在狂热研究状态中的奥利凡德先生(他几乎已经忘了塞拉斯和海格的存在,一头扎进了后堂的工作室),海格和塞拉斯继续在对角巷采购。海格帮塞拉斯买了一个标准尺寸的黄铜天平、一套锡镴制坩埚,以及一套水晶瓶。
最后,他们来到了咿啦猫头鹰商店。店里充满了各种鸟类的叫声和扑翅声,各种猫头鹰在笼子里用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塞拉斯对那些咕咕叫的猫头鹰兴趣不大,他的目光却被商店角落一个单独的笼子吸引了。里面有一只毛茸茸的、长着扁扁的、铲子一样长嘴巴的黑色小动物,正用它亮晶晶的小眼睛,贪婪地盯着海格口袋里一个不小心露出来的、亮闪闪的铜纽扣。
“嗅嗅!”塞拉斯眼睛一亮,指着那只小家伙,“海格先生,我能买一只嗅嗅吗?”
海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上露出憨厚又了然的笑:“哦!喜欢嗅嗅,是吧?当然可以,这小家伙虽然调皮,但很有趣。不过你可要小心了,”他特别提醒道,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塞拉斯右手手指上那枚造型古朴、中心镶嵌着特殊金属的悬戒,“你得时刻看好你周围所有闪光的物件,尤其是你手上那个造型奇特的戒指。嗅嗅对亮晶晶的东西可没有一点抵抗力。”
塞拉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悬戒,点了点头:“我会看好的。” 他心里想,悬戒可是连接维山帝维度的关键法器,要是被这小东西偷走藏起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付给店主一大把金加隆——嗅嗅的价格果然不菲——然后得到了一个装有那只黑色小毛团的笼子。小家伙在笼子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长鼻子使劲嗅着空气,尤其是塞拉斯的方向。
塞拉斯提着笼子,看着里面那个价值不菲的小家伙,忍不住吐槽道:“小家伙,你可真贵呀。”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那只嗅嗅突然把它的长鼻子和一只小爪子使劲从笼子缝隙里伸出来,目标明确地、急切地朝着塞拉斯戴着悬戒的那只手扒拉过去,亮晶晶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对那枚戒指的无限渴望。
塞拉斯赶紧把提着笼子的手挪远了一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海格先生说得一点没错。以后有的忙了。”
至此,塞拉斯的对角巷之旅算是基本结束。他买了一大堆书,预定了一根前途未卜但注定不凡的魔杖,还收获了一只麻烦不断但可能很有趣的宠物。他抱着书,海格帮他拿着其他东西,两人(外加一件斗篷和一只嗅嗅)再次穿过破釜酒吧,准备返回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