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渐晚。在外野炊游玩了一整天的众人,骑着车,浩浩荡荡地往回赶。
何雨柱的自行车把上挂着那只野兔。
李向阳的偏三轮上载着妻儿和剩余的杂物。
刚到院门口,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逗乐了。
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弯着腰,手里攥着一块软布,擦拭着一辆看上去有五六成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这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前院正好有几位邻居在旁边闲聊。
看见他们回来,其中一位大妈立刻笑着指向阎埠贵,扬声对李向阳他们说道:
“哎呦,你们可回来了!快瞧瞧咱们老阎,得了件大宝贝!
你们猜怎么着?这车啊,是他刚才一路从外边儿扛着肩膀头子扛回来的!
我们几个都瞧见了,哎呦喂,那叫一个小心,跟请了位祖宗回家似的!”
另一位大爷也笑着补充:
“可不是嘛!我们问他咋不骑着,他说怕路上的石子儿硌着他的新‘座驾’!这老阎,可真行!”
阎埠贵被邻居们这么一说,不但不恼,反而说道。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
他转向李向阳、何雨柱他们,立刻换上了一副炫耀的口吻:
“向阳,柱子,你们回来得正好!看看三大爷我这新车……!怎么样?”
何雨柱把车一支,走上前围着车和阎埠贵转了两圈,咧嘴笑道:
“嗬!三大爷,您可真成!买辆车还扛回来?
您这身子骨,受得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偷了谁家的车呢!”
“傻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阎埠贵反驳道:
“这叫爱惜!你懂不懂?新车!头一回!哪能就让它在路上颠簸?
我扛着,稳稳当当,一点磕碰都没有!你们看看,这漆面,完好无损!这钢圈,锃亮!”
李向阳也笑着打量这辆车:
“三大爷,这车看着确实不错,您在哪淘换的?花了多少?”
提到这个,阎埠贵更来劲了,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城西老刘头修车铺!八十块!整整八十块!我磨了半下午嘴皮子才砍下来的!”
他刻意顿了顿,环视众人:
“关键是,它不要票!你们算算,一辆全新的永久,一二百还要工业券!我这才花了一半价钱,还省了张票!这账,是不是这个理儿?”
许大茂咂咂嘴:“八十块?三大爷您可真舍得下本儿!”
“舍得?这叫会过日子!”阎埠贵立刻反驳。
“钱要用在刀刃上!这车,保养好了,再骑十年都没问题!比新的差哪儿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爱不释手地抚摸起车座来:
“以后啊,我得天天擦它一遍,就放在我屋里,出门才骑,平时谁也不能乱碰。”
众人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热闹看够了,也累了,便准备各回各家洗漱休息。
就在这时,院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来人是一位年轻姑娘,梳着两条整齐的麻花辫,气质文静,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阎埠贵最先认出她,扶了扶眼镜,有些惊讶地招呼道:
“哟!冉老师?您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来人正是棒梗的班主任,冉秋月冉老师。
冉秋月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也有些意外。
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对着阎埠贵点了点头:
“阎老师,您好。我这是……来找棒梗家长做家访的。”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秦淮茹身上。
“家访?”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紧张地问:“冉老师,是不是我们家棒梗……在学校又惹什么事了?”
冉秋月走到秦淮茹面前,叹了口气:
“秦淮茹同志,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好好反映一下棒梗同学最近在学校的情况。
这孩子……最近这半个月,变化挺大的。”
她看了一眼躲在秦淮茹身后,眼神躲闪的棒梗,继续说道:
“上课注意力非常不集中,老是走神,作业也经常完不成,错误率很高。
这还不算,最近他还开始欺负班里的同学,抢低年级同学的橡皮,还给同学起外号。
今天下午,更是因为一点口角,把同桌的女同学给推倒了,胳膊都擦破了皮。”
秦淮茹听着,脸色越来越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冉秋月推了推眼镜:
“而且,据我观察和向其他同学了解,棒梗同学最近嘴里经常念叨着‘我姥姥说了,我是贾家的独苗,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们都得让着我’之类的话。
秦淮茹同志,我知道您母亲刚来帮忙照顾家庭不久,对孩子好是人之常情,但是……这种毫无原则的溺爱和偏爱,对棒梗的成长非常不利啊!
这半个月,他的行为习惯和思想态度,滑坡得非常厉害,简直跟他奶奶在的时候那种状态,有点像了。”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秦淮茹的心里。
她想起婆婆贾张氏以前对棒梗无底线的娇惯,才养成了他那么多坏毛病,自己好不容易才扳过来一点……难道母亲来了,这一切又要重演了吗?
秦淮茹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猛地转过头,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剜了站在一旁、脸色也有些尴尬的母亲秦大娘一眼。
然后死死盯住棒梗:“棒梗!冉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