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动如脱兔,钻进林子片刻后就消失不见了。
“狗娘养的,居然被他跑了!”
刘黑锁愤怒的一拳打在身边的树干上,震的树冠哗啦作响,树叶纷飞。
“嗖!”
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矢快如闪电刺穿了一名混子的脖颈。
那人扑倒在地,想要说话,可是一张嘴满是血沫子,双手乱抓双脚乱蹬,片刻的功夫就没了呼吸。
刘黑锁大惊,他才想起,陆峥身上背着一张弓。
“快躲起来!”
话刚出口,紧接着两道破空声传来,身边的两名同伴被箭矢贯穿头颅,这次连挣扎没有就扑倒在地死了。
刘黑锁脸都白了,撒开腿就跑。
“大哥等等……”
我字还没出口,他就感觉后脑勺好似被棍子戳了一下,伸手一摸,竟然插着一支箭矢。
这哥们儿就像被剪断晾衣绳上挂着的衣服,哗啦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嗖!”
又是一道刺耳的声音,刘黑锁浑身汗毛竖起,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一侧,滚出去五六米远。
抬头定睛看去,原本自己奔跑的方向,树干上钉着一支白杆箭矢,箭头扎进树干三寸有余。
扭过头,刘黑锁就看到七丈之外,陆峥一手持弓,一手摸向身后的箭囊,可是却摸了个空。
陆峥抬起头,看向十步之外,插在尸体上的那支箭矢。
刘黑锁也看到了,他心头一紧,这支箭要是被陆峥拿去,自己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之间,陆峥动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向那支箭矢奔跑。
刘黑锁也跑向那支箭,可他是趴在地上的,等起身已经慢了陆峥一拍。
陆峥三步并走两步来到尸体前,一把抓向箭杆。
就在这时,两道寒芒飞来。
陆峥不得已缩回手,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躲避。
两道寒芒擦身而过,背后传来铎铎两声。
侧目看去,身后的树干上,钉着两枚鸡蛋大小的铁丸。
“死!”
刘黑锁趁这个空档来到近前,手里短刀从上而下,向着陆峥脑袋砍去。
陆峥抬手格挡,利刃砍在护腕上,迸发出一串火花。
“铁护腕!”
刘黑锁看了眼手中短刀,刀锋缺失,而陆峥手臂上的护腕,外层牛皮被斩开一道豁口,里面泛着金属光泽。
刘黑锁双目赤红,怪叫一声再次提刀猛刺。
陆峥一脚踢在刀锋上,将刘黑铁的短刀弹开,同时从腰间抽出柴刀挽了个刀花。
“小子,没了弓箭你就是个屁!老子六岁就开始玩刀,十三岁在河阳县就鲜有敌手,耍刀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刘黑锁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但是从今天以后,你就不是了!”
陆峥眼神漠然,看不到一丝感情波动,他正手握柴刀,压低身形犹如一头隐匿在黑暗中的豹子伺机而动。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刘黑锁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小子,身上怎么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压迫感!”
刘黑锁打起十二分的谨慎,踌躇不敢上前。
天气渐热,加上刚才剧烈运动,让他额头上淌下一滴豆大的汗珠。
汗珠划过眉骨打在睫毛上,刘黑锁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也就在这时,陆峥动了。
他犹如蓄满了力量的弹簧,脚下蹬起一片泥草,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窜了出去。
刘黑锁大惊,忙挥刀砍向陆峥。
一声金铁交鸣,火光四溅,陆峥便站在了刘黑铁身后。
刘黑锁错愕的看着手中短刀,已经被斩成两截,低头看去,胸口一道尺长的伤口。
“好快的……刀!”
刘黑铁身子一软跪了下去,身子一歪头杵在了地上。
陆峥走过去,一脚踹在刘黑锁的肩膀上,刘黑锁翻倒在地,瞳孔已经涣散。
收起柴刀,陆峥将刘黑锁全身摸了个遍,只找到三两碎银和几十枚铜钱。
随后,陆峥又将另外四人摸了一遍,找到了他们在集市上收的保护费。
来不及清点,陆峥寻回箭矢,用树枝草草掩盖尸体,捡起散落的五把短刀,从树干上扣下两枚铁丸出了树林。
“陆老弟?陆老弟!”
方秤砣还没走,但是他又不敢进林子去寻,只能在边缘呼唤着。
“方老哥!”
陆峥回应一声,拨开树叶杂草走了出来。
方秤砣见陆峥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可是下一秒他又看向密林。
“刘黑锁他们呢?”
陆峥扭头看了眼林子笑道:“他们走了!”
“走了?”
方秤砣一脸不可置信,刚才还你死我活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陆峥道:“刚才在林子里,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他们给感化了,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以就走了!”
说着话,陆峥还向方秤砣展示了手里的几把刀。
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刘黑锁他们如果不是改过自新,怎么可能交出利刃?
方秤砣不由哑然。
刘黑锁当了几十年的街头恶霸,怎么可能说改过自新就改过自新了呢?
可是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毕竟陆峥只有一人,刘黑锁他们若不罢休,陆峥只有死路一条。
“好好好!改过自新的好,以后河阳县街面上就太平了!”
总归是件好事,方秤砣脸上也浮现出高兴的笑容。
二人上了驴车继续赶路,等陆峥回到青石村,天已经黑透了。
“相公,是你回来了吗?”
陆峥刚进院子,漆黑的屋里便传来林疏月的声音,但是房门依然紧闭。
“是我!”
陆峥出声回应,房门这才打开。
“相公!”
林疏月小碎步跑了出来,连忙去接陆峥背上的竹篓。
竹篓入手,林疏月就感觉十分沉重,不由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
相公背这么重的东西走了几十里山路,一定辛苦坏了。
“饿了吧?竹篓里有粟米,你去煮了吧!”
进屋后,陆峥从竹篓里取出灯油倒在灯盏里点燃,又用针头拨弄了几下灯芯,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林疏月看的直肉疼,灯油金贵,相公把灯芯拨弄这么大,着实浪费了。
不过林疏月没说什么,接过陆峥递过来的一大袋粟米去煮饭了。
淘洗了粟米,转身的时候,就看到陆峥拎着一个荷叶包走了过来。
“把这个热上!”
林疏月接过荷叶包问道:“相公,这是什么?”
陆峥随口回道:“肉包子,我在县里给你买的!”
“肉包?给我买的?”
林疏月捧着荷叶包,愕然的站在原地。
相公居然从几十里外的县城,给我带回来肉包子子?相公居然一直想着疏月!
幸福感瞬间爆棚,林疏月眼眶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