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那日真是多亏了你。”卢夫人拉着林其姝的手,语气比以往更显亲昵。
“不瞒你说,那位樊小姐,乃是都城参知政事樊大人的孙女,金尊玉贵的人儿,况且还是我闺中好友的孩子。
若是在我这儿出了差池,我真是……唉!”她拍了拍胸口,仍是心有余悸。
没想到竟然真是参知政事的家眷,看来陈昱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这可是正二品大员,权势极大。
“如今樊小姐无恙,便是万幸。”林其姝谦道。
“是啊,万幸。”卢夫人看着她,眼神愈发满意,“书竹对你感激不尽,连带着樊家也承了这份情。
前日她写信回都城,想必也提及了你。这对你,对你的两个弟弟,都是难得的机缘。”
她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我今日来,一是谢你,二也是与你透个风。
你此次算是入了樊家的眼,日后行事,更需稳妥。
不过也不必过于拘谨,你本分做生意,凭手艺吃饭,谁也挑不出错处。
只是若有那等不开眼的想来寻衅或攀附,你也不必忍着,自有我这边替你担着。”
这番话,推心置腹,已是将林其姝视作自家晚辈。
林其姝心中感动,起身郑重行礼,“多谢夫人,其姝铭记在心。”
卢夫人扶起她,笑道,“这是你自己挣来的前程,我看好你,也看好你家二郎。
我夫君对你家二郎赞不绝口,小小年纪就拿下了双案首,很是不凡。
眼看院试在即,你让他安心备考,铺子里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晏府寻我。”
又坐了片刻,卢夫人便起身离去,临走还打包了好几样点心,说是带回去给两个孩子尝尝。
七夕宴席过后,石见溪和陈昱便在准备回都城的事宜。
几日过去,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
半日闲的众人也知道他们快要回都城了,这几日都一直往他们的住处塞东西。
明日便是七月十三,是定下返程的日子。
林其姝和王秀兰又是一起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为石见溪和陈昱饯行。
桌子正中一道炙焦金饼,选用肥瘦相间的羊腿肉,细细剁成茸,混入清甜的荸荠末与少许胡椒、姜末,用特制的酱料拌匀。
接着外面裹上极薄的面皮,先蒸后烤,直至外皮呈现诱人的焦黄色,酥脆得一口下去能听见“咔嚓”轻响,内里的肉馅却鲜嫩多汁,焦香与清甜在口中交织。
这是林其姝特意新学的菜,她听陈昱说石见溪在都城的时候最爱这炙焦金饼,于是她特意细细问了做法,试了好几次才做出今日的味道。
林其姝率先举杯,“石郎君,陈郎君,这两个月多谢二位对煦哥儿的照拂指点。
明日就要送两位回都城了,祝二位前程似锦,一路顺风。”
“林掌柜客气了,是我们叨扰了才是,感谢各位这段时日对我们的关照。
明日我们便启程回都城了,我和阿昱敬各位。”说罢,石见溪便举起自己面前的那盏荷花酒,一饮而尽。
陈昱也跟着举杯,向大家敬酒。
林其煦的眼中满是不舍,林其姝的心里也多了一丝去年分别时没有的惆怅。
石见溪看到林其煦的眼神,“阿煦,还有不到一月便是院试了。
你和泽斯全力准备院试,等十月来参加南山书院的入学考试,咱们就又能重聚了。”
陈昱也笑道,“是啊,最多还有三个月,咱们便又能再见了,不要伤心。”
林其煦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负两位兄长的教导,”早日和你们在都城团聚。”
石见溪又说道,“临河省的省城就在平阳府,泽斯家中就住那里,倒是方便。
如今院试公告已出,八月初八便要考试,你们再过两日也可以出发去平阳府,提前做准备了。”
林其煦和徐泽斯两人齐刷刷地点头,经过石见溪他们两月的指点,他们对于院试已是胸有成竹。
只是没到最后考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一日都不能松懈。
月色渐浓,宴席终散。
众人又饮了些许饮子,跟石见溪和陈昱说了些保重的话,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一早,寅时刚过,石见溪和陈昱已利落地将箱笼行李搬上了停在门前那辆格外宽敞马车。
除了随身带着的箱笼,还有许多半日闲众人拎过来的大包小包。
其中尤为瞩目的就是那瓮荷花酒,为了这瓮荷花酒,他们特意租了大一号的马车。
林其姝又递上两个油纸包,“这是早上新做的炙煎金饼,水囊里灌满了荔枝膏水,你们路上要是饿了渴了,就先吃这些垫垫肚子。”
石见溪接过,心中柔软,“多谢林小娘子,我等着十月的时候你送阿煦来南山书院。”
林其姝正笑着应下,就听到那边陈昱爽朗的声音,“八月初八院试,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天了,我们在都城等着听你和泽斯的好消息!”
“必不负二位兄长期望!”林其煦深深一揖。
徐泽斯也难得收起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上却依旧带些玩笑,“谨遵二位兄长教诲,小弟势不辱命!”
气氛被他这一打岔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好了,赶路要紧。”林其姝说道。
石见溪微微点头,招呼车夫出发。
马车轱辘开始转动,发出碌碌的声响,渐渐远去。
接下来的日子,林其煦更是发奋读书,房里的灯时常亮到半夜才熄灭。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就又过了十日。
临河省省城就是平阳府,此次前去参加院试,两人都要住在徐泽斯家中。
徐泽斯早已向家中去信,言道需带一位好友在家暂住参加院试,希望家中帮着提前收拾一间院子出来。
因为林其姝已经带着林其煦出去考过一次府试,加之这次有徐泽斯一起陪同,所以这次院试林其姝就不打算一起过去了。
“煦哥儿,明日就要启程去平阳府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昏黄的烛火微微跳动,林其姝走进林其煦房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