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突然身体僵硬。
不可置信的转过身。
王氏后退一步，手中握着一把染血匕首。
这时候两方人马后退。
李肃慢慢半跪在地，双手撑着地面。
喘着粗气抬头看向王氏。
“原来你一直在恨我。”
惨笑道。
本以为王氏与他有共同信仰，此时才知一切都是假的。
王氏冷眼看着李肃。
心明明在痛，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有表现出决绝才能圣上认为她一心为圣上。
子女才会没事。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王氏道。
李肃觉得这句话真的很刺耳，谁是乱臣贼子？
李建成才是正统，才是大唐的皇帝。
他李世民不过是一个杀兄囚父的罪人，他是正统？
这是李肃这辈子听到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
笑的凄婉，笑的狂妄。
起身看向李世民。“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
李肃倒下。
其他人陷入迷茫，看着死去的李肃无所适从。
“是王氏出卖了我们，杀了他。”
不知道谁呼喊一声。
所有人冲向王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王氏。
不在乎王氏背叛李建成，是王氏害他们性命。
王氏慢慢闭上眼睛。
无声开口。“孩子无罪。”
李世民看在眼里，没有说话，随她愿，孩子无罪。
李氏与少年在李世民眼中不是威胁。
马车内，少年看着这一幕泪流满面，一个劲的摇头。
口中呢喃着。“不要，不要。”
他什么也无法改变，不出去才能保命。
可哪有人只能眼看着母亲死在眼前。
这时候李象醒来。
“保护王氏。”
而后再次晕死过去。
翟长孙冲上去一把推开王氏与那些人战在一起。
李世民抱起李象转身，将李象送到马车上。
王氏死活他同样不在乎。
李象为什么会晕死？脸色难看起来。
少年从李世民身边跑过去。
李世民依旧不在意。
上马车后将李象衣服解开，露出甄权送给他的软甲。
脱掉软甲，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淤青。
李象嘴角溢出鲜血。
李世民心一沉，孙儿是为了他才受伤。
深吸一口道。
“派人去接甄权，回京。”
这样路程会近很多。
马车掉头，玄甲铁骑护送。
战场依旧没有停止。
随着最后一个叛贼倒下此战落幕。
少年看着王氏泪流满面。
“母亲。”
这些年受过的委屈烟消云散，他知道母亲是为了他才苟活。
王氏看向长孙无忌与契苾何力，又看向救她的翟长孙。
再看满地尸体。
一阵钻心的疼，她不该活着。
一步一步走向尸体群，来到李肃尸体前。
无助的环视一周。
“我不该活着，我不该活着。”
捡起一把匕首快速插入胸口，慢慢倒下。
少年冲过来抱住母亲。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泪流满面。
王氏嘴角流血，依旧没有看儿子一眼，看向那些尸体。
嘴角弯曲。“命还给你们。”
慢慢闭上眼睛。
眼角流淌出两行热泪。
至死她都没敢看儿子一眼，至死没敢跟儿子说一句话。
自古以来叛徒哪有好下场。
看一眼儿子或许会瞑目，可会给儿子招致无尽祸端，残余匪徒会想尽办法杀儿子。
朝廷也不会放心儿子。
自己死的其所。
少年吃力抱起母亲向李家墓地走。
将母亲安葬以后坐在坟前愣神。
这件事不能告诉阿姊。
惨笑一下后更加迷茫。
向谁报仇？
仇人是谁？
这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傻子，为什么不是真的傻子。
是傻子多好，就不必经历生离死别。
雪花飘落，少年伸手去接。
时间流逝，七天过去。
李氏的马车内。
李象依旧昏迷着。
李世民坐在马车内阴沉着脸。
“这不是箭撞出的伤。”
自语道。
若是被那巨箭撞中李象胸前肋骨一定断，他的肋骨没有断。
撞击力不重。
到底是谁想要借此机会杀李象。
这时候甄权走进来。
手搭在李象脉搏上，拧眉。
掀开李象胸前衣服，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怎么样？”
李世民道，表面平静内心极其忐忑。
甄权叹息一声向李世民施礼。“老臣无能。”
他不知道李象为什么会这样，瘀血处只是外伤并不会让李象醒不过来。
至于为什么无法醒过来甄权看不出来。
又道。“他脉搏平静，可就是醒不过来。”
李世民一言不发下车。
很快契苾何力与长孙无忌来到马车前。
李世民看着二人。
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个做的。
“下去吧。”
李世民摆手。
心烦意乱。
这时候侍卫汇报。“启禀圣上，张亮以训练为名正在调集水师。”
李世民目光冰冷至极。
“抓人。”
他不想再等，李象的昏迷让李世民变成一只暴躁的老虎。
这时候张亮还敢搞事情，他是在找死。
“回长安，朕要亲手毙了他。”
李世民又道。
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玄甲铁骑浩浩荡荡跟随。
这时候李氏跑过来，终于追上。
爬上马车看着昏迷的李象落泪。
看着她胸前淤青大惊失色。
“五毒镇魂蛊。”
她在书上见过这种毒毒，是用毒虫血液炼制的药粉。
中毒者如同死人一般。
“五毒镇魂蛊？”
甄权呢喃，想到一个恶名远扬的组织，蛊毒教。
隋末已经消失，为什么会死灰复燃？
看向李氏道。“你可知道怎么解毒？”
李氏哭着摇头，她不知道。
她的蛊毒在这种蛊毒面前上不得台面。
“李象接触过什么人？”
甄权又道。
李氏擦干泪水凝眸，确定李象没有接触外人。
很快瞳孔一缩。
想到她是什么时候接触蛊毒，为什么会碰到蝎子？
一个侍女送她的蝎子。
想到那日送饭的侍女。
“是她。”
李氏呆愣道。
这段时间只有她距离李象最近，也只有她有机会给李象下毒。
她为什么会给李象下毒？
突然李氏惊喜。
“人参，是人参，用人参敷在瘀血处能解毒。”
李氏道。
“快找人参，一定要新鲜的百年人参。”
又道。
给毒虫新载体它们就会离开李象身体。
说着咬破手指，鲜血滴在李象胸前瘀血处。
她在书上看过，那时候年轻以为是谁丢的书，本已经忘记今日想到那侍女，她确定侍女就是多年的侍女。
鲜血落在李象胸口，几只如同汗毛粗细的白色虫子从李象胸前钻出来。
很快又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