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收敛了笑容,解释说不是,他和柳如峰只是拜把子兄弟。
“哦,那就是很好的朋友了。”司昀昀笑意盈盈,语声甜柔,“如峰他为人亲近随和,结交的朋友也是热心赤忱的人呢!”
水昀昀真会夸人。
阿乐原本收起的喜悦不由得再度浮笑在脸。
“哪里哪里~不过你夸他亲和,这就……”
柳如峰视线冰冷,凝视他的双眸犹如万丈幽黑深渊。
阿乐吞吞口水,扯了扯眼角,强笑说:“哈,这就完美符合了。”
讲完话,柳如峰的眸色有所变浅。
他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安稳落下来。
少爷开始学会在司昀昀面前打造虚假人设了。
莫不是真的喜欢她?
“乐哥,”司昀昀倏然话锋一转,感激起他来,“谢谢你今天及时的出手相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峰了。”
阿乐陪之一笑:“应当的,谁让你是少爷的老婆呢!也幸好今日那边有事劳烦我前去。”
司昀昀垂头抿笑,月眉敛秋水。
柳如峰不动声色,只偏头静静看着她。
目收一切的阿乐勾起嘴角,少爷果然动了真情。
他其实也不喜欢简薇,那位富家千金的眼睛是往天灵盖上长,看人都是拿鼻孔看。
少爷在她身旁,她也是一碗水端平。
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如果不是少爷有不打女人的原则加上容忍度高,还有她那简家小姐的身份,简薇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司昀昀就不同了,完全是云泥之别。
现在的她温文尔雅,像一支含香带露的出水芙蓉,晨风轻轻一吹,便不胜娇弱,清香四溢。
他看上一眼也入迷。
司昀昀:“乐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阿乐来不及委婉推辞,她就一饮而尽。
连一生随即也端起一杯酒敬了他。
柳如峰见此情此景,顺势也敬小弟一杯,感谢他保住了司昀昀的清白。
话却没说出口,仅仅做了高位敬酒的动作,眸光疏懒。
阿乐忙不迭站起身,双手持杯,恭恭敬敬地放低姿态,然后仰脖干尽。
“这儿饭菜还合口味吗?”
柳如峰眼下的心思全放在身边的司昀昀身上,贴心地夹了一箸远处的菜肴进她碗中。
倘若她吃不习惯,就让家中大厨重做一套。
司昀昀莞尔一笑:“还好,感觉西纬地区的菜色比东纬要更对我胃口。”
柳如峰也笑了。
她是西纬人,家乡的味道自然更得她欢心。
私下里,阿乐单独找到司昀昀试问她:“昀昀……司小姐,你和少爷在东纬申家是同住一间房吗?”
“对啊。”司昀昀诚实回答。
阿乐不信邪:“屋子里面是有两张床吧?”
司昀昀颦起眉头,对此大为不解。
“两夫妻为什么要分床睡啊?这是你们西纬的习俗吗?”
阿乐不答反问:“睡一起?天天如此?”
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替老板紧张焦虑起这桩事来。
仿佛柳如峰不是吕先德的儿子,而是他的。
操心他的私生活,在意他的男性贞操。
司昀昀乃是一脸茫然困惑,略略失声。
“不然呢?”
“难道这不正常?”
她甚至要怀疑“夫妻同床共枕”的对与错来。
“你是什么时候失忆的?”阿乐连续追问。
司昀昀努力回想,模糊地答复他是上个月十多号。
“出院之后就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
“你问的好奇怪,”司昀昀眉心蹙得更深,“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和如峰吵架了,睡觉为什么要与他分开?”
这样一算,岂不是上个月就生米煮成了熟饭?
岂不是上床上了将近一个月时间?
这还有什么阻止不阻止的?已经悔之晚矣了。
阿乐感到眼前一黑,更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捂住额头苦恼声道:“他怎么不拒绝你的要求呢?”
这是在轻声自言自语,却被司昀昀敏锐的听觉瞬间捕捉到。
她笑出一口洁雪如玉的牙齿说:“因为他是我老公他爱我啊,所以他会听我的话,对我百依百顺。”
噢,她以为自己在说笑,附和自己呢。
阿乐搔首轻笑,不免八卦起来:“司小姐觉得我们家少爷人怎么样?”
司昀昀望一望他,随后低下头,唇边噙着浅笑说:“他哪里都好。”
哪里都好?
阿乐着重畅想前两个字,歪歪上头,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他接着找到柳如峰,问他做下那种事,就不担心后果?
然后坏笑,表示要去告诉他妈妈。
柳如峰连忙一招后背擒拿阻截了他,口吻认真地威胁:“你敢去朝我妈告密,我就杀人灭口!”
母亲柳卓英派来跟踪他的保镖并未离去,一直都在暗地里监视着他。
阿乐也是知晓的。
他说这话,明显是要间接传递消息。
柳如峰虽然没有碰过司昀昀,但如若让母亲得知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势必会想尽办法拆散他们。
保镖那里他早言语敲打过,可保不齐阿乐弹簧似的嘴皮子能说会道,万一要是说动摇他们的想法,届时事情就棘手了。
阿乐胳膊被反擒得疼痛难忍,赶忙解释是与他闹着玩,不是来真的。
柳如峰谅他也没那份胆量,松开手,向他阐明了二人单单是同床共眠的情况。
“真真只是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干?”
“世上居然还会有第二个柳下惠!”
阿乐难以相信这一事实。
中午吃饭的当儿,两人相处得可谓是如胶似漆。
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把他和连一生当空气。
旁人面前尚且如是,无人之际反而泾渭分明?
鬼信!
“我确实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柳如峰声色莫名略微地心虚。
他强作镇定说:“是她非要和我睡在一起,我能有什么解决措施?一个傻乎乎的女孩子,还能硬轰她走不成?刺激到她的脑神经就完蛋了!”
即便已经在医院复检过无后患之忧,他仍旧挂心她的脑部健康状况。
怕她再次失忆,再一次不记得人。
彼时一个声音遽然在耳畔响起:“你害怕什么呢?她失忆也还模糊爱着你啊!”
没错,他应是无所畏惧的。
柳如峰抬起双眸,霜色凛然地挑视阿乐。
“某人思想龌龊,所以看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垃圾。我就是不同,就是难得的正人君子!”
柳如峰还真是这么看他自己的。
他只不过抱了司昀昀、亲了司昀昀,可不算越界哈。
阿乐不知羞,抿起一笑又问少爷:“她老是叫你老公,你不起鸡皮疙瘩?”
柳如峰蓦然垂下睫毛,语气淡淡:“鸡皮疙瘩?早起完了。”
“噢,脱敏了~”阿乐像是看透了本质的智者,哂谑不已。
内心则在吐槽,太子爷有权有钱就够可恨了,而今更是还没毕业就连貌美如花的小娇妻都拥有了,还是人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这还存有天理吗?
他的老婆呢?他的老婆又在何方呢……
阿乐暗中唏嘘,自嘲之色尽染眉梢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