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浒清河…?”
被天厄吞掉后,我又在一床被子上苏醒,这里不止我一个。
还有一个人。
“浒清河”
我正好压在他的身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睛很空洞,很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一副任我摆布的样子,活像一具傀儡。
不对,他不是浒清河。
只是长的一样,他的头发比浒清河长,而且不是长一点,是很多,中间还穿插了一些饰品,身上是敞开的衣服。
化妆了,浒清河不会这么化妆的,虽然他也化妆,但不会化的很明显。
但是他确实很漂亮。
是壬水,那么我是……
我叫他的名字,他没有理我,也没有动静,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我。
妆有些乱了,呼吸也很微弱,这是快死了。
床铺是洁白的,却在我的目光之中一片鲜红。
我是…
银灰色的长发,两条尾巴,翅膀,腹部的口。
天厄。
血是从我的身上流出来的,但不是我的血,是壬水的,来自他的身体之中,而他的身体,在我的身上。
我想起来,这才发现他被我吃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流出来的都是他的血,染红了一片洁白。
我就是用腹部的口把他吞了的。
他看我的目光那么麻木,那么没有神色,因为快死了,也没有血色,什么都没有。
我在吃掉他,我在变的扭曲。
壬水没有动静,半晌唇边慢慢勾起一抹笑,是那么平静的笑,目光之中没有我,也没有任何东西,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他要死了,声音太小了,我听不到!
我听不到壬水的声音,我听不到浒清河的声音!
不要。
不要!
这不是我想要的。
血肉在挣扎,最后一口吞掉了剩下的壬水。
对啊,他已经被我吃掉了。
壬水被我吃掉了。
浒清河,也要,被我杀掉。
因为我…是……天厄!
“浒清河!你不想死就快从鸩满满旁边跑开!”
肉眼可见的,鸩满满在变。
他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头发在变的又长又发白,又生出两展翅膀,头上的两只角,羽毛在背后生长,尾巴逐渐的延长,血肉的胡乱拼接。
这个样子,不就是刚才的天厄吗。
难怪连鸩满满都勾,是因为本就为一体。
“他要变成天厄了!”
周硕也愣了神,尹天月的急切告诉他这不是在胡扯,她之前看过鸩满满炸了山中神副本,而现在已经快认不出是鸩满满了。
这样的样子。
那两条尾巴上,一边挂着他,一边挂着文竹野,拼在一起,正好是爱心的形状。
天厄的两条尾巴是对称的,刚好半边心的样子,两个拼在一起就是一颗爱心,这是一种恶趣味,它有时候会挂着两个人在尾巴上拼爱心。
而他,也被整过这种恶趣味。
在三千年前。
戴安娜跟着尹天月已经快跑出十里地了,鸩满满这是要炸了,她曾经亲眼看见过,附近一切,顷刻秒杀。
现在炸了,只会炸的更恐怖。
很明显,现在的他更诡异。
之前在山中神副本捏爆副本时自身的造型没有改变,但现在连外貌都变了。
“这浒清河是不是刚才被吊傻了,怎么不跑?!”
尹天月都跑出去很远了,但浒清河还没有任何动静,和‘鸩满满’面对面的跪坐着,丝毫没有跑的意思。
现在那个距离想跑都跑不了了。
他是想干什么?
“浒清河…杀了我。”
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只有这句最简单。
我要毁灭了……
浒清河却是将我扯进了怀里,我想推开他,意识却已经沉沦,完全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分不清自己。
“杀我。”
可是我,我已经不是鸩满满了。
意识已接近完全的崩塌,天厄要把我吞掉了。
他的声音很朦胧,我听的还是清楚。
“鸩满满,你不是天厄。”
在和我的接触之中,浒清河也在过去的记忆之中游走着。
在这场回忆之中逐渐塑造出了天厄。
还有鸩满满。
重塑出了两个个体。
“说到底,他是三千岁小仙女的老公啊”
“?”
一句话把天厄和我都说沉默了。
“三千岁老毕登,小仙女看到都得吓飞了。”
“不知道穿的什么东西,随便找了两片破布就出来了,比小仙女还不会穿搭,小仙女虽然穿的土,万能风衣配靴子,无脑公式化做题,但好歹是人能看的。”
“这么穿,走出去都得打码,走出去是让看马赛克,估计穿的是马赛克了。”
“鸩满满,你要是敢那么穿,就给我滚。”
我想了想天厄身上的衣服,确实丑,浒清河说丑就是丑了。
“对啊,他穿的就是丑……”
“而且什么鬼造型,那头发是理发店剩什么就上什么吗?又黑又白又灰的,乱七八糟,还混个红的。”
“妈的丑的可以,还有脸暗恋我。”
浒清河应该听不到我说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乎是身处在一片朦胧之中,但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他怀里的温度。
“呵,到头来,就是个酸了个东西啊。”
“轮回到头,我喜欢的是你吗?”
“跟我家鸩满满比个蛋!”
陨落天光的碎片之中,浒清河抱紧没有意识的鸩满满,完全拉进怀里,几乎是要把他揉碎,唇完全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