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前日里焦触发来战报可是说的此事?”袁绍正拿着焦触送来的战报询问许攸。
原来当日焦触斩了恶奴之后将人头一并送到了邺城,还写信一封,说是自己得到了崔家恶奴结构歹人造反之事,得到求助之后便率军平叛,最后还遇到了征东将军司马臧霸,臧霸还让自己带了一封亲笔书信,书信和贼人人头一并送来邺城。
书信确实是臧霸亲手所写,如今天下还没有大乱,他也不想刘备和袁绍起了冲突,便在信中写明焦将军神勇无敌,率军与清河贼人作战,斩敌五百,其余贼人逃亡山中,不见踪影。
果然,看了臧霸亲笔书信的袁绍十分开心,还下令重赏了焦触,今日听到坊间传闻,三方印证,他也是相信了此事。
“本初,正是此事。”许攸自从救回袁绍,便以恩人的身份自居,也不在叫主公,反而口称本初,虽然此举大不敬,数次被田丰沮授诟病,但袁绍却呵呵一笑表示无所谓。
许攸最近也很纳闷,他在得知焦触和张南两人无功而返之后担心事情败露,但是没过几天竟然听到了崔弗身死的消息,若是这里边没有臧霸参与,他也就过去了,但是如今臧霸不但参与了,甚至还把焦触和张南两人保了下来,这让许攸不得不怀疑臧霸的目的。只是他也私下见过了焦触和张南,两人都说臧霸是得知他们围攻崔家庄园后才赶到的,全程也没有动刀动枪,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向他们要了崔弗这个人,最后还把袁绍的回信拿了出来。
许攸虽然找不到问题,但他的心里始终七上八下,今天突然被袁绍召见,以为事情败露,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来到袁府。听到袁绍对他没有丝毫怀疑,许攸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崔家小门小户,一个管家竟然如此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传我命令,将那谋反的管家挫骨扬灰,以儆效尤!”袁绍对这种行为非常鄙夷,最近儿子的事闹得他也不痛快,立刻开始杀鸡儆猴。
“喏,我这就去亲手督办。”许攸也不停留,他还要在去确认一下具体的细节是否有什么问题。
......清河,崔家庄园。
“师弟,此间事了,我这就返回平原了,若是还有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是要尽早通知为兄,我可不想给你收尸。”臧霸知道崔琰这次有些托大,若是早些向他求救,也不会数百口人的崔家被杀的直系不足二十,庄丁不过百。
崔琰闻言没有反应,反而下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看向臧霸。“师兄,出了此事,不论是否将崔弗处死,许攸必定会惦记上我崔家,日后这冀州恐怕是不能呆了,我愿随师兄前去青州,不知师兄能否在平原给我崔家一个容身之所,这也是我和崔林商量出的最终决断。”
臧霸看着一躬到底的崔琰和崔林兄弟,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心说不会是日后能将崔氏壮大屹立数百年的狠人。崔氏祖宗久居清河数百年,兄弟俩直接说放弃便放弃,这份果决也是独一无二。
“得知季珪、德儒来投,主公必定喜不自胜。德儒,齐国相我可是一直留给你的。季珪,青州典学从事我也为你留着。依我看既然要躲着许攸,不妨就将崔氏搬至齐国,从此远离河北。”臧霸对于这崔氏双杰非常看重,既然他们来投,索性就直接将崔氏搬到青州腹地,任那许攸能耐再大,也不敢把手伸到齐国。
“一切都依师兄。”崔琰看臧霸如此看重他们兄弟,也是非常欣喜,又想起了当日臧霸前来招揽,若是跟随而去,说不定族中也不会发生如此变故,因此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臧霸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崔琰心中所想,拍了拍崔琰肩膀,“季珪,你要知道崔显和崔弗父子可是跟着许攸倒卖袁绍的军资,你知道袁绍最恨什么吗。他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若是日后袁绍做大还则罢了,一旦他追究此事,崔氏怕是连如今的火苗都保存不住。”
“唉!只是有些睹物思人,搬走也好,否则日后也定是日日夜夜触景生情。”崔琰只能强颜欢笑,虽然至亲都还在,但是家族熟悉的老人基本都被崔弗杀了个干净,换成谁,也没办法继续在这片庄园里继续生活下去。
其实崔琰昨天已经和崔林商量了这个结果,已经安排人手去询问清河郡其他富户是否有人愿意接手崔氏族产,包括东武城内的商铺一条街和城外多处庄园。
崔氏基业百年,为了避免宵小觊觎,臧霸带着五百骑兵一直等到崔琰完全处理好了族中事务。除了变卖的田地房屋商铺,囤积的粮草多达十万石,若是装车,能足足装上四千大车。崔琰也是豁出去了,只留下了两万石,剩下的全部献给刘备的青州,以报臧霸给他们崔氏族人容身地之恩。
消息传回徐州,刘备十分惊喜:“崔季珪此人不但有才名,更有大魄力,定是宣高的好助手。”
崔氏粮草由尹楷每日带人来回护送,车队如一字长蛇般穿梭平原和清河之间,连绵不绝。许攸乔装打扮来到清河想暗中调查崔弗之事,看到了崔家搬家的一幕,恨的咬牙切齿:“崔弗真是个废物,本来这些都我的。臧霸、崔琰,你们等着吧,有朝一日我许攸要把你们踩到脚底,让你们亲手把拿走的粮草金银给我还回来。”
崔家搬家之事一时间闹得冀州满城风雨,无人不知。大家也知道了崔家出了个谋反的管家,各大世家纷纷对心腹手下开始了考察,身为大族心腹,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一时间冀州各地人头滚滚。
十一月,崔氏算是彻底与清河告别,变为齐国崔氏,崔琰、崔林兄弟也正式投入刘备帐下,在青州为官。
这一日,臧霸叫来了崔氏兄弟,“季珪,德儒,家中之事可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