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僵在被子里，胳膊还被柯曼婷抱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柯曼婷没吭声，脸埋在他后背，耳朵尖还透着红。
陈新又等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故意咳了一声：“对了柯经理，我突然想起个法律问题，要是违背妇女意愿，强行发生关系，法律上一般怎么处罚啊？”
这话刚说完，抱在他腰上的手唰地抽了回去，
紧接着柯曼婷坐起身，一脸严肃地开始讲解：“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对待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如果是未遂或者中止，会酌情从轻或减轻处罚，但依然构成犯罪，留有案底，影响本人及子女的政审……”
她讲得条理清晰，连法律条文和量刑标准都分毫不差，
完全是专业法务的样子，和刚才那个慌乱搜错攻略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陈新听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忍不住笑了：“行，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柯曼婷哦了一声，关掉床头灯，乖乖躺下。
黑暗里，她小声补充：“陈新，刚才的事……要是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就……”
“放心！” 陈新立马接话，“绝对烂在肚子里！”
他心里暗暗苦笑，其实就算有人知道也没什么，柯曼婷洗完澡出来穿的还是衣服，顶多是个尴尬的乌龙。
可他没说出口，怕又让柯曼婷不好意思。
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新是被胳膊发麻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尖碰到一片温热，柯曼婷的后脑勺就在他面前，
他的胳膊还被她压在身下，整个人呈环抱姿势。
“卧槽！”
陈新心里一惊，刚想悄悄抽回胳膊，指尖却摸到了滑溜溜的皮肤，完全没有布料的触感。
他猛地抬头，瞥见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叠着柯曼婷的衬衫和裤子，再低头看自己，还好穿着睡衣。
“啊！” 柯曼婷也醒了，
感觉到身上的异样，又看到陈新的姿势，瞬间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抓过被子裹住自己。
陈新赶紧收回胳膊，尴尬地别过脸：“昨晚睡着后不知道怎么就，而且是你拉着我的手，还有你不是穿着衣服睡的吗？”
柯曼婷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强装镇定，“是科学！科学上说，不穿衣服睡觉能促进皮肤呼吸，有助于身体代谢，我…… 我就是为了健康！”
陈新：“……”
两人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柯曼婷的脸色还是铁青的，她指着陈新：“这件事！也必须烂在肚子里！不准跟任何人提！”
“知道知道！” 陈新连忙点头，“这也不能怪我啊！”
柯曼婷嘴硬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包，“赶紧退房，去法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刚到一楼大堂，就看见郝仁靠在前台，手里拿着个包子，看见他们就笑着挥挥手：“新哥，早啊！昨晚睡得……还舒服不？”
他眼神往陈新身上瞟，坏笑着压低声音：“我看衣服都撕成那样了，新哥你可以啊！”
“想死？！” 陈新瞪了他一眼，赶紧走过去办理退房，“别瞎胡说！赶紧办手续，我们还有事。”
“行行行，不胡说。” 郝仁笑着在电脑上操作，“对了新哥，下个月中旬有高中同学聚会，地点定在正海市，到时候我去找你，你可一定要到啊！”
陈新犹豫了一下，他对同学聚会没太大兴趣，但郝仁都开口了，不好拒绝，只能含糊应道：“到时候再说吧，要是有空就去。”
办好退房，两人快步走出酒店。
柯曼婷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叠打印好的文件：“起诉书我昨晚在酒店电脑上拟好了，打印出来了，直接去法院门口等他们就行。”
“辛苦你了柯经理。” 陈新心里暖暖的，坐进副驾驶。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安陵市法院门口。
没过多久，那对年轻夫妻和中介王经理就到了，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是中介公司的律师。
“柯律师，陈先生。” 王经理脸上堆着笑，
“这是我们公司的张律师，今天特意过来对接。”
几人在法院旁边的咖啡馆坐下，各自拿出证据。
张律师一一核对，眉头越皱越紧：“从现有证据来看，陈先生是合法继承人，夫妻二人是善意第三人，中介的交易流程也符合规定……三方都没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
啊？
都没问题？
陈新突然开口：“王经理，当初跟你对接卖房的原房主，叫什么名字？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或者联系方式吗？”
柯曼婷立马反应过来：“你怀疑那个原房主是假的？冒名顶替你卖房？”
陈新点点头：“我从没委托任何人卖房，也没签过任何协议，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拿着假的身份证明和委托书，冒充我跟中介交易。”
王经理脸色一变：“这……这不可能吧？我们当时核对过身份证和委托书的，还盖了公章……”
“公章也可能是伪造的。” 柯曼婷补充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原房主的信息，核实他的身份。”
王经理擦了擦汗，连忙说：“客户信息都存在公司系统里，我得回去申请权限才能调取。”
“陈先生你放心，今天下午我一定把信息找出来！要是真有人冒名，我们中介公司绝对负责，帮你追回损失，还会追究那人的法律责任！”
陈新见他态度诚恳，也没再多说：“行，我等你消息，这是我的手机号，找到信息后立马联系我。”
送走他们后，陈新转身对柯曼婷说：“柯经理，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从昨天送我回来，到帮我拟起诉书，耽误你一天时间，你赶紧回家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柯曼婷看了看时间，点头道：“那我先走了，要是中介那边有消息，你记得告诉我。要是需要帮忙打官司，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柯曼婷的车消失在路口，陈新才转身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安陵市西郊的公墓。
本来回来是想给父母扫墓，顺便看看老宅，没想到老宅被占，还惹出这么多事。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公墓门口。
陈新买了束白菊和两盒父母爱吃的点心，慢慢走进公墓。
深秋的公墓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墓碑整齐地排列着，上面刻着逝者的名字和照片。
他很快找到父母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褪色，父亲穿着中山装，母亲梳着齐耳短发，两人笑得很温和。
陈新蹲下身，轻轻擦去墓碑上的灰尘，把白菊放在碑前，又把点心拆开，摆成两小份。
“爸……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