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透过敞开的大门传遍县衙,那些原本惶恐的衙役面面相觑。一名老衙役颤声问道:“将军……我们……我们能守住吗?”
江河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守住了,你们就是保家卫国的功臣;守不住,城破之后,张闿会放过你们吗?”
老衙役浑身一颤——张闿嗜杀成性,早已是臭名昭着。他猛地捡起地上的长矛:“我跟将军干了!”
一名白毦兵入内说道:“领主大人,那县丞率领郡兵把府衙围住了。”
江河带领众人来到前厅。
“江小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赵德已降张将军与笮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赵德站在郡兵阵列前,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狞笑,对着被围困的江河和陈到喊话。他身后的郡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面露犹豫,显然对于背叛朝廷、围攻同僚之事,心中并不情愿。
江河面色沉静,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的郡兵,又看向远处城墙上隐约可见的旗帜变动,沉声道:“赵德!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保境安民,反而勾结反贼,背叛家国,难道不怕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吗?”
陈到则紧握长枪,三百白毦兵如同一尊尊铁塔,肃立不动,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即便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围困,也没有丝毫畏惧。白毦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是江河手中最可靠的力量。
赵德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朝廷?如今这朝廷还有几分威严?十常侍乱政,何进弄权!我赵德不过是审时度势,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罢了!江将军,你的麒麟镇发展虽快,但终究势单力薄。城外,张将军与笮将军麾下有三万大军,拿下下相易如反掌,你这点人马,不过是螳臂当车!”
江河心中一沉。他知道赵德所言非虚。城外不仅有张闿的人马,还有笮融那打着黄巾旗号的军队。笮融此人,极为狡猾,冒用太平教的名义,收拢流民,扩充势力,实则残暴不仁,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三万兵马?”江河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赵德,你可知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你以为凭借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拿下下相?就能困住我江河?”
他转向被围困的区域内,尚有一些县衙忠于职守的衙役,沉声道:“诸位,赵德叛逆,勾结反贼,我等身为汉臣,岂能坐视?今日,便是我等为国尽忠,守护下相之时!”
赵德见江河不为所动,反而试图煽动人心,心中恼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攻!”
然而,他身后的郡兵却迟疑着没有上前。这些郡兵大多是本地人,平日里受朝廷俸禄,与江河虽无深交,但也听闻过他在麒麟镇的一些举措,知道他并非贪官污吏。此刻要他们对江河和精锐的白毦兵动手,心中难免顾虑重重。
江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他向前踏出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足以让周围的郡兵都听得清楚:“各位郡兵兄弟!你们都是下相子弟,父母妻儿都在城中。赵德勾结的张闿、笮融是什么货色,你们难道不清楚吗?张闿贪财好色,残暴嗜杀;笮融冒用黄巾之名,实则比黄巾更甚,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旦他们进城,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园,将会遭遇何等灾难?!”
他顿了顿,目光诚恳地看着郡兵们:“你们今日跟随赵德,名为‘生路’,实为死路!反倒是我江河,与陈校尉在此,是为了守护下相,守护你们的家园!放下武器,回头是岸,朝廷律法,或许可容你们戴罪立功!”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郡兵们的心上。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的犹豫更甚。是啊,张闿和笮融的名声太臭了,跟着他们,真的有好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