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内侧,九艘体型狭长、造型迅捷的走舸整齐排列,船头一致朝向水门之外的广阔水域。这些走舸与寻常船只最大的不同,在于那包裹着厚厚铁皮的船首,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泽,一看便知是为冲撞与近战而特制。船身上,“武”字将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走舸之上,士卒们身披皮甲,手持长矛、环首刀,背负强弓,神情肃穆。他们比起寻常郡县兵,更显精悍,装备也明显精良许多,甲胄齐整,兵刃锋利,眼神中透着一股久经训练的沉稳。这是猴子麾下的水军精锐,虽然数量不多,仅有九艘战船,数百将士,却是他手中控制水路、抵御来犯之敌的重要力量。
主将武平,立于旗舰之首。他并非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而是猴子凭借系统召唤出的特殊武将。武平年约三旬,身材中等,相貌普通,丢在人堆里毫不起眼,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远方的水面。他身着一套亮银色的鱼鳞甲,腰悬一柄长鞘战刀,双手按在船舷的护栏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这九艘走舸,便是此刻守卫这道水门的全部力量。
“传令下去!”武平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各船将士,披甲持械,准备战斗!弓弩手就位,火箭准备!舵手注意,听我号令变换阵型!我军船少,利于速战,利于冲撞!待敌船进入射程,听我命令,先以火箭覆盖,打乱其阵型,然后随我冲出水门,集中力量,先打沉其先导船只,挫其锐气!”
“诺!”
命令如同电流般传遍九艘走舸。原本肃静的船队瞬间沸腾起来,将士们不再掩饰眼中的杀气,纷纷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装备。弓弩手们迅速跑向各自的战斗位置,从船舱中搬出早已备好的火箭,搭在弓弦上,箭头对准了水门之外。舵手们则紧紧握住巨大的船舵,目光紧盯着武平所在的旗舰,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的前兆——那是将士们紧张的汗水、武器的铁锈以及即将点燃的火箭硝石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水门缓缓打开,巨大的木栅栏在绞盘的吱呀声中升起,露出了后面湍急的河道。这并非退缩,而是主动出击的前奏。武平很清楚,在狭窄的水门内接战,虽然可以借助地利,但也限制了己方走舸机动性的发挥。黄巾贼寇船多势众,一旦被他们围困在水门内,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趁其立足未稳,主动杀出,利用走舸速度快、船首坚固的优势,冲乱敌军阵脚,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透过水门,远方的水面上,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果然如了望哨所言,那是一支极其混乱的船队。数十艘,甚至上百艘船只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向上游驶来。这些船只,简直是一个水上“大杂烩”:有稍微像样一点的木制战船,大概是黄巾贼寇自己打造或缴获的;有破旧不堪的渔船,船身上还带着渔网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明显是临时征用的货船,船体宽大,行动迟缓。许多船上甚至连像样的帆都没有,全靠人力划桨,速度不一,阵型更是杂乱无章,如同散沙一般。
在那些稍微大一点的船只桅杆上,终于看清了旗号——一面面歪歪扭扭、用粗糙麻布制成的旗帜,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涂抹着模糊不清的“黄巾”二字,在风中显得格外狰狞。
武平猛地拔出腰间的战刀,刀身在阳光下闪起一道耀眼的寒光。
“杀!杀!杀!”
九艘走舸上的将士们齐声怒吼,声震四野,士气瞬间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