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微她们回家的时候,施家很不对劲,原本吵吵闹闹的屋子现在却安静的像是死了人。
施微踏入屋门的脚步顿了顿,谨慎地在门口左右张望。
怎么回事?
正在怀疑的时候,施在远那张疲惫的脸突然从厨房门那边弹出来,看到施微后朝着她招了招手,“你们都进来。”
施微和施英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他们房子的厨房造得还挺大,此时的施在远正蹲在灶台前烧着什么东西,看到施微疑惑不解的样子,施在远苦笑道:“你爷爷要喝老母鸡汤补身体。”
施在远是真没招了,在外面又闹了一场把他的面子里子全丢了后,施兴昌哪怕是丢脸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在这儿长待,到时候他一走,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反而施在远一家子得在这儿住许多年,到时候人家一谈起来就笑话他们,一家子被轮着说一遍,年夜饭的话题就有了。
施在远都不敢细想,自家的笑料到底会有什么深远的影响,反正肯定会影响每个人的名声的。
施兴昌回来后,外头不敢发的脾气全发在了家里,吴文心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现在还躺在床上缓着心绪,施安听到自己被爷爷说成这样,话都没说一句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散心了。
而施安那个蠢货,听到弟弟名声也被毁了,情绪上头跟施兴昌打了一架,后来打不过就逃走了。
施在远怀疑他应该是找江以思去寻安慰了,这个儿子是真废了。
“施微。”施在远也不跟她套近乎,他现在没有精力和心思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好了,让施安跟你爷爷回去,你什么时候能安排,今天能送走吗?”
施在远脑子一抽,语气里的迫不及待让施微都震惊了一下。
看来施兴昌那招要死要活的上吊,让施在远真的忍不了了。
或许也可能是发现如果再不敢于,他两个儿子都要废了。
呵......现在是他有求于自己,施微反而不着急了。
她本来也没多着急,这些天受折磨的又不是她,她反而每天高高兴兴上班,快快乐乐下班,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爸,首先,你想马上送走是不可能的,施安的介绍信没这么快下来,其次,这个条件是我之前跟你谈的条件,那时候你没答应,现在才做出选择,那现在我当然没有之前那么好说话了。”施微开始坐地起价。
施在远猛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要什么?
施微也严肃起来,“爸,我要你把施安的户口,直接迁到爷爷名下。”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施在远受不了,他原本认为自己已经退了一大步了,想到把施安送到乡下,他晚上都睡不着,心里烦闷又觉得对不住儿子,想着最多过个一年,他就想办法把人再弄出来,或者直接在介绍信上做点手脚。
可现在施微说什么,户口都要转过去,那绝对不行。
真转过去了,以后施安真要成为老家的人了,一辈子都难出头。
就他那个脑子,那个心性,不得被施兴昌三天打九顿啊,到时候一看自己户口都回去了,连个指望都没有,不得彻底毁了他吗?
“不行,你是真的这么看不惯他,要毁了他吗?”施在远有些崩溃。
“我怎么能是恶毒呢?如果我这种程度都是恶毒的话,那你跟我妈把刚出生的我单独抛下给爷爷,那是什么,畜生不如吗?”施微定定地直视施在远,试图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来。
可施在远沉浸在愤怒里,他眼里只有对施安的在意,至于对女儿的愧疚,施微丝毫没有看到。
仿佛原主就活该死在老家,逃出来也是给他们徒增麻烦。
而施安闯下再大的祸,脑子糊涂给家里带来再多麻烦,在施在远和吴文心的心里,也只是孩子小不懂事。
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去乡下一段时间的受苦都已经让他们难受得彻夜难眠了,更别说施微提出来的户口迁过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施微看说不通,冷笑一声就回去了,那就再让施兴昌多折磨他们几天好了。
施在远心烦意乱又开始陷入了困境,可就算心绪不宁,也得给那死老头炖汤喝。
晦气!
施在远看炖的差不多了,盛出了两碗,往里面愤恨地吐了点唾沫,这才端着敲响了施兴昌屋子的门。
就在之前,施乐好不容易发脾气抢回来的屋子又被施兴昌占用了,他只能委屈地先去父母的屋子休息。
他也知道了自己风评被害,想到自己冲动之下说出去的话被所有人都知道了,更是觉得恨了。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抒发烦闷的感觉,找吴文心说了一通,又把她惹哭了,施乐就不敢再说。
施在远的决定,家里还没有人知道,他不想节外生枝,打算先斩后奏。
可现在,施微不接招了,狮子大开口成这样,施在远又骂上了施微。
施乐从家里跑出去后,果然是去找了江以思。
可自从他发现江从谦对他态度怪异后,他也不敢直接冲进江家找人,只是在江以思屋子的床上敲了敲,让江以思出来。
江以思被撕破了新买的衣服,只能又换上旧衣服。
这件衣服还是他爸看不下去匀给她的,她改了改后就穿上了。
可穿惯了好衣服的人,怎么能穿得下普通衣服,江以思好不容易干完了家里的活,心疼地给自己手上涂雪花膏。
可身上的衣服也让她浑身刺挠,总觉得到处都不舒服。
看到施安敲她的窗户,江以思马上就出去了。
她要跟施安诉苦,要跟他说自己这几天过得都不像人了,得从施安手里骗点钱,再去买点布料自己做衣服。
经过这么几天的教训,江以思现在确实朴实多了,至少没有说要去买成衣,反而先考虑舒适便宜的布料。
她现在这个样子,江以思觉得自己是真苦,那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仿佛只在梦里见过一般,一觉醒来,屋里空荡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