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侧。
永乐帝带着郑和,悄然步出宫禁,来到了沈言的家中。
一尘不染的院落当中,回荡着切菜时的整齐声响。
身着紫色裙衫的紫嫣,在厨房的窗户前亭亭玉立,金色的阳光洒在脸颊上,水汪的眸子格外出神。
水润的眼眸偶然抬起,瞥向紧闭的院门,带着一丝期盼。
踏、踏、踏.....脚步轻响出现在了院外。
紫嫣心中一喜,急忙放下手中的菜刀,小跑着过去。
院外,永乐帝正好奇地打量着院落。
老旧的小院,房舍三间,虽比不上那些豪门大户,却另有一番韵味。
“朱先生?”未见沈言身影,紫嫣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却在看清永乐帝面容时连忙敛去。
永乐帝笑着道:“沈言那小子不在家啊。”
紫嫣推开小院的大门,点头道:“沈大哥上衙门去了。”
永乐帝点点头,带着郑和进了屋子。
“朱先生,您先坐,我去倒茶!”紫嫣将院门关好之后,又跑进屋子去准备茶水。
院子里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只摆着几张椅子和一张躺椅。
永乐帝也不介意,直接坐到了躺椅上,然后轻轻摇晃着,好不惬意。
郑和微微弓着身子,站在边上,带着警惕,逡巡着四周。
永乐帝见状,缓声道:“用不着如此。”
郑和愣了一下,随后轻声道:“陛下,小心总是没错的。”
“朱先生,茶来了!”紫嫣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摆放着茶壶茶杯还有两碟零嘴。
郑和快步搬来一个圆凳子,让紫嫣将茶盘放下。
永乐帝坐直身子,看向紫嫣,问道:“在金陵还习惯不?沈言那小子没有欺负你吧?”
“沈大哥待我极好呢!”紫嫣摇头,唇角含笑道。
“那就行!”永乐帝点点头,看向厨房的方向,“你这是在做饭?”
紫嫣应声道:“嗯,不知道沈大哥中午回不回来吃饭,想着先做着。”
永乐帝看了看天色,已快到午时了,边吩咐郑和道:“去衙门把沈言喊回来。”
紫嫣一听急忙摇头,急道:“朱先生不可,沈大哥毕竟是衙门中人,公务繁多,还是.......”
永乐帝不等紫嫣将话说完,便打断道:“无妨,我与锦衣卫指挥使有点关系,知会一声即可。”
紫嫣见永乐帝一副小事情的架势,便没有再说,而是跑向厨房:“那我再去加几个菜!”
郑和点点头,走出了院子,看了不远处一眼,微微颔首,然后就朝着南镇抚司衙门而去。
永乐帝则是继续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眸子,一摇一晃。
......
“沈言,你要夺权?”
“谁给你的胆子?”
纪刚暴怒出声,南镇抚司要接管诏狱,开什么玩笑!
沈言眉眼冷冽,沉声道:“一个护龙山庄就让你们几个如此忌惮,也难怪锦衣卫世风日下。”
马顺立马争辩道:“都是替陛下办差,风不风光无所谓,倒是沈言,你无故挑起锦衣卫与护龙山庄的事端,岂不是陷锦衣卫于不利之地。”
“再者说,我们也是没有想到护龙山庄的密探敢闯诏狱,是我们低估了对手。”
沈言扬起眉头,嗤笑一声,“低估?我看是低能!”
“你......”马顺气结。
沈言往前踏出一步,脚下的青石地面,瞬间炸出裂痕,快速朝着三人脚下延伸。
纪刚三人神色微变,连忙往后退去。
“自今日起。”
“北镇抚司破不了的案,南镇抚司管。”
“北镇抚司抓不了的人,南镇抚司管。”
“一句话,北镇抚司管得了的,我要管,北镇抚司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够不够清楚!”
纪刚面如死灰,牙关紧咬,喉结滚动,却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诏狱的看守也是怔立当场,心头却是火热至极,沈言这番发言太过于霸气与震撼了。
曾几何时,锦衣卫风光无两,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现在却败落至如此地步,这十余年,若不是沈言抓获了几个大盗,锦衣卫怕是早已经彻底沦为笑柄了。
这个时候,王祯匆匆跑了过来,看到眼前场景,也仅仅是一愣,随后小跑到沈言的身边,侧身小声说了几句。
沈言点点头,转过身去,“将这二人收押。”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探视。”
“护龙山庄若是有人来,派人通知我。”
门口的看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直接无视了纪刚三人,应声道:“是!”
“来人,将这两个贼人拖进去!”
......
“你说,陛下去我家了?”沈言沈言眉头微蹙,满心疑惑,这个点,永乐帝不在养心殿处理折子,去我家干什么玩意儿?
王祯点点头,“是郑和公公亲自到衙门寻你的。”
“可还有说什么?”
“说是紫嫣姑娘做好了饭,等你回去吃饭!”
??
沈言有些沉默,随后又问了一下关于冯巧云与林平壤的情况。
王祯也一一说了一番之后,二人便在街口分别了。
不多时,沈言出现在院子门口。
往日安静到极致的院子,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沈言推开院门,就看到永乐帝与紫嫣正坐在桌子边上说着话。
桌子上的菜肴颇为丰盛。
永乐帝看到沈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又惹事儿了?”
鉴于紫嫣在场,沈言也没有行大礼,而是拱了拱手,“哪有惹事儿,都有正常的公务。”
永乐帝一副信你才有鬼的模样,“你少惹点事儿。”
“以前,你孤家寡人的,现在能一样?”永乐帝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一旁的紫嫣。
沈言看了边上的紫嫣,有些头疼,只得道:“知道了。”
永乐帝难得出宫一趟,不想浪费美好的心情,就招呼着道。
“知道了,还不快坐下。”
“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