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那一道跨越时空的金色龙息,不仅击溃了毁灭触手,其残留的精纯龙元与至高法则碎片,更是如同甘霖般洒落在厉惊寒近乎干涸的识海与受创的身躯上。
“呃……”厉惊寒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暖流包裹住全身,先前被毁灭触手震出的内伤,以及强行催动“冥王怒”带来的经脉灼痛,竟在这暖流中以惊人的速度修复、愈合!不仅如此,那龙息中蕴含的法则碎片,虽然她此刻无法理解,却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对《冥王镇狱诀》中关于轮回、镇压的奥义,有了些许模糊却真实的触动。
这并非是墨渊有意为之的传功,更像是他全力一击后自然逸散的本源馈赠。但即便如此,对厉惊寒而言,亦是天大的机缘!
她挣扎着站直身体,抹去嘴角血迹,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更胜从前的力量,以及那隐隐与识海中钥匙、与地脉龙灵产生更深层次共鸣的龙元气息,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小主子,您没事吧?”谢必安急忙上前,鬼脸上满是担忧。玄璃也跃回她肩头,焦躁地舔舐着她的脸颊。
“无妨,因祸得福。”厉惊寒摆摆手,目光死死盯住古墓上方那道依旧在不断渗出毁灭气息的裂缝。裂缝后,那充满恶意的咆哮声低沉下去,仿佛在积蓄力量,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
“封印被撕开,里面的东西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必须立刻封锁此地!”厉惊寒当机立断。
她强忍着神魂中因墨渊再次沉眠而传来的一丝空虚与刺痛,双手快速掐诀,引动冥主令的权柄!
“以吾冥主之名,敕令:八方鬼卒,结 ‘锁魂镇狱大阵’!封!”
随着她一声令下,五十名幽冥鬼卒齐声咆哮,阴气冲天而起!它们迅速移动,按照玄奥的轨迹占据古墓周围的八个方位,手中锁魂链哗啦作响,彼此勾连,阴煞之气汹涌汇聚,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覆盖了整个古墓区域的暗灰色光罩!光罩之上,无数狰狞的鬼首浮雕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嘶吼,死死压制着那道裂缝中溢出的毁灭气息。
这是地府兵卒所能结成的、最强的封锁阵法之一,专为镇压凶戾邪物而生!
同时,厉惊寒沟通地脉龙灵:“龙灵,助我稳固地脉,隔绝内外!”
“吟——”地底传来沉稳的回应。磅礴厚重的龙脉之气如同无形的根须,深深扎入古墓周围的大地,形成第二道屏障,不仅加固了“锁魂镇狱大阵”的根基,更试图切断古墓内部那毁灭存在与外界天地能量的联系。
双重封锁之下,那道裂缝中渗出的毁灭气息明显被遏制住了,虽然依旧在缓慢侵蚀阵法光罩,但速度大为减缓。古墓深处传来的咆哮也带上了几分焦躁与愤怒。
“暂时……稳住了。”厉惊寒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这封锁治标不治本,裂缝不修补,里面的东西迟早会彻底冲出来。而以她目前的能力和地府资源,想要修复这种级别的上古封印,几乎不可能。
“老谢,立刻通过冥主令,将此地情况最高优先级上报秦广王!请求地府派遣精通封印之术的判官或更高层前来支援!”她沉声吩咐。
“是!”谢必安不敢怠慢,立刻沟通冥主令。
厉惊寒则走到古墓裂缝前,龙瞳仔细扫描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在龙瞳视野下,她能“看”到裂缝边缘残留着那几名蚀骨楼暗影彻底湮灭后留下的、极其精纯的暗影本源,以及那骨制法器爆炸后残留的、专门针对封印的诅咒之力。正是这些东西,如同最恶毒的酸液,在不断腐蚀着封印的自我修复能力。
“蚀骨楼……为了打开这扇‘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厉惊寒眼神冰冷。她尝试着催动一丝融合了墨渊龙元的“镇狱冥气”靠近裂缝,那冥气一接触裂缝边缘的诅咒之力,便发出“滋滋”的声响,相互消磨。
有效,但效率太低,杯水车薪。
“看来,在援军到来之前,只能靠这双重封锁硬扛了。”厉惊寒叹了口气,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她看了一眼识海中光芒黯淡的钥匙,心中对墨渊的担忧又深了一层。他为了救她,强行苏醒爆发,此刻定然更加虚弱。
就在这时,她心神一动,感应到幽冥空间深处,那个一直安静待着的葬龙匣,似乎……微微发热?
难道是因为刚才墨渊龙息的刺激,或者是因为古墓封印松动,里面的恶龙本源产生了某种共鸣?
厉惊寒心中警兆顿生。这玩意儿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添乱!
她立刻分出一部分心神,全力催动幽冥空间的力量,结合自身冥主权柄,对葬龙匣施加了更强大的封印和隔绝,确保它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来搅局。
处理好这一切,厉惊寒才稍微安心。她留下大部分鬼卒维持阵法,命令土地公和黄十三严密监控古墓及周边任何能量波动,自己则带着谢必安和玄璃返回龙潜之邸。
她需要尽快消化墨渊龙息带来的好处,稳固提升实力。下一次,蚀骨楼或者古墓里的东西再爆发,她必须拥有独当一面的力量!
回到静室,厉惊寒盘膝坐下,内视己身。经脉比之前宽阔坚韧了数倍,流淌其间的冥气中掺杂着淡金色的龙元,品质极高。神魂也更加凝练,对《冥王镇狱诀》的感悟更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喃喃自语,压下对墨渊的担忧和对未来危机的焦虑,全力投入到修炼之中。
青牛村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和随时可能爆发的惊天危机。古墓的裂缝如同一只狰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片土地,等待着下一次撕裂一切的机会。
而厉惊寒,这位新晋的镇世冥主,则在风暴眼的中心,争分夺秒地提升着自己,准备迎接注定到来的、更加残酷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