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悠原本追过来的目的原本只是把柳亭南干掉,救人是意料之外的发展。
按照计划他应该是在第三阶段前去给图书馆那位当小零食的,可这个角色不差人去顶,既然他那么不识好歹那就先把他解决掉,省得中间又冒出来搞事情。
定位那个八成是张忱桉,文心悠给她发了消息,让她把位置发来,她要把他抓去喂鱼,没记错的话萨那她们的的食谱里是有人类这一类目的。
虽然很对不起她这几天的辛苦潜伏,但是这玩意儿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麻烦,而且他好像对他自己的定位认知不清晰,还是赶紧弄死吧。
“你去这里吧,找我弟弟,让他给你找个也有恢复技能的玩家,她现在的生命值估计也就刚过60%,不够她的伤口愈合,一天内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附加,靠她自己恢复太慢了,再不济也把伤口缝一下,我要去把姓柳的杀了。”
她说着,把酒店的地址私信给萧起,顺便跟文心澄说了一下大概情况。
萧起刚把萧锦脱臼的手腕接上,他只庆幸柳亭南只是把她弄脱臼了,而不是直接把她的手砍了。
他用雨衣把纤细瘦弱的少女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绑成木乃伊,萧锦试图挣扎,但因为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抗议,最后还是被坚决无视。
萧起犹豫地看向文心悠:“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你还能相信我吗?”
“?麻烦”文心悠疑惑地看着他:“打了一架而已,算什么麻烦,不如说他把你逼到我身边算是帮大忙了。”
“帮忙?我?可我只会打架和飙车。”
萧起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进游戏之前他还算是有个才艺,可自打进这个破游戏,他方向盘都没摸过几回,每天不是为了物资打架就是为了地盘打架,完全变成打手了。
他职业虽说是暗杀者,可他每次杀人那都是明着杀的那种,因为总是一不小心就由于力量值和攻击值太高把对面打死了。
他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他最大的愿望是世界和平,love and peace,在意识到这份力量很难控制之后,他便尽量避免冲突。
像今晚这场架,从他主观意愿上出发的话是绝对不会有的,他都找好地方准备放安全屋了,结果在最后关头失误。
萧起不觉得这样丢人的自己能帮得上她什么忙,柳亭南的话,不用她说他也会想办法去弄他,不过他这会儿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需要我帮你们一起建设那个什么安全区吗?”
虽说自从和妹妹会合之后,他就像大多数有能力自保的玩家一样,再也没在游戏里参与过其他玩家的活动,但他们闹得动静那么大,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
他还记得他在听到她们那个疯狂的计划的时候的感想——疯子!
改造高层建筑这个也就算了,她们居然想原地造一个庇护区出来?
费那么大劲儿干什么?
这是困难副本,大多数人都注定是要死的,这是连高玩都不一定能隔岸观火的难度,他们搞那么大动作,只会引来更多像柳亭南这样看不得别人好的家伙去搞破坏。
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参与的玩家里有不少厉害人物。
是,这个计划如果能顺利进行,的确可以最大限度地让更多人活下来,她们的计划覆盖的不仅仅是玩家,甚至是原住民。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说实话到现在没听到那边传来什么大动静他已经觉得很神奇了。
他当然没有去搞破坏的心思,但他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进这个游戏之后,他已经习惯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碰到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文心悠,说实话,她刚刚那一通操作行云流水,表现出来的理所当然才是最震惊萧起的地方。
这个游戏怎么还会有不讲条件就出手相助的人?她想要什么?她没在搞鬼吗?就这样轻易地帮忙了?假的吧?
他刚刚嘴上在不停叨叨缓解紧张,但脑子里其实已经连这是她和柳亭南共谋的一出针对他们兄妹俩的大戏的可能性都想好了。
结果她那么丝滑地来一句她要去把柳亭南杀了,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那么直接地给个地址的做派像是请君入瓮,偏偏她又表现出‘就你这样的有什么好骗的’的态度。
所以说,救他妹妹真的就是顺手的事?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完全理解了她刚刚说的那句话,销毁班,就是跟排爆班差不多的组织吧?所以她是军人?
理解了这一点,萧起就突然理解了一切。
对,是这样,进这个游戏以后遇到的好人几乎都是这些人,而他碰到的好人基本也都死完了。
那她呢?
“所以你妹妹到底是……”文心悠一边打字一边说话,张忱桉回她消息了,就一句‘按计划正常进行,晚点细聊’,姓柳的又能多活几天了。
说了一堆没得到回应,抬眼一看他居然在发呆。
她一脚蹬上去:“请问你思考出了什么哲学?”
萧起被踹回神,痛得呲牙,他的防御值可没那么高,她这一脚上来很痛的好吗!
刚刚对打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妹妹的安全,加上肾上腺素buff加持,那会儿完全感觉不到的痛这会儿已经起来了。
实不相瞒,他现在的体感就是他是一块被捶打过的猪肉,只是碍于面子才勉强保持镇定。
“没有,你刚刚说什么?”
文心悠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我说萧锦的能力能作用到多大的物体?最大限度是多少?你不重要,她对我们很重要。”
萧起露出茫然的表情,低头看向萧锦,再抬头看她:“我不知道啊,我们一起之后我就没让她用过技能了,她的技能是体力消耗型,她身体不好,当然是能不用就不用。”
文心悠:“……”
她真是多余跟他说这么多,她看着在雨衣里不停蛄蛹的女孩,犹豫了一下,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