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含羞带怯的说了一句,“像冯大哥这样的。”
冯远征上一个媳妇家是农村的,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也很会照顾人,吃苦耐劳,但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农村妇女的泼辣劲儿,他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柔小意的感觉。
本来家里人就想让他再娶一个,现在有现成的人摆在面前,长得不错,又一点文化,还一脸的孺慕和娇羞,他怎么能不动心。
两人迅速的结了婚并且把人带来随军。
到了部队之后,唐杏虽然娇气了点,和家属院的其他嫂子们相处没有多好,但对他没得说。
他每天都有热饭吃,衣服永远是干干净净的,不管多晚回家都会有人等他,对他嘘寒问暖,他觉得日子十分圆满,娶媳妇不就图这个吗。
至于孩子,他也想过跟唐杏生一个两人的孩子,不过一直没怀上。
唐杏还安慰他,“孩子的事都是缘分,现在还没有大概是缘分没到吧。”
唐杏都不着急他就更不着急了,本来他自己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跟唐杏有没有孩子都可以。
冯远征沉浸在回忆里,时而迷茫,时而高兴,时而难过,时而不解。
陶然见他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打断他问道,“那她跟顾新是怎么回事?”
“顾新?”冯远征想了一会儿才说,“周团长来了之后没多久的一天,我中午回家看到唐杏和顾新在院子里聊的开心,唐杏兴奋的给我介绍,说顾新和我们是老乡,他们村和唐杏舅舅家的村离的很近,当天顾新还帮她提东西了,她觉得和顾新十分的投缘,以后想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我当然没有意见。之后唐杏偶尔会提起他,让我请他来家里吃饭。他们就是聊一些老家的事,谈话的内容都很正常。”
周昊说,“今天唐杏来部队找你了?”
“是啊,她说出门忘记带钥匙了,来找我拿家里的钥匙。”冯远征飞快的回答。
周昊盯着他的脸,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冯远征要么是非常会演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以他的多年经验来看,他倾向于前者。
无论是哪一种,事情都将变得很棘手。
他看了陶然一眼,示意他接手接下来的审讯工作,自己则起身出了审讯室,将调查唐杏在老家的人际关系和活动轨迹的任务安排下去。
可他的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就算能调查出什么,对于他们揪出他们中间内鬼的事应该帮助不大。
“团长。”铁牛敲响他办公室的门。
周昊坐在办公桌前,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开口道,“进。”
铁牛带着一名医生进来,将一张纸放在周昊面前的桌子上,“顾新和唐杏的检验报告出来了,他们两人都是中了同一种毒。”
医生接过他的话,“是民间常说的‘三步倒’,也就是氟乙酸钠,提纯过的,一点就能要人命。除此之外,两人身上没有别的异常。”
周昊放在桌子上的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知道了。”
铁牛头上开始冒汗,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周昊越是这样事情越大。
当天晚上,周昊和陶然都没有回家,钱嫂子吃完饭拉着李嫂子鬼鬼祟祟敲开陶酥家的门。
李嫂子现在有个幼儿园老师的工作,她们姐妹俩也就是晚上或者李嫂子休息的时间可以聚到一起。
陶酥昨天摸的螺蛳用清水养了一天,脏东西吐的干干净净。
晚上闲着没事用辣椒炒了,就着果酒,自己小酌。
钱嫂子见状有些羡慕,“全家属院的人都在紧张,也就你能这么自在了。”
陶酥说,“嫂子们自己去拿凳子过来坐。”
钱嫂子拿了两把椅子,递给李嫂子一把,自己拿了一把坐在桌边。
陶酥给她俩一人一个大头针,又拿了两个杯子,给她俩一人倒了一杯果酒,“一起吃。”
钱嫂子说,“你也吃得下去。”
“为啥吃不下去?”陶酥不解的问。
钱嫂子说,“你不知道啊。咱这家属院里有特务。”
陶酥满不在乎的说,“那跟我有啥关系,特务又不是我。”
钱嫂子说,“你这丫头心咋这么大,二团的那个冯营长的媳妇叫什么来着?”
李嫂子接话,“唐杏。”
“啊对,唐杏。被特务杀了!”钱嫂子压低声音,眼睛慌乱的左看右看,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啊?不可能吧,他们敢在家属院杀人?”陶酥惊讶的问。
她中午从周昊和陶然被铁牛叫走,就知道出事了,所以一下午都在家没有打开过大门。
所以尽管一下午整个家属院都在私下讨论这件事,她也没有听说过。
钱嫂子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扒拉了她一下,“我骗你干嘛?下午周团长亲自带人去的她家,走的时候抬了尸体出来。你说那个唐杏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特务为什么会盯上她。”
陶酥心思流转,很快就平静下来,“那我怎么知道,我也不认识她。”
“也是。可惜了。这些狗特务也太坏了。”钱嫂子恨恨的说。
陶酥一边挑着螺蛳肉,一边点头,“对。”
李嫂子小声说,“我听说不是这样,好像是那个唐杏身份有问题,今天部队里也死人了。”
“啊?真的么?怎么会这样?”钱嫂子吃惊的捂住嘴巴。
李嫂子点头,“我们幼儿园有个老师的家属的舅舅的爱人是医院的护士,她说的。”
陶酥嘴角抽了抽,这都不用保密的吗?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的亲戚都知道了,那消息不是很快就传遍了。
钱嫂子煞有介事的说,“出人命了都要送医院去检查,应该不会错。”
李嫂子说,“等着吧,能让咱知道的早晚会告诉咱的,不能让咱知道的瞎猜也没用。”
钱嫂子说,“我这不是担心咱们的人身安全嘛。”
陶酥说,“出了事部队肯定有安排,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钱嫂子想了想说,“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