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酒店附近的一家英式茶餐厅，环境清幽，装修得很有格调。
空气里飘着红茶和烤松饼的香气，悠扬的钢琴曲轻轻流淌。
曹昂四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窗内却是另一番宁静。
王静很熟稔地点了经典的英式三层塔，又为每个人点了不同的茶。
给姜晴的是她爱喝的大吉岭，给曹昂的是醇厚的伯爵，她自己则选了清淡的甘菊。
至于商晚星，她只是要了一杯白水。
“学姐，你还记得吗？以前在学校，我们最喜欢来这家店了。”
王静端起茶杯，笑意盈盈地看着姜晴，“那时候你总是请我吃这里的司康饼，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
姜晴也笑了起来，回忆起往事，神色柔和了不少：“是啊，那时候你总是不爱说话，就安安静静地跟在我后面，像个小尾巴。”
两人聊着学生时代的趣事，气氛很融洽。
曹昂在一旁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说实话，他总觉得这小姨子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叙了几句旧后，王静很自然地就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曹先生，我听我姐姐说，您现在的事业做得非常成功。”
她的目光落在曹昂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还真是奔着自己来的？！
曹昂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回道：“运气好而已。”
“曹先生太谦虚了。”
王静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认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姐姐那个人，眼光一向很高，能让她离婚后还念念不忘，甚至后悔到天天在家哭的人，绝不可能只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这话说的，既捧了曹昂，又点出了王萱的悔意，还顺带卖了一波惨。
曹昂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小姨子，不去当谈判专家都屈才了。
旁边的姜晴听着这话，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她倒不是吃王萱的醋，毕竟那都是过去式了。
她是觉得王静对曹昂的关注，似乎超出了一个“前小姨子”该有的范畴。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替曹昂解围：“曹昂他一直都很优秀，只是以前比较低调。”
“他是个很有责任心，也很善良的人。”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曹昂，眼神里带着温柔和信赖。
“当初我家里出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曹昂帮了我。”
“他不仅给了我一份工作，更重要的是，他让我重新找回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尊严。”
姜晴的声音很平静，但话语里的分量，却让王静的眼神微微一动。
王静看着姜晴，又看了看曹昂，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羡慕和向往。
她轻声说：“学姐，你真幸运。”
这话一语双关。
既是说姜晴幸运，能在危难时遇到曹昂这样的贵人。
也是在说，能得到姜晴这样优秀女人的倾心，曹昂也很幸运。
一直沉默不语的商晚星，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人情世故，但她对危险和意图的直觉，比任何人都敏锐。
从王静出现开始，她的目光，十次里有八次，都是落在老板身上的。
那不是普通的好奇，也不是单纯的社交。
“其实我最近也很烦恼。”王静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愁绪。
“我妈妈最近总逼着我去相亲，安排的都是些门当户对的公子哥。”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茶水，语气无奈，“可我一个都看不上，跟他们聊天，不是聊股票就是聊游艇，无聊透了。”
她抬起头，看向曹昂，半开玩笑地说道：“真羡慕学姐，能遇到曹先生这样有趣又有担当的男人。”
“不像我，身边全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曹昂听得眼皮直跳。
这他妈……
怎么茶里茶气的啊？
这是在说那些公子哥配不上她，顺便再抬自己一手？
他连忙干笑一声，试图转移话题：“说笑了。”
“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对了，刚才听你说，你现在是在慈善基金会工作？”
“是啊。”提到自己的工作，王静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我在王氏慈善基金会，主要负责一个叫‘拾光计划’的项目。”
“这个项目，主要是为那些贫困子弟，提供一些心理疏导和再就业的帮助。”
她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曹昂，话里有话。
“我见过很多一蹶不振的人，也见过一些重新站起来的。”
“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仅能从低谷爬起来，还能站得比以前更高，甚至光芒万丈的人。”
“所以，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几乎就是把“我欣赏你，我想了解你”直接说出来了。
姜晴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再迟钝，也听出了王静话里的意思。
这位曾经跟在她身后，安安静静的小学妹，似乎对曹昂产生了不该有的兴趣。
姜晴心里有些乱。
她不是不自信，也不是怀疑曹昂。
只是，王静太优秀了。
家世、样貌、谈吐、智商，无一不是顶级。
更重要的是，她还顶着一个“王萱妹妹”的身份。
这个身份本身，就让她和曹昂之间，有了一层别人无法介入的特殊联系。
一顿下午茶。
吃得曹昂如坐针毡。
姜晴心思百转。
只有商晚星，从头到尾都在考虑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王静敢对老板用强，自己是从脖子左边的大动脉下刀，还是右边的大动脉下刀……
才能让她在三秒内失去行动能力，同时又不至于弄脏老板的衣服。
终于，这顿气氛诡异的下午茶结束了。
在餐厅门口，王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曹昂。
“曹昂，我能跟您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她举起手机，笑容甜美。
“我们基金会最近在筹备一个帮助失业贫苦人士的慈善晚宴，我觉得您的创业故事非常励志，或许……我们可以邀请您来做分享嘉宾？”
这话说的……
曹昂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拿出手机，和对方互相加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