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室的灯光柔和地洒落,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与焦虑。
距离那次惨烈的地下水道进攻已经过去了四天,但失败的阴霾和同伴重伤的阴影依旧紧紧缠绕着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焰王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而艰难,与他平日里的炽热与强势判若两人。
他身上缠绕的绷带下,是暗黑大帝那致命一击留下的可怕创伤,不仅物理伤害惊人,更棘手的是那股侵蚀性的暗黑能量仍在阻碍着愈合。
姜莱站在床边,指尖萦绕着浅绿色的柔和光芒,一次又一次地轻覆在焰王的伤处,清冷的声音低低吟诵:“蒲英愈风。”
然而,那往日里效果显着的治愈能量,此刻却如同泥牛入海,仅仅能让伤口边缘的焦黑略微淡化一丝,根本无法深入驱散盘踞的黑暗,更无法唤醒他低靡至极的驶卷使。
“为什么会没有作用…为什么…” 姜莱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挫败,她紧抿着唇,眉头深锁,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此刻盛满了焦灼与不甘。
她已经连续尝试了很久,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自身的魔力也消耗巨大。
旁边的蓝宝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上前一步:“姜莱,那我们一起试试看?合力也许效果会好一些。”
他说着,也将手悬在焰王上方,憨厚的脸上满是认真:“魔法秀秀,呼呼不痛,转移!”他试图将一部分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分担。
姜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再次催动魔力:“蒲英愈风!” 同时,欧趴也伸出手,加入了疗愈的行列,温和而坚定的绿色光芒流淌而出:“魔法undo,修修补补,复原!”
三股不同的治愈能量交汇,小心翼翼地探向焰王的伤口。
这一次,那顽固的暗黑能量似乎被撼动了一丝,焰王的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也就仅此而已。
“只有一点点效果…” 姜莱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但她不肯放弃,深吸一口气,不顾自己同样苍白的脸色和体内叫嚣的虚弱感,强行就要再次凝聚魔力——
“停下!你不要命了?!”
一声带着严厉呵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帕主任去而复返,正好看到姜莱这近乎自毁式的行为,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了她即将再次施法的手腕。
他的语气虽然凶,但眼底却满是后怕和担忧:“你的驶卷使也快透支了!再这样下去,没等焰王醒过来,你就先倒下了!”
姜莱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脱力地跌坐在旁边的空病床上,微微喘息着,垂着头,双手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指节用力到泛白。
一种混合着焦虑、心痛和深深无力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知道帕主任是对的,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焰王这样躺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帕主任看着她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转头对刚跟着他进来的大甜甜护理长吩咐道:“大甜甜护理长,你看住她,不许她再胡乱使用魔法了!这是命令!”
“yes,sir!” 大甜甜护理长连忙点头,担忧地看着姜莱和病床上的焰王。
一旁的坚尼,双眼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看着昏迷不醒的焰王,又想起地下水道里的惨烈,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猛地转身就要往外冲:“该死的暗黑大帝!我要去找他算账!”
“坚尼!你不要冲动!” 蓝宝急忙死死拉住他,“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啊!我们不能再有人倒下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焰王这样吗?!” 坚尼低吼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哽咽。
帕主任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语气疲惫却不容置疑:“坚尼,还有乌拉拉,你们都先回去休息!”
最终,坚尼被蓝宝和乌拉拉半劝半拉地带离了保健室。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几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担忧。
大甜甜护理长拿起驶卷使探测器,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焰王和姜莱的情况,脸上忧色更重。
她看向依旧坚持守在床边、脸色也不比焰王好多少的欧趴,轻声问道:“欧趴,你每天坚持来帮焰王疗愈,你自己的身体吃得消吗?你的驶卷使才刚刚稳定不久……”
欧趴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落在焰王身上,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没关系,救人要紧。”
大甜甜护理长又看向坐在一旁、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姜莱,
忍不住开始唠叨,语气里充满了心疼:“还有你,姜莱。我都不想说你!你自己的身体也还没有恢复,就这么拼了命地救他,等他醒了你又倒下了!到时候怎么办?你们两个轮流躺着让我操心吗?”
姜莱没有回应,只是攥着床单的手更紧了些。 她知道,但她做不到停下。
这一夜,保健室里的灯光亮了很久。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保健室,带来一丝暖意。
欧趴早早地又过来了,轻声问正在调配药剂的大甜甜护理长:“大甜甜护理长,焰王怎么样了?”
大甜甜护理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毒是没有再扩散了,但驶卷使还是低得可怜,老样子,醒不过来就很麻烦……”
她的话音未落,病床上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沙哑的呻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焰王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火焰般的眸子此刻显得有些黯淡涣散,过了好几秒才逐渐聚焦。
“焰王!你醒了!” 欧趴惊喜地叫道。
一直守在床边浅眠的姜莱瞬间惊醒,立刻俯身过去,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焰王?感觉怎么样?”
焰王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他先是看了看欧趴,然后缓缓转向姜莱,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极其沙哑微弱:“姜莱……欧斯校长呢……”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关心欧斯盖达的安危。
姜莱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放柔了声音回答道:“我们现在在保健室。欧斯校长他在校长室,他没事,只是手头有些事情比较忙。” 她隐瞒了欧斯校长将自己关在校长室几乎不出门的消息,不想让焰王担心。
焰王似乎松了口气,然后他注意到了姜莱紧蹙的眉头和眼底的青黑,他极其缓慢地、用尽力气般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姜莱放在床边的手,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不要皱眉……开心点……我没事。我们都……活着回来了,不是吗?” 他甚至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勉强。
就在这时,保健室的门被推开,欧斯盖达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依旧冷峻,但仔细看去,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大甜甜护理长连忙活跃气氛:“哎呀!欧斯校长您来得正好!刚刚焰王还问起您呢,你们两个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欧斯盖达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焰王苍白的脸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却似乎比平时缓和了些许:“醒了就好。好好休养。”
“欧斯校长……”焰王看到他,眼神亮了一些,他挣扎着想说得更多,“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说……谢谢您……” 他喘了口气,继续艰难地说道,“谢谢您……收留我这个孤儿……其实……我有个东西……想要给欧斯校长……”
他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握着姜莱的手,摊开掌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略显陈旧、却保存完好的项链,坠子是一个简单的金属片。“这是我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却带着无比的认真和恳切:“我希望……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以看着这条项链……想起我……” 他看向欧斯盖达,眼中是纯粹的信任与托付,“请你收下……拜托……”
“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姜莱的心猛地一紧,忍不住出声打断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却又透着一丝恐慌。
欧斯盖达的目光凝在那条项链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甚至比刚才更冷硬了几分:“不。”
在焰王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中,他转过身,背对着病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我绝对不会接受。”
说完,他竟大步流星地直接离开了保健室,没有再看焰王一眼。
焰王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摊开的掌心还躺着那条微凉的项链,眼中充满了失落和难过。 他以为……欧斯校长是不愿意接受他,或者……认为他不配。
姜莱看着他受伤的神情,心中了然。 她重新握住他冰凉的手,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看透本质的冷静和安慰:“他不是不收你的东西……他是怕这条项链变成遗物。”
她看着焰王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焰王愣住了,看着姜莱清澈而坚定的目光,又望向门口欧斯校长消失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的失落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反手握紧了姜莱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保健室里再次安静下来,阳光静静地流淌,希望似乎随着焰王的苏醒而降临,但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
…………
大甜甜护理长看着检测仪器上不断恶化的数据,脸色惨白,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毒……毒已经蔓延到焰王的全身了!”
她颓然地放下仪器,眼眶泛红,“唉,衰朽螺旋是比郑经将军的黑手掌还要棘手的毒。中毒者会被缓慢地蚕食生命能量,直至死亡……”
欧趴猛地攥紧了拳,一步跨到床边,看着焰王气息越来越微弱,坚定地说:“焰王,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他立刻转向姜莱,“姜莱,我们去查资料。这里有大甜甜护理长和蓝宝看着。”
“好。”姜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清冷的眼眸深处是压不住的焦急。 两人迅速离开了保健室。
图书馆里,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
姜莱、欧趴、谜亚星、乌克娜娜,以及被紧急叫来、拥有速读魔法的哈利波波,都在巨大的书架间飞速翻阅着厚重的古籍。
纸页哗啦作响,每个人的眉头都紧锁着。
乌克娜娜尤其分身乏术,她一边快速浏览着手中的书页,一边还要不时拉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试图抽走她正在看的书、或者指着书上图画问“乌克娜娜,这个好玩吗?”的艾瑞克。
“怎么样,找到了吗?”欧趴抬头,声音急促地问。
谜亚星烦躁地合上一本厚厚的大部头:“我这几本没有!”
姜莱的目光扫过又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摇头:“我这里也没有。”
乌克娜娜艰难地从艾瑞克手里抢救回自己的书页,叹了口气:“我也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就在压抑感几乎要将众人淹没时,哈利波波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找到了!在这里!”他抽出一本封面古朴、书页泛黄的书,迅速递给了离他最近的谜亚星。
谜亚星接过书,目光快速扫过那几行关键的文字,语速极快地念道:
“净化陀螺?上面记载,黑手掌和衰朽螺旋是同源异流的暗黑毒术,解毒都需要用到净化陀螺。需要萌骑士五星合力驱动,再加上……开放的昙花所提供的纯净植物能量作为引子,才能彻底净化毒素。”
“植物魔法这个我擅长。”姜莱立刻接口,培育和引导植物能量正是她的强项。
乌克娜娜急切地问:“可是净化陀螺在哪?”
欧趴沉思片刻,抬起头:“我想,欧斯校长应该知道在哪。他组建萌战士,接触过很多这类机密物品的信息。”
“不用去找欧斯校长,”姜莱的声音冷静却斩钉截铁,“他不会告诉我们。”
她很清楚,刚刚经历惨败、又极度抗拒可能失去焰王这个事实的欧斯盖达,绝不会同意他们动用可能有巨大风险的净化陀螺。
谜亚星立刻明白了姜莱的意思,他快步走到图书馆角落的魔法脸书查询处。 一阵快速的操作和问答后,他得到了答案:“脸书说,净化陀螺保存在魔法仓库的第三隔离区。”
“走!”欧趴毫不犹豫。 姜莱和谜亚星立刻跟上,三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朝着魔法仓库的方向潜行。
魔法仓库大门紧闭,需要密码。
姜莱凝神思索,尝试了第一个可能的密码——错误。
她深吸一口气,输入了第二个密码:“大甜甜护理长”。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绿灯亮起——正确!
三人迅速闪入仓库,在迷宫般的货架间寻找,最终在一个加密的玻璃柜中找到了那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结构精巧如同艺术品般的净化陀螺。
…… 保健室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坚尼紧张地守在门口望风。
病房内,四位萌骑士——即便艾瑞克依旧处于失忆状态,但在乌克娜娜的引导下也本能地伸出了手——欧趴、谜亚星、乌克娜娜、艾瑞克将焰王围在中间。
姜莱站在床头,双手虚托着一朵靠自身魔法强行催熟并完美保留下来的、正散发着莹莹白光和清雅香气的昙花。
净化陀螺悬浮在焰王胸口上方,开始缓缓旋转。 四星的驶卷使源源不断地注入陀螺之中。
陀螺光芒大盛,柔和而强大的净化光波混合着姜莱引导出的昙花纯净生命能量,缓缓笼罩住焰王全身。
那盘踞在他皮肤下的、象征着衰朽螺旋的可怕黑紫色纹路,在净化之光下开始剧烈地翻腾、抵抗,然后一丝丝地被抽离、净化。
没有人注意到,不知何时,欧斯盖达的身影已经静静地站在了保健室的门口,坚尼惊讶地看着他,刚想出声,却被欧斯校长用眼神制止了。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紧抿着唇,眼神复杂无比,既有担忧,又有一丝不被信任的落寞,但更多的,是和对命运抗争的紧张。
坚尼看着他,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治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净化陀螺旋转的速度达到了极致,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所有人的驶卷使都在飞速消耗。
终于,陀螺的光芒渐渐减弱,最后“啪”的一声轻响,落了下来。 那遍布焰王全身的黑紫色纹路彻底消失了。
欧斯盖达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急切:“焰王。”
他走到床边,连唤了几声:“焰王,焰王。”床上的人却毫无反应,安静得可怕。
大甜甜护理长颤抖着手拿起心跳检测仪,放在焰王胸口,仪器屏幕上是一条令人绝望的直线。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他已经没有心跳了。”
“不……不可能!”欧斯盖达如遭雷击,猛地抓住焰王的肩膀,情绪彻底失控,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嘶吼,“焰王!你给我起来!”“我命令你起来啊!起来啊!!!”
他一向坚强冷硬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一旁,一直强撑着的姜莱,看着那再无生机的身影,听着欧斯校长绝望的嘶吼,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死死咬住嘴唇,却抑制不住那细微的、破碎的哽咽声。 她哭了。
欧斯盖达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没了,我真的什么都没了。”“到最后,无论是你还是小雷,我都救不了。”
他看向焰王依旧摊开的手掌心,那条项链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颤抖着手,终于将它拿起,紧紧攥在手心,声音哽咽:“焰王,你的这条项链我不是不收。”“我是怕收了之后,我就会失去你……”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猛地一愣,瞬间从绝望中惊醒:“怎么了,欧斯校长?”姜莱带着泪痕抬头望去。
欧斯盖达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他的手,他的手很烫!”
大甜甜护理长闻言,立刻拿起高温测温仪对准焰王的手臂——读数瞬间飙升!“太不可思议了!”“他的体温现在居然有两百度啊!”“还在上升,现在已经五百度了!”“天呢,已经一千度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焰王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燃烧的小太阳,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却没有灼伤任何东西。
紧接着,他右肩的位置,一个清晰的图腾——那是一个黑色的盾牌形图腾,上面有一个镂空的、熊熊燃烧的小火苗图案!
“炎之星的图腾!”乌克娜娜和谜亚星同时惊呼出声!
下一秒,焰王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火焰般的眸子里虽然还带着刚醒来的迷茫,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炽热!
他惊讶地看着围在床边的众人,尤其是泪痕未干的姜莱和手中紧攥着项链、眼眶发红的欧斯盖达。
欧斯盖达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将项链紧紧握在手心,恢复了往常的严肃,但语气却温和了许多:“焰王,在保健室好好休养。”“我等你健康地回来。”
他说完,深深看了焰王一眼,转身率先离开。
其他人也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露出笑容,纷纷安静地退出了保健室,将空间留给了姜莱和焰王。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焰王看着依旧站在床边、眼睛鼻尖都还红着的姜莱,忽然扯出一个略带虚弱的笑容,声音还有些沙哑:“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姜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什么?”
焰王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和难得的温柔:“像费司特长老养的那只小兔子。”他想起了上学期结束送姜莱回家时,看到姜莱哥哥养的那只眼睛红红、安静又有点呆萌的小白兔。
姜莱闻言,顿时有些窘迫,下意识地想瞪他,可看着他终于醒来、甚至因祸得福成为炎之星的模样,那点窘迫又化为了难以言喻的安心和喜悦。
她轻轻“哼”了一声,别开脸,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希望重新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