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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等了多久,偏殿后方珠帘轻响。一个身着蟒袍、面白无须、眼神阴柔的大太监,王府承奉司首领太监踱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大太监用一方洁白的丝帕掩着鼻子,仿佛王贵身上的汗味和尘土玷污了这里的空气。

“南阳府的信使?” 大太监的声音尖细而拖沓,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

“是…是!小人是南阳知府郑大人派来,有十万火急密奏呈交福王千岁!” 王贵连忙跪倒在地,双手高高捧起那份用火漆密封、郑元勋亲书的密奏。

大太监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太监上前接过密奏,仔细检查了火漆印信,才转呈给大太监。大太监随意地扫了一眼封面,并未拆开,只是懒洋洋地问:“何事如此紧要,要劳动千岁爷圣听?”

王贵不敢隐瞒,将鹰愁涧被劫之事简明扼要地禀报,尤其强调了被劫的是“福王千岁亲点的贡品”,以及黑风贼的猖獗。

“哦?劫了千岁爷的东西?” 大太监的眉头终于微微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漠然的表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行了,知道了。你且退下候着吧。” 说完,便拿着密奏,转身消失在珠帘之后。

王府深处,一处更为奢华的暖阁内。暖玉铺地,鲛绡为帐,四角巨大的青铜暖炉散发着融融热意,将深秋的寒意彻底隔绝。空气中混合着名贵香料、新鲜瓜果和烤鹿肉的浓郁香气。

福王朱常洵,这位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正半躺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巨大软榻上。他身躯肥胖异常,层层叠叠的赘肉几乎要将身上那件用金线绣满福寿纹样的明黄便袍撑破。一张圆胖的脸上,皮肤因长期养尊处优而显得白皙细腻,只是眼袋浮肿,眼神带着长期纵欲后的浑浊与一种深入骨髓的傲慢。他正眯着眼,享受着一个容貌绝美、仅披着轻纱的侍女跪在榻边,用纤纤玉指将剥好的、晶莹剔透的岭南荔枝送入他口中。另一个侍女则跪在身后,用玉锤轻轻为他敲打着肥胖的肩膀。角落里,几个乐师正演奏着轻柔舒缓的乐曲。

大太监躬身趋步而入,将郑元勋的密奏呈上,低声禀报了信使所言。

朱常洵懒洋洋地睁开眼,伸出胖得如同发面馒头般、戴着巨大翡翠扳指的手,接过密奏。他拆开火漆,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肥胖的脸上渐渐浮起一层愠怒的红色。

“混账!” 他猛地将密奏摔在铺着锦缎的地毯上,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尖利,震得暖阁内丝竹声戛然而止,侍女们吓得伏地不敢动弹。

“一群废物!连几车木头都看不住!竟被一伙山贼劫了!丢人现眼!” 朱常洵怒骂着,唾沫星子飞溅。他心疼的当然不是木头,而是那批被郑元勋在密奏中含糊其辞暗示为“奇珍异宝”的“心意”。更让他恼火的是面子!堂堂福王的东西,在自家地盘附近被抢了?这传出去,他福王的脸往哪搁?

“李永福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朱常洵的怒火转向了河南总兵,“前些日子还跟本王拍胸脯保证,豫南流寇已不成气候!现在倒好!连本王的东西都敢劫!这黑风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废物!统统是废物!”

他越想越气,肥胖的手指指向大太监:“去!立刻派人去开封!给李永福传本王的钧旨!告诉他,本王不管他用什么法子!三天!就给他三天!立刻调集重兵,给本王踏平那个什么狗屁黑风寨!把本王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抢回来!把那贼酋陈远的脑袋给本王挂在洛阳城头示众!三天之内办不到,他这个总兵也就当到头了!本王亲自上奏朝廷,参他一个养寇自重、贻误王事之罪!”

“是!奴婢遵旨!” 大太监连忙躬身应道。

朱常洵喘了几口粗气,怒火稍歇,目光又落到地上那份密奏上。郑元勋在奏章末尾,小心翼翼提及黑风寨凶顽,恐需左良玉大军南下协剿方能竟全功…

“哼!” 朱常洵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更加不屑的冷哼,抓起案几上一块精致的点心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骂道:“郑元勋这个老滑头!自己捅了篓子,倒想把左良玉扯进来分摊干系?剿个山贼还要劳动左良玉的大军?他是想告诉本王,这伙山贼比张献忠还厉害?还是他南阳府上下全是酒囊饭袋?!无能!推诿!”

他越想越觉得郑元勋是在推卸责任,暗示困难,而非真心解决问题。这让他对郑元勋的印象也跌到了谷底。

“拿笔墨来!” 朱常洵怒气冲冲地对侍女喝道。侍女连忙奉上紫檀木镶金边的托盘,上面是上好的宣纸、湖笔和端砚。

朱常洵提笔蘸墨,肥胖的手腕在纸上龙飞凤舞,带着满腔的怒火和轻蔑,写了一封措辞极其严厉的申饬信:

“郑元勋:尔为南阳知府,牧守一方,竟使王贡于封畿左近为贼所劫!尔之无能懈怠,昭然若揭!今不深自引咎,反以贼势凶顽为辞,妄图攀扯左帅,推诿塞责!是何居心?限尔旬日之内,全力支应李总兵剿匪所需,若再有半分差池,或致李总兵因粮饷掣肘而延误王事,本王必上达天听,严参尔渎职无能、欺罔之罪!尔好自为之!”

写完,他看也不看,将笔一扔,对太监道:“把这信,连同郑元勋那份没用的奏章,一并快马发回南阳!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

处理完这“烦心”事,朱常洵心中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他重新躺回软榻,对伏地的侍女挥了挥胖手:“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靡靡之音再次响起,晶莹的荔枝被温柔地送入那张油腻的肥口中。鹰愁涧的血腥,流民的哀嚎,李永福的焦头烂额,郑元勋的惶恐不安,仿佛都成了这暖阁之外、遥远而模糊的背景杂音。福王的眼中,只剩下眼前的享受和一丝被冒犯后亟待宣泄的、高高在上的怒火。至于那黑风寨?不过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即将被碾死的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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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牛山,黑风寨。

深秋的寒意被热火朝天的操练驱散。整个山寨如同一个巨大的、精密运转的战争熔炉,每一处都迸发着为生存而战的灼热气息。

寨墙工事区:

巨大的原木被绳索绞盘吊上增高的寨墙,工匠们挥汗如雨,用铁锤和铁钎将木桩深深楔入夯土墙体。外层被泼上厚厚的泥浆混合碎石,不断拍打加固。寨墙外,壕沟被挖得更深更宽,民壮们喊着号子,将削尖并浸泡过金汁的木桩密密麻麻地插入沟底。鹿砦拒马被抬上关键隘口,尖锐的木刺狰狞地指向山下。

“炮营”阵地:

三门黝黑的佛郎机炮如同沉睡的巨兽,固定在轮式炮架上。孔林节手持一份手绘的《火攻挈要》摘要,正对着围拢的炮手们讲解:“…此乃子母铳!母铳为管,子铳为药弹室!装填时,先将子铳填入火药弹丸,再将子铳整个推入母铳后膛!如此,一母可配多子,发射速倍于常炮!然,切记!子铳与母铳接合处务须严密,否则火药燃气外泄,轻则威力大减,重则炸膛伤人!”

张铁臂带着几个力气最大的士兵,反复练习着子铳的填药、装填、推入、锁闭的动作。孙铁骨则亲自指挥瞄准和击发流程。

“目标!正前三百步标靶区!子铳装填完毕!”

“火门清通!火绳点燃!”

“预备——放!”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再次震撼山谷!训练用的碎石包被炮口喷出的烈焰和气浪狠狠推出,虽然威力远逊实弹,但那雷霆万钧的气势,足以让所有观者热血沸腾!新炮手们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脸上却满是兴奋和敬畏。

火铳队训练场:

几十名被挑选出来的火铳手排成三列。王二牛亲自示范教导。

“装药要准!用定量药勺,宁少勿多!多了炸膛,要你小命!”

“弹丸要压紧!用通条捅实!”

“举铳!三点一线!缺口、准星、目标!屏住呼吸!”

“第一列!放!”

砰!砰!砰!

一阵爆豆般的响声,白烟弥漫。前方的木靶上出现了一些新的凹痕和孔洞,但脱靶者居多。新兵们手忙脚乱地重新装填。

“第二列顶上!快!保持火力不断!第三列准备!” 王二牛吼叫着,强调着轮射的节奏。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刺鼻气味。

弓弩队区域:

弓手们排成横列,对着百步外的箭靶开弓。吴铭手持一根细棍,来回巡视,不时纠正着姿势:“腰马要稳!开弓如抱月!撒放要干脆!别犹豫!你!手臂抖什么?没吃饭吗?” 嗡嗡的弓弦震动声不绝于耳。弩手则在另一边练习着更快的上弦、瞄准和击发,沉重的蹶张弩需要全身发力。

步兵操演区:

第一营的士兵们人人披着崭新的深蓝色棉甲,在屠三疤、李大根等哨长的带领下,进行着密集阵型演练。长枪如林,随着号令整齐地突刺、收回。刀盾手则练习着盾墙格挡与短兵突击的配合。

“刺!”

“收!”

“盾起!”

“杀!”

吼声震天,甲叶铿锵!棉甲带来的防护感让士兵们的动作更加勇猛有力。

不远处的山坡上,王虎正带着第二营的精锐进行山地攀爬和伏击演练。士兵们利用绳索和钩爪在陡峭的岩壁上快速移动,或在灌木丛中隐蔽设伏。

“都看清楚了!一营兄弟的甲是怎么来的?是拿命拼来的!” 王虎指着山下披甲操练的一营士兵,声音洪亮,“眼馋了?就给老子把山爬得更快!把埋伏做得更绝!把刀子磨得更利!下次大仗,先锋必定是我们二营!到时候,老子带你们去抢更多、更好的甲!让一营的兄弟也看看咱们的本事!”

“二营威武!” 士兵们齐声怒吼,士气高昂。

陈远在孔林节、赵老头的陪同下巡视各处。他看着眼前这严阵以待、士气如虹的景象,心中稍定。

“赵叔,粮秣、军械、药材,准备得如何了?能撑多久?” 陈远边走边问,目光扫过忙碌的人群和堆积的物资。

赵老头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将军放心!粮仓满着,按您吩咐掺了山货野菜,够吃!军械箭矢日夜赶工,管够!张大夫那边,金疮药止血散备得足足的!就是炮药…” 他压低声音,“得省着点操练。”

“嗯,操练以熟悉动作为主,节省弹药。” 陈远点头,又看向孔林节,“孔先生,炮手操练进度如何?”

孔林节捋须道:“张师傅和孙把总配合得力,进展比预想快。基本流程已掌握,准头还需实战磨砺。假以时日,必成山寨屏障!”

陈远登上加固后的寨墙最高处,凛冽的山风扑面。他极目远眺,莽莽群山尽收眼底。他知道,平静即将打破。

“夜枭!” 陈远沉声道。

一个如同影子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将军!”

“立刻挑选最精干的探马,分成三路!” 陈远目光锐利,指向东方和西南方向,“一路,向东!给我盯死开封方向!李永福的大营若有异动,务必第一时间回报!二路,西南!盯住南阳府城!官军若有集结,立刻来报!三路,向西!往左良玉可能南下的方向撒出眼线!左良玉虽在湖广,但福王施压,难保他不会派偏师过来!记住,沿途驿站、要道、水源地,都给我盯紧了!伪装成流民乞丐,我要知道官军的一举一动!”

“是!将军!” 夜枭声音低沉而坚定,身影迅速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陈远手扶冰冷的垛口,感受着脚下山寨蓬勃的脉动。火炮的轰鸣、士兵的呐喊、工匠的敲打…汇成一股不屈的战歌。

“兄弟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传入身边将领耳中,“酒肉穿肠过!甲胄身上披!刀枪手中握!炮口已昂起!”

他望向远方,眼中战意如火山喷发:

“福王的怒火在烧!官军的大刀在磨!他们,就要来了!”

“告诉他们!黑风寨,就在这里!”

“深沟高垒,砺甲铸锋!”

“想要我们的命?想要我们的寨?”

“那就用他们的尸山血海,来铺就我们脚下的路!”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如同最雄壮的誓言,响彻云霄,震荡着伏牛山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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