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三江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陶瓷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他哪里听不出李星辰话里的决绝——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自己不死不休。
可他嘴角的笑意却没淡半分。论赌术,他在粉红玫瑰赌场混了十五年,什么样的高手都没有怕过。再看李星辰,才十几岁的模样,打扮也很普通,分明就是个穷光蛋。自己几十万的资本攥在手里,蔡三江只觉得对方的挑衅就像个笑话,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好啊,我就答应你的这两个条件!”他抬眼扫向李星辰,语气里满是不屑,仿佛已经稳操胜券。
李星辰却没松气。蔡三江这种常年泡在赌场里的老油条,最擅长出尔反尔,万一赌到一半对方耍赖,自己除掉他的计划不就会失败了?他往前半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吧台方向:“条件我们已经说好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反悔,赌场方面应该有公证人吧?”
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栀子花香的身影就从人群后走了过来。朦胧手里捏着张烫金价目表,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原本冷眼旁观的眼神里,此时竟然添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当然有公证人啦。”她的声音软中带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在我们粉红玫瑰赌场,谁敢不兑现赌约?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的。”
她晃了晃手里的价目表,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看二位这意思,是要开专台对赌了?那得先选择项目——是大台还是小台?是在大厅里赌,还是去贵宾包厢?不同的选择,价格可不一样,你们先看看价目表,再做决定。”
李星辰伸手接过价目表,指尖触到纸面的烫金纹路,只扫了两眼就有了主意。最高档的贵宾室大台梭哈,一天收费二十万,不仅有公证人、专人洗牌发牌,还管免费的餐饮酒水,连香烟都是顶级的进口雪茄;最便宜的是大厅小台炸金花,一天只要一万,只有一个公证人,洗牌发牌得自己来,餐饮酒水要另算,免费的只有赌场里人人能拿的普通香烟和矿泉水。
“那就选大厅小台炸金花吧,这个便宜一点。”他把价目表递回去,语气坦然,完全不在乎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更没想着在朦胧面前充什么大款。
蔡三江心里其实也打着同样的算盘——能省则省,没必要跟个穷小子浪费钱。见李星辰先开了口,他心里暗笑,只觉得李星辰这副寒酸样,在朦胧面前早就丢尽了体面,自己正好坐收渔利,于是立刻附和:“我没意见。”
“既然选定了,那就交钱准备开始吧,我来给你们做公证人!”朦胧收起价目表,笑意更浓了些。
可话音刚落,两道“我不同意”就同时响了起来。
蔡三江眉头一皱,眼神警惕地扫过两人:他觉得朦胧和李星辰关系不一般,万一公证的时候对方偏帮李星辰,自己岂不是会吃亏?李星辰更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之前他已经着了朦胧两次道,怎么可能再让她当公证人,万一又被摆一道,哭都没地方哭。
被两人同时拒绝,朦胧却半点不尴尬。她轻轻掂了掂手里的价目表,语气里带了点调侃,又掺着几分娇嗔:“那就别玩儿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可真怂。不过是自己洗牌发牌,难道我还会害你们不成!”
这话一出口,蔡三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忽然反应过来,要是朦胧真跟李星辰关系好,刚才怎么会让李星辰下不来台?看来两人的关系,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立刻改了口,脸上堆起笑:“那好,就由朦胧小姐做我们的公证人。”
李星辰也没再坚持,只是随口应了句:“那就这样吧。”
消息一传开,大厅里瞬间炸开了锅。朦胧可是粉红玫瑰的头牌之一,平时见她一面都难,更别说让她自降身价,给这种最便宜的小台赌局做公证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原本散落在各个赌桌旁的赌客,全都涌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把小小的炸金花赌桌挤得水泄不通,连过道都堵得严严实实。
朦胧走到赌桌中央,清了清嗓子,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她抬眼扫过周围,声音清晰地响起:“我来跟大家说下我们赌场的规则——首先,牌面大小按黑红梅方的顺序来,黑桃A最大,方块2最小。对子压单牌,顺子压对子,同花压顺子,同花顺压同花,三条压同花顺,还有一点要记清楚:不同花的2、3、5,能压所有三条。另外,不看牌的人压了筹码后,看过牌的人跟的话就是双倍。”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蔡三江和李星辰身上,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这些规则,你们都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