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剩下的两位幸运儿注意时间,已经过去八分钟咯。申老板突然出声提醒,他的声音温和却如同敲响的警钟在大厅里回荡。
话音刚落,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宾客们默契地噤了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台上的两人。
只见那位年轻男子反应极快,动作干脆利落的收拾着自己的设备线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收完线路后,他轻轻合上设备盖子,将之一并收入鳄鱼皮公文包中。
下台时,他的步伐轻快,回到自己的座位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面带笑意地不知在发些什么消息,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落下。
而最后才得以上台的周致远,情况却截然不同。老人站在新开的窗口前,手中的小手电和放大镜迟迟不愿放下。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翡翠原石的切面,眼神中流露出贪婪与不舍,脸上的皱纹因专注而皱成一团。
即使申老板已经出声提醒,他仍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用放大镜在切面上来回扫视,手电的光束在不同的角度间变换,试图找出更多隐藏的褐色条带。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地计算着这块原石的价值,双手也不自觉地比划着各种手势,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好如何切割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周会长,十分钟到了。说完也不看周致远僵硬的背影,给他留下体面,转身对着台下的客人说道请大家尽快落座,咱们接下来就要开始d-17的拍卖了。他的声音通过环绕立体音响在大厅里回荡。
申老板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如同x光般扫视着全场。他能清晰地看到周致远的背影正缓缓向座位挪动,能看到底下的宾客虽然坐回原位,但依旧在窃窃私语……
看周会长那依依不舍的样子,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是啊,连申老板催促了两次才肯下来,这d-17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不过那年轻人倒是干脆,该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早就胸有成竹了。
申老板听着众人的议论,依旧面带微笑,这块原料三百万起拍,每次不得少于五十万,
现在开始竞拍申老板高举拍卖槌,目光如炬地扫视全场,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如同敲响的战鼓,预示着一场激烈的角逐即将开始。
贺婕刚还在想,刚才的那位主持人怎么不继续主持下去了,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现,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向粱长官所在的方向。
只见那位身着白色礼服的主持人早已轻盈地落在了粱长官的身侧,浅言笑兮的低声与他说着什么。她微微倾身,嘴唇轻启,像是在说着什么秘密,而粱长官则保持着军人的挺拔姿态,眉头微蹙,时不时点头回应,眼神专注而深邃。
周围环境嘈杂的声音太多太乱,申老板在台上激昂的报价声、宾客们兴奋的交谈声、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在宽敞的大厅里回荡。贺婕即便竖起耳朵,想要认真聆听那边的动静,也被这喧嚣的环境限制了许多。她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隐约能听到、特殊安排之类的词汇,但具体内容却难以分辨。
萧叔,这趟浑水既然已经踏进来了,那咱们璧月轩也掺和一脚吧。萧断玉本来还在位置上看着拍卖手册,忽的听到这话,抬起的眼里,狐疑还没全然退去。
小婕,你确定?
贺婕点了点头,毕竟咱们璧月轩就是为了翡翠来的,这次不下场有些太奇怪了,晚些可能就不止只有夏斯特里家盯着咱们了。说话间,贺婕的目光扫向厅内的宾客们,低声继续说道再说,咱们只不过是下场搅和浑水罢了,又不是一定要拿下来……
萧断玉听后沉思了片刻,便举牌喊着个远远不止这个毛料的价位三千万。
周致远看萧断玉开了口,眼神阴涔涔的看了过来,忽的说道我还以为萧老板对d-17没什么兴致呢,刚刚连近距离的机会都放弃了,不是吗?
萧断玉面色不变,依旧带着浅笑,看着周致远说道我相信周会长的眼光,既然你都觉得不错,我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在两人闲聊之时,价格已经飞速攀升到五千万了。
而周致远则是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原料,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挣扎,仿佛在与自己的理智做斗争。他舍不得放手,却又实在是能力有限,内心的矛盾和焦虑几乎要从眼中溢出。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过道的阴暗处,拉着一个经理样子的负责人低声询问着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贺婕依然能捕捉到他急切的语气和不断比划的手势。
不稍片刻,周致远便满面春风地回了座位,仿佛刚才的焦虑和犹豫都烟消云散。而后他便不带犹豫地举起了号码牌,底气十足地喊道:五千五百万。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众人见他神色突然变得如此有把握,便都生了几分退意。一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交头接耳,似乎都在重新评估自己的实力和风险。但那之前有过近距离参观的年轻男人,却是没有在退却的人员里。他依旧坐在座位上,神色平静,目光专注地盯着拍卖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时,就见他寸步不让地举牌喊道:五千六百万。他的声音清晰而果断,手指在号码牌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而有力。
五千七百万。周致远的声音如同绷到极致的弓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颤抖的尾音。都不用主持人在中间重复,他便急不可耐地紧追跟上,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紧迫,仿佛晚一秒出价就会永远失去这件珍宝。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号码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灯光下呈现出病态的青白色。
萧断玉见此状况,如此焦灼,便也出声喊了一声六千万。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般砸在大厅里,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话一出,本来就只剩那年轻男人跟周致远两人在抢夺的战争,忽的引来两人共同的怒目相视。
这话一出,本来就只剩那年轻男人跟周致远两人在抢夺的战争,忽的引来两人共同的怒目相视。
而萧断玉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笑意盎然又信心十足的模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节奏忽快忽慢。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台上的d-17上,细细打量着那两个新开的窗口,眼神中闪烁着专业人士特有的审视光芒。
申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六千万第一次!六千万第二次!他的目光在大厅里扫视,期待着新的竞价,手中的拍卖槌悬在半空,随时准备落下。
而那年轻男人在拍卖锤刚要锤第三下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喊出了六千一百万,但他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周致远跟萧断玉两人。
而周致远也是不待片刻思索,双目欲裂的喊出六千三百万后,盯向萧断玉。
而萧断玉却是突然摊了摊手,这个动作优雅而漫不经心,仿佛在说到此为止。他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号码牌,缓缓的横向放在了双腿上,他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淡定从容地看向面前的两人,似乎在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反应。
申老板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这场博弈的走向。
而那年轻男人听到周致远报出的价格之后,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瞬间瘫倒在椅背上。他仰头靠在真皮座椅上,双眼失神地望着拍卖厅的水晶吊灯,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此刻松弛下来,露出一个略带自嘲的表情。他缓缓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似乎想要缓解突如其来的疲惫。
六千三百万第一次!申老板的拍卖槌高高举起,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
六千三百万第二次!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在年轻男人和萧断玉之间逡巡,试图寻找可能的加价者。
而申老板很是利落地锤下了第三声锤音。恭喜周会长由六千三百万拿下d-17,希望往后开出来的料子,能如你所愿,祝你好运。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通过环绕音响传遍整个大厅。说完这句话,他特意转向周致远,脸上依然挂着那抹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周致远听到落槌声,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但胸膛依然剧烈起伏着。
而那年轻男人听到落锤声后,缓过劲了一般,掏出手机,向外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大厅里响起零星的掌声,很快又归于寂静。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这场激烈的竞价。申老板走回拍卖台中央,拿起小锤轻轻敲了敲,待众人安静下来后说道: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下一件拍品的准备工作,请各位贵宾稍事休息。
接下来又上了几件靠皮的料子,但都不大,基本都在百万级别,都被人拿下了。
最先登场的是一块冰种晴水料,约莫拳头大小,皮壳光滑如婴儿肌肤,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水光泽。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女士以一千两百万的价格轻松拿下,她兴奋得脸颊泛红,不断向周围人展示手中的号码牌。
第二块是糯冰种紫罗兰料,虽然只有鸡蛋大小,但那抹梦幻的紫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最终被一位年轻的珠宝商以八百万拍走。
第三块是冰种飘花料,巴掌大小,飘花灵动如水墨画,被一位来自香港的收藏家以一千五百万收入囊中。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的拍卖即将进入平稳期时,一块特殊的料子被推上了展台。这块料子约莫西瓜大小,通体包裹着一层金黄透亮的黄皮,皮壳上几乎看不到明显的裂痕,表面光滑如镜,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申老板热情洋溢地介绍道:各位贵宾请看,这块冰种黄皮料可是今天的压轴之一!皮壳表现堪称完美,冰种质地,黄皮色泽艳丽,市场价值至少在两千万以上!
现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几位富豪已经开始低声商议。贺婕却皱起了眉头,她仔细观察打量着展台上的料子,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忽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这一小小的异动,正是贺婕在暗中用透视能力在打量物件时产生的小小动静。
她注意到料子表面虽然看似完美,料子内部竟然隐约透出蛛网状的阴影,这是内部裂痕即将破开的迹象。
可惜了。贺婕喃喃道。
萧断玉此时也皱着眉看着面前正在被拍卖的这块料子这块之前在展厅见过,虽然表面看着还成,但是它当时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萧断玉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壳看到内部的瑕疵,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精心伪装过的陷阱,表面越是完美,内里就越危险。
申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起拍价两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两百万!有没有哪位贵宾愿意出价?他的目光在大厅里扫视,期待着热烈的竞价场面。
果然,几位富豪开始举牌竞价。价格很快攀升到三千万,随后又突破三千五百万。那位最初表现出极大兴趣的富豪已经举牌到了三千八百万,他得意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最前面的粱长官突然举了牌子——那是一块漆面锃亮的黑色金属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但诡异的是,他并未叫价,只是静静地将牌子举在胸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展台上的毛料。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引得众人面色骤变,刚刚还热火朝天的竞价气氛骤然冷了下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这一举动引得众人面色一变,大厅里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而申老板见状,笑意不见减少的继续说道,声音依然温和有力:这件拍品因特殊情况,现在先进行流拍处理。他的话语清晰而果断,每个字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砝码。说话间,还不忘示意守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急忙撤下毛料。
那位工作人员动作麻利地推来一块黑色绒布,迅速将毛料包裹起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早已排练过无数遍。咱们来看下一件拍品,请各位稍等片刻。申老板微微欠身,做了个优雅的请稍候手势,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受影响,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