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立刻点头,掏出对讲机快速传达指令。
夏荷站在一旁,听着那些专业术语在楼道里回荡,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雨衣的纤维,那是她先前在阳台翻找线索时留下的。
那些纤维此刻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某种无声的指控。
梁鸣哥,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小琪她...她之前给我看过一幅画,画里有个铁门,上面刻着数字。
她指着那幅未完成的插画,这个数字会不会和袖扣的编号有关?
梁鸣跟身旁守着的小王闻言一震,立刻转身走向那幅插画。
紫外线灯下,画纸边缘的数字正泛着微弱的荧光——
那是李佳琪在绘制时留下的特殊墨水痕迹。
你早就发现了?梁鸣转头看向夏荷,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讶。
他蹲下身,手套轻轻拂过画纸上那抹荧光,这个痕迹...是特殊墨水?
我...我以前看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夏荷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但我觉得可能只是小琪的随手涂鸦......她咬住下唇,直到刚才看到这个袖扣,我才突然想到......
夏荷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她看着那截袖扣,轻声说道:如果...如果查不到买家,我们是不是就没办法找到小琪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湮灭在楼道的穿堂风里。
梁鸣宽慰着夏荷,即使查不到买家,我们也能通过其他线索找到小琪。
夏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再崩溃,不能再让梁鸣和贺婕失望,自己的好友小琪也在等着自己寻找。
那些曾经依赖他人的日子,那些躲在经纪人羽翼下的时光,此刻都化作了她掌心里的薄茧。
她看着那幅插画上闪烁的数字,轻声说道:梁鸣哥,我...我想再去阳台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梁鸣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指尖上:注意安全。他顿了顿,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刻通过喊我。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阳台的每一个角落,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墙角的蜘蛛网上挂着几片黑色雨衣的纤维,晾衣架的螺丝钉上残留着新鲜的划痕,甚至地砖缝隙里嵌着的一粒纽扣——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碎片,在她眼中都成为了可能指向真相的线索。
太阳光透过生锈的铁窗洒在她身上,为那个曾经在镜头前光芒四射的女孩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在那一刻,梁鸣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个女孩正在完成一场蜕变——
从依赖他人的花瓶,到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而这一切,都源于她内心深处对友情的坚守,以及对真相的执着追求。
梁鸣助理手里攥着的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吴助理,技术科反馈袖扣内侧刻着的编号,与清城珠宝行去年失窃的限量款袖扣序列号吻合。
对讲机另一头的声音夹杂着键盘敲击声,有些失真的道监控显示那批袖扣通过地下渠道流入黑市,最终交易记录……
他突然停顿,屏幕上的数据流像被无形之手掐断,......已经难以查到,交易链条经过三层加密代理,资金最终流向境外虚拟账户。
与此同时,城南的废弃工厂外围,谢十七正猫着腰靠近厂区东南角的配电箱。
他身上的最新款战术装备泛着哑光黑,战术背心的尼龙织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腰间别着的格洛克手枪枪柄缠着防滑胶带,左手臂佩戴的热成像仪显示屏不断跳动着红绿色块,像某种神秘的信号密码。
队长,工厂地下确实存在夹层。
身旁跟着的队员阿飞裹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压低声音,战术手套轻轻搭在热成像仪的操作按钮上,
热源显示地下三层有密集人体活动迹象,咱们现在冲吗?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屏幕上的红外图像里,七个红色光点正围聚在某个方形区域,其中两个光点的体温明显低于常人——
像是被药物控制的状态,那微弱的热度在一片相对低温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谢十七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废弃工厂的外墙爬满了藤蔓,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某种未知生物的低语。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配电箱周围的地面上,有几处新鲜的脚印,脚印的纹路清晰可辨,看得出是前不久留下的,而且脚印的方向正是朝着工厂内部。
先别急,谢十七压低声音,声音沉稳而冷静,
看看其他情况。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热成像仪上,试图从那些跳动的光点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另一个队员的声音从对讲机上传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队长,地下夹层的入口找到了!
那声音在对讲机里经过处理,有些失真,但却让谢十七的精神为之一振。
谢十七听到动静,举着手电筒照向声音的来处,墙基处的暗门。
暗门隐藏在一片杂乱的杂草和碎砖块后面,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手电筒的光束照在暗门上,生锈的铁链缠绕着铁门把手,铁链上的铁锈在灯光下呈现出暗红色,
门缝里渗出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和潮湿的霉菌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动静小点,咱们进去看看。
谢十七对着身旁的队员说道,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什么东西。
他猫着腰,率先朝着暗门处靠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走近时,那股腐臭味愈发浓烈,就连戴着的面罩都难以隔绝这种气味,让谢十七难得皱了皱鼻子,强忍着不适。
他看到生锈的铁链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泽,仿佛是干涸的血迹。
阿飞跟在他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兴奋,但更多的是坚定。
走,咱们过去瞧瞧!
谢十七低喝一声,嗓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他弓着背,战术靴碾碎地面积灰,靴底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朝跟在身旁的五名队员快速招手,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立刻会意,猫着腰呈标准的战术队形——
前后左右间距三米,呈扇形缓慢向暗门处逼近。
阿飞走在谢十七左侧,右手始终搭在腰间的战术匕首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当破门锤破开第二道防盗门的瞬间,金属变形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工厂里炸开。
伴随着的一声巨响,荧光灯管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簌簌落下,在众人脚边迸溅出细碎的火星。
昏暗的应急灯光下,众人看见角落里蜷缩着的人形轮廓,那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拉得细长,像被黑暗吞噬的游魂。
目标人物已经昏迷。
阿飞一个箭步冲上前,单膝跪地蹲下身,腰侧的战术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刀刃反射出的冷光在李佳琪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
他动作轻柔却迅速地探向李佳琪的颈动脉,随后翻开她的眼睑检查瞳孔反应。
检查完毕后,他对着谢十七轻声汇报:呼吸微弱,脉搏正常,疑似服用了镇静类药物。
谢十七蹲下身,战术手电的光束打在李佳琪身上。
那束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黑暗割开一道口子。
他看到李佳琪黑色长发像蛛网般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几缕发丝还粘着不明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
她手腕上戴着的银链坠子正在晃晃悠悠地荡着,此刻在微弱的光线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黑暗中挣扎的星火。
谢十七的热成像仪突然发出轻微的警报声,那的声响在寂静的工厂里显得格外尖锐,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他低头看向屏幕,原本聚集在地下夹层的七个红色光点突然分裂,其中一个光点正带着一个略微暗淡的光点,快速向东南角移动——
想来那就是夹层唯一的逃生通道。
那两个光点在热成像图里一前一后,前者的体温明显高于后者,像是拖拽着那人离开。
有人要跑!谢十七低喝一声,战术手电的光束如利剑般切开黑暗,照见通风管道里一闪而过的衣角。
那衣角在光束中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让人难以看清具体的模样。
衣角的布料像是黑色的耐磨材质,在光束中泛着微弱的光泽。
突击队员听到动静,立刻呈战术队形散开。
他们动作熟练得如同精密的齿轮,短短几秒钟内,就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圈。
队员们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背靠背站立,战术枪械指向各个可能的威胁方向,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而之前紧跟在谢十七身侧的阿飞,看着屏幕上的身影,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追了上去,脚步轻盈而迅速,在黑暗的工厂里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
你们两个跟上去看着点,看这人离开的动静,不像善茬......
谢十七见状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深知,在这充满未知的废弃工厂里,每一个可疑的举动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尤其是阿飞这种头一次参与活动的愣头青。
他知道,追击逃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敌人的陷阱。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阿飞离去的背影,嘴唇紧抿。
那两人笑着应下,紧跟着离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放心吧,队长,我们跟紧点,不会让他跑了!
其中一人回头喊道,声音中充满了信心,但在黑暗的笼罩下,那声音也显得有些缥缈。
谢十七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子看向躺着的被救目标。
他知道现在不能分散太多的精力,目标人物已经昏迷在这里,需要尽快救治。
他转身蹲下身,再次查看李佳琪的情况,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感受着微弱的脉搏。
谢十七的指令通过对讲机传出时,金属外壳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细密的汗珠。
他蹲在李佳琪身侧的生锈铁链旁,战术手套的指腹摩挲着链条上干涸的血迹——
那暗红色的锈斑里,隐约可见几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利器反复刮擦留下的。
陈垣,密切关注那两人的动向。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每个音节都像钉子般砸进队员们的耳膜,
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呼叫支援!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过对讲机传达到每个队员的耳中。
对讲机里传来陈垣沉稳的应答:收到,队长!热成像显示两人正往地下排水渠移动,未携带重型武器。
谢十七的余光瞥见阿飞追击的方向,那小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配电箱后的阴影里,只剩战术背心的反光条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谢十七对着一旁防护的队员说道:
分几个人把之前在热成像里见到的身影找出来。
谢十七站起身,战术靴碾碎脚下的碎玻璃,
死活不论......
最后一个词咬得极重,像淬了毒的刀刃。
是,队长......队员们齐声应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朝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工厂深处。
还有一个人守在谢十七身旁,观察着周边情况。
头也没回的问道队长,咱们要先把目标人物送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