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带着那对母子离开夜未央后,直奔城西别墅。
别墅的后院平房里,弥漫着一股略显怪异的气味。
谢五踹开书房门,灰尘在灯光照射中飞舞。
谢五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个毫不起眼的第三个抽屉上。
它比其他抽屉略深,表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木纹壁纸,遮掩得极好。
他伸手拽住隐形拉手,抽屉却纹丝不动,果然被动了手脚。
两名诡部成员见状立刻上前,其中一人从工具包里取出细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抽屉暗锁。
随着一声轻响,抽屉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内部还有夹层的暗格,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暗格上挂着一把小锁,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
谢五蹲下身,指尖轻轻摩挲着钥匙断口——
这是被人用力掰断的,断口处参差不齐,显然小男孩曾在权三离开后,还曾偷偷尝试过打开它,最终以失败告终。
这种程度的锁头,对于咱们来说,很是小儿科。一名队员低声含着几分笑意说道,手中已经夹着细小的开锁工具。
只见他手指灵活地转动,不过十几秒,一声轻响,锁头应声而开。
开锁的队员高举刚从铁盒里取出来的弹珠,琥珀色的光斑在玻璃表面跳跃,转身递给谢五:五哥,这玩意儿和咱们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谢五接过弹珠,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弹珠内壁的白色粉末在光线折射下泛着细碎的蓝光,像是被碾碎的盐粒,却带着某种化学药剂特有的刺鼻气息。
他转头看向被打开的抽屉里,居然还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小玻璃瓶,有的装着红色药水,有的装着白色粉末,还有几根两端带有橡胶塞的玻璃管子。
他拿起一瓶红色药水,标签上印着模糊的英文标识,隐约能辨认出 px - 07 的字样。
立刻送回化验!谢五沉声道,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盒装进防震证物箱,每一个动作都谨慎至极,生怕破坏了任何可能的证据。
证物箱内部铺着柔软的防震材料,确保铁盒在运输过程中不会受到任何颠簸。。
此时,月光透过略微敞开的窗帘缝隙洒进密室,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如同无数细小的精灵在跳舞。
而谢五知道,这些瓶瓶罐罐或许正是揭开整个阴谋的关键。
与此同时,清江码头的风浪越发汹涌,咸腥的海风夹杂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
赵岩蹲在货轮阴影处的礁石后,望远镜里映出船舷上剥落的珠江号字样。
这艘二十年的老船船身布满锈斑,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右侧货舱的铁皮盖板明显被新焊死过,焊点处泛着暗红色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货轮的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
分成两组,一组搜查船舱,一组守住出口!赵岩压低帽檐,海风卷着咸腥味灌进领口。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这艘可疑的货轮,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队员们猫腰前进时,手电筒光束扫过船舱壁上暗褐色的污渍——
像是干涸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进入船舱,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扫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突然,分散检查各处的队员,只有他的喊声划破夜空,引得各方人的注意:赵哥!三号货梯有动静!
赵岩箭步冲上甲板,手电光柱里赫然映出一个黑影。
那人穿着权三爷常穿的靛蓝色唐装,正手脚并用往船舱底部爬去。
他的动作敏捷而慌张,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赵岩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击中钢梯迸出火星,在黑暗中炸开一朵刺目的花。
权三爷!赵岩枪口直指黑影,语带讥讽你跑不掉了!
黑影缓缓转身,月光下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庞再熟悉不过。
赵岩抬声喝道权三爷,你跟我回去跟贺小姐老实交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权三左手紧攥着黑色鳄鱼皮箱,听着赵岩的冠冕堂皇,右手突然一扬——
皮箱划出抛物线坠向漆黑的海面。
权三冷笑一声,突然把一直提着的黑色皮箱,扔向海里:毛头小子还想哄骗我,想要证据?自己下去捞吧!
权三爷的狂笑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他的脸上写满了疯狂与不屑。
赵岩毫不犹豫拉过甲板上闲置的粗绳,纵身跃下货梯。
冰凉的海水瞬间灌入鼻腔,他蹬着货轮外壁的锈蚀梯架向下潜游。
几十米深的海底,那个黑色皮箱在漩涡中若隐若现,像是被大海吞噬的宝藏。
当他终于抓住箱扣浮出水面时,箱内竟空空如也——
只有张被海水浸湿的纸条,上面用红笔潦草地画着骷髅标记。
那标记张牙舞爪,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糟了!赵岩抬头望向货轮,只见甲板上的黑影正被两名队员按倒在地。
可就在控制权三爷的瞬间,那老狐狸突然暴起,肘击队员咽喉后夺路狂奔。
他的动作迅猛而狠辣,显然是个老手。
他纵身跃向船舷时,紧随其后而来的钱申咬紧牙关的对着他射了一枪,只击中了对方小腿,却见权三爷顺势滚入海中,黑暗瞬间吞没了那抹靛蓝色身影。
开探照灯!被拉上来的赵岩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嘶吼声被浪涛撕碎。
三道光柱在海面交错扫射,却只在翻涌的波涛间捕捉到几缕漂浮的碎布。
当迟迟而来的救援艇放下深潜员时,海床上的暗流已将一切痕迹卷入深渊。
赵岩站在船舷边,望着漆黑一片的海面,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他知道,这场与权三爷的较量,远未结束。
而他回头提起那黑箱子往回走的时候,朝着偷摸跟来的钱申深深的看了一眼,讥讽的笑了一下,招手示意后方的队员:收队。
谢五带人回到轮回分部的实验室时,午夜的钟声刚刚敲过。
实验室的灯光依然亮如白昼,刺眼的白色灯光下,化验员们正对提前送回来的铁盒里的物品进行紧急化验。
通风橱里的离心机发出低沉的嗡鸣,试管架上的样本在灯光下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从深红到乳白,每一支都像是承载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初步结果显示,那些红色药水和白色粉末确实含有神经抑制剂的成分,与李小姐体内的残留物高度吻合。
化验员小王戴着口罩,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却依然清晰,
那个弹珠里的粉末浓度更高,初步判断可能是高纯度样本。
继续分析那些玻璃管里的物质。
谢五沉声道,声音低沉而有力,特别是那几根两端有橡胶塞的,李佳琪的病历显示她注射过类似容器装的药剂。
小王点头应下,眉头紧皱,继续埋首于各种仪器之间。
他知道,这些证据只是冰山一角,权三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与此同时,赵岩提着带回来的黑色皮箱,站在贺婕的面前,手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上清江码头的位置,向贺婕汇报着情况:
权三跳海前,将装黑色皮箱扔进了海里,但我捡上来之后检查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赵岩声音低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皮箱的皮质表面,我怀疑他把真正的黑色皮箱放在了另外的地方,
我们已经对货轮进行了全面搜查,只发现了一些与陈氏集团有关的文件,目前已经被带下去,正在进一步分析。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贺婕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眼神坚定而深邃地看着被赵岩带回来的黑色皮箱。
那皮箱表面已经被海水浸泡得有些发胀,边缘的缝线处微微翘起,却依然保持着基本的形状。
贺婕眼神一闪,透视能力悄然开启,这是她极少在人前展示的能力。
透过皮箱的表面,她清晰地看到内里还有一层夹层,一个精心设计的暗格隐藏在视线之外。
便抬步往皮箱搁置的位置走了几步,故意抬手掂量了一下黑色皮箱的重量……
赵岩见她一直盯着黑色皮箱的举动,虽然心里有几分疑惑,但并没有问,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半晌后,贺婕把皮箱往赵岩面前推了推,声音很是平静你一路上提过来,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赵岩眉目紧皱,上手提了提皮箱,又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生仔,你来试试有没有察觉不对?
生仔面上带笑的应声,上前两步提了提,感受了半晌后说道市面上这种小皮箱一般都会做的轻便些,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因着泡了海水的缘故,总让人感觉重了些。
赵岩眼神一闪,转头看向贺婕。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过于相信表面看到的空空如也,而忽略了细节。
贺婕笑了笑看向他,你身边这小孩有点意思,观察还挺仔细。
这句话在平时或许会让赵岩感到自豪,但此刻,他却只感到一阵羞愧和自责。
我疏忽了。赵岩低声说道,从腿侧迅速抽出一把锋利的战术匕首,那匕首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皮箱的走线刮开,动作轻柔而精准,生怕伤到可能藏在夹层中的物品。
利刃划过皮革,发出轻微的声。
随着皮革被慢慢划开,一个隐藏的内层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暗格,用防水材料制成,巧妙地隐藏在皮箱的夹层中,即使是经验丰富的侦探,如果不仔细检查,也很难发现。
赵岩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里面竟然整齐地摆放着几份文件和一个小巧的U盘。
文件上印着陈氏集团的标志,标题模糊不清,但隐约能辨认出px-07实验体临床数据的字样。
U盘则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记录着所有的罪证。
贺婕接过文件和U盘,低头翻看了起来,嘴边含笑: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证据。
权三爷以为把皮箱扔进海里就能毁掉一切,却没想到你会跳下去捡回来,而且看到内里空空如也,还会把它带回来。
会议室里,众人看着这些新发现的证据,神情各异。
有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人面色有几分扭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也有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认为此事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赵岩收起利刃,看向贺婕: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贺婕沉思片刻,然后说道:立刻安排专人对这些文件和U盘进行详细分析,找出权三和人勾结的所有证据。
明白!赵岩和众人齐声应道。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会议室里只剩下贺婕,赵岩再次推门进来时,就见着贺婕还直直的盯着被遗留在原地的破烂皮箱,沉吟片刻后,上前两步,如实的对贺婕低声汇报了钱申今晚的行为。
钱申今天跟着我们去了清江码头,但没有提前告知。赵岩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疑虑,他一直躲在暗处,直到权三跳海时,才突然出现。
贺婕思忖片刻,看向提出事件的赵岩,你怎么想?
赵岩思考了片刻,如实回答:如果钱申在我们出发前告知我要一并出发,我不会拒绝。
作为此次行动的带队人,我理应知晓每一个行动细节。
但他偷偷跟上来,在最后还故意放了一枪,虽然这枪伤到了权三的腿,但结果就是让他掉下了海,并且不知死活......
赵岩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枪法很精准,刚好打在权三爷的小腿上,既阻止了他逃跑,又没有致命。
但权三爷落海后,钱申没有组织打捞,反而第一时间检查了那艘货轮,似乎对船上的什么东西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