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3月,兰城陈氏集团子公司慈济慈善基金会在清城注册,法人代表为权三。
贺婕轻声念出文件上的关键信息,目光扫过下方一行批注:
「建议重点监控陈老爷子外甥女林曼(清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
就像在念一份与己无关的病例报告。
陈立国突然向前倾身,膝关节撞在折叠椅腿上发出声响:马市长!这份文件......
老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马市长抬手打断他,眼神却始终盯着贺婕的脸,当年这份档案被压下来,是因为陈老爷子亲自来电话说要给年轻人机会
他苦笑着摇摇头,中山装袖口不经意滑落了一小截,露出腕上一道陈年疤痕,要不是贺婕眼神经过增强,也不一定能看得到。
贺婕眉心一皱,那痕迹的形状怎么像是被子弹擦过。
五年前中央巡视组进驻兰城时,马市长继续说道,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在很凑巧的时机,发现了陈家与权三合作的第一个秘密项目。
他翻开文件第二页,上面是清城早期开发区的地块规划图,其中一块标着文化产业园的区域,被红笔重重圈出,
我记得这块地,当时陈老爷子还出面参与了开幕剪彩,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说,这是要给清城百姓一个人人都住得起的乐园。
哪曾想,最后竟成了他们邪恶之花的温床,灰色交易的遮羞布。
乐园?贺婕冷笑一声,战术手套的指尖点在那片红色标记上,现在那里成了权三的地下实验室,陈家的人体试药基地
还真是讽刺!
陈立国猛地站起来,他脸色涨红,嘴唇颤抖着:老马!这些事......这些事都是陈家的......
老陈!马市长突然提高声调,当年你在兰城老家祖坟前跪着接的电话,录音我这里也有备份。
这话一出,成功让陈立国瞬间僵住。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连挂钟的滴答声都变得震耳欲聋。
奎绥削苹果的动作从三人恢复聊天后,再一次继续削起了那颗越来越纤瘦的苹果,水果刀柄在指尖缓缓转动,刀刃反射的寒光在陈立国脸上划过一道冷芒。
而躺在病床上的谢二抽空看了一眼奎绥手上,可怜兮兮的苹果,心里知道,这苹果,今天多半是吃不到了,继而一脸嫌弃的转头,不再继续看奎绥折磨一颗苹果。
马市长,贺婕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你刚才说军令状?
马市长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还有三个月就要到时间了……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焦虑,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贺婕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盯着马市长的表情,不是说你家里有能力,在不影响你前程的前提下,帮你调回中央吗?
那也要师出有名吧,毕竟当年我签军令状的事情在当地闹得挺大,虽然知道内容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人知道一些风声!马市长说完,苦笑了一声。
他脸上的皱纹因笑容而显得更加深刻,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
这几年,我不能回去,叫我家里的人,因着家里的吩咐,也不曾来见过我一次,五年分离,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让我痛不欲生!
帐篷帘突然被掀开,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病床尾挂着的病历夹哗哗作响。
三名全副武装的轮回的特勤队员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奎绥这次带来的人,林骁。
奎哥,林骁对着坐在病床边的奎绥敬了个礼,外围发现可疑车辆,挂着兰城牌照,正急速往咱们这边过来。
马市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转头看向陈立国,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与愤怒:你......
不是我!陈立国慌乱地摆手,声音因急切而变了调,我发誓!
他的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像是在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贺婕冷笑一声,看向奎绥,奎绥意会到贺婕的意思,低声交代:处理掉。
等等!马市长突然大喊,奎先生,我有话要说!
贺婕几人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留着这些人,咱们扣下来问问事情,不也还划算吗?
贺婕摇了摇头他们不会张嘴的。
奎绥听后,对着进来的林骁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们赶紧出去,自行解决!
林骁会意后,微微颔首,转身带着两名队员迅速离开了帐篷,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然而,就在外围枪声响起的那一刻,陈立国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道:等等!我......我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因急切而颤抖,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
马市长转头看向陈立国,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
贺婕,奎绥和谢二也一并看向了陈立国,等待他的下文。
陈立国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对着马市长缓缓开口:我......我愿意配合,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无比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帐篷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声格外清晰。
陈立国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指缝间露出花白的鬓角。
马市长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看陈立国,又看看坐着不动如山的贺婕。
奎绥削苹果的动作早已停止,水果刀柄在指尖缓缓转动,而谢二则靠在病床上,眼神清醒而冷静,似乎在思考着这场博弈的走向。
贺婕看向陈立国,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陈立国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好......我告诉你们......
起初陈立国因着说的罪行,是跟本家有关联,心里还有些障碍,而显得有些磕磕绊绊,
内容也都是一些二代三代在外面欺男霸女的一些事,就算查下去,也无关痛痒。
贺婕越听越没劲,看向马市长道如果这是这是你们的诚意的话,那我们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奎绥听后起身往这边走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马市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立国,老陈,你这说半天,还没我带的那两份文件重要,这不是耽误咱们的时间吗?
陈立国刚被贺婕打断话题,还莫名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可一看他们的架势要送客,心又被提了起来。
此刻听到马市长也这么说后,背上冷汗涔涔。
半晌,双眼一闭,嘴巴蠕动道我知道他们还有一条线,是做器官运输的!
陈立国突然嘶吼出声,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撕扯出来的。
他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的汗珠在节能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濒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那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帐篷内本就紧绷的气氛上。
说完后,他像是卸了力一般,整个人瘫倒在椅背上,后背的衬衫被冷汗浸透,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
他恶狠狠地看向旁边站着的奎绥,那目光中带着一丝怨毒与不甘,仿佛在责怪这个后生为何非要逼他走到这一步。
随后,他的视线转移,看向老神在在的贺婕,声音里有着一丝颤抖而显得有些急切:小友,不知道这件事的诚意,足不足以达成咱们的合作?
贺婕耸了耸肩,这要看这件事是谁负责的,牵连的范围有多大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每一个字都像是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陈立国的心理防线。
马市长听着陈立国吐露的消息后,也似是屏住了呼吸一般,原本因急切而微微张开的嘴巴此刻紧紧抿住,眼神死死地盯着贺婕与陈立国,静静地看着这场关乎生死的对弈。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中山装袖口下的手臂肌肉微微隆起,显示出他内心此刻的紧张与期待。
跟主家直系有关,肯定会让他们伤筋动骨,这个小友可以放心。
陈立国一脸的大势已去,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决绝。
他微微低下头,花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为自己的背叛寻找一丝解脱的借口。
贺婕听后并没有表露多少兴趣的样子,她微微歪头,看向一旁的马市长,
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试探:不知道中央那头,要是听到这件事,会是什么态度?
马市长皱眉,沉思片刻道,就像老陈说的,如果这事真跟直系有关,那想必伤筋动骨躲不掉,就是不知道里头那位,还会不会在他将要退休的这个重要关头,伸手捞一把陈家!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透露出对中央高层动向的不确定与担忧。
就在这时,奎绥接收到贺婕的示意,从身侧掏出一个dV播放器,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预示着即将揭开的黑暗真相。
他走到马市长和陈立国面前,将播放器放在两人之间的折叠桌面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两人本来还一脸不明所以,眼神中带着疑惑与警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视频越放越多,两人面色也越来越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dV里首先出现的是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画面有些花白,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
那是一片狭小的房间,除了基础设备之外,只有房间中间躺着的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那人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身体四肢被束缚住,一点都动不了,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被蜘蛛网捕获的猎物。
而随着左上角的时间流动,两位客人的身子也越探越近,眼珠子都快贴在dV的屏幕上了,仿佛想要从那模糊的画面中看出更多的真相。
马市长像是受不住这样的姿势一般,伸手把设备抓在手里,按着旁边的加速键,眉眼皱纹也是越来越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由着设备离得近,两人这才看清,躺着的那人胸腔位置上跳动的细丝,在时间的加速下,显得异常活跃。
那些细丝像是活物一般,在胸腔内蠕动着,时而缠绕,时而伸展,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恐怖的乐章。
陈立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气音:这......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像是被这恐怖的画面吓得灵魂出窍。
马市长则是快速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实验对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不少动物,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怪异的细丝,一直出现在各个实验对象身上!
那些细丝像是某种邪恶的标记,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实验对象的身体里,见证着他们所遭受的折磨。
陈立国像是还想挣扎一番一般,这些实验对象会不会是志愿者……?
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像是也明白自己的底气不足一般,越发的讲不下去了一般,停住了话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心虚。
志愿者......贺婕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仿佛在嘲笑陈立国的天真与无知。
你以为这些人会自愿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实验品?你以为这些细丝是善良的精灵?
她的声音尖锐而冰冷,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着陈立国的耳膜。